第132章 又见北原夏树
林真一见状连忙安慰母女俩:“暂时还不清楚有没有什么联系,有可能只是巧合。即使有联系,也一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放心吧。”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咖啡,边喝边思考了起来。
看来,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在18楼住户搬走后,松田达也无法再通过电梯井进入长谷川春奈家里,计划眼看着就要破产,于是,他和北原夏树商量了之后,把主意打到了斋藤花叶的身上。
斋藤花叶的前婆婆是在五月下旬被一个安保告知,前儿媳每天晚上都在超市里打夜工,无暇顾及女儿小葵。从这个时间上来看,告知她的应该就是松田达也。
在案发当晚,松田达也利用了斋藤花叶对女儿的紧张,给她打去了匿名电话,使她在8点33分启动了电梯,将松田达也送去了19楼的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当斋藤花叶坐电梯的时候,松田达也正站在电梯轿厢上方。
想到这里,林真一探究地问斋藤花叶:“斋藤小姐,那天你坐电梯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哪里和平常不一样的?不管什么事都行,都有可能是破案的线索。”
斋藤花叶想了一会儿,犹豫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算不算线索。那天,电梯到20楼的时候,我正要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电梯突然摇晃了一下,我还听到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似的。我还以为它出了什么故障,吓了一跳。
但是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电梯门正常关上了,而且我急着回家见小葵,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难道是松田达也?
林真一让斋藤花叶拿出她的手机,看了一眼6月12日那天的通话记录。
松田达也在6月12日晚上给她打的匿名电话,通话时间是晚上20点26分,通话时间为1分30秒左右。
随后,斋藤花叶在20点27分给女儿小葵打去了电话,并在1分钟后挂断了电话。然后,斋藤花叶应该就马上给超市老板请了假,开始往家里赶,4分钟后,也就是20点33分到达了13号楼。
斋藤花叶打工的超市和13号楼之间大概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作为并不经常锻炼身体的中年妇女而言,她能在4分钟内跑完一公里,可以算得上是超常发挥了。
也许,就连松田达也本人都没有想到,斋藤花叶居然能这么快赶到家,所以在电梯上行时,他根本就没有爬到电梯轿厢,只能抱住曳引钢丝绳,一起被带了上去。
当电梯在20楼停下后,松田达也连忙顺着钢丝绳再次往下爬行。
因为斋藤花叶走出去后,电梯轿厢很快就会下行到一楼,他如果不马上站到轿厢上方去,就会错过跃入19层厅门的唯一机会。
所以,松田大志肯定是非常着急的。斋藤花叶准备走出电梯时,感受到的晃动和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松田达也担心时间来不及,只能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直接跳到了轿厢上。
查到这里,故事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刚从斋藤花叶家出来,中村真纪就给林真一打来了电话:松田达也和北原夏树今天都到浅草寺去了,松田达也逗留了半小时就走了,而北原夏树则是刚刚才到。
而且在松田达也走后,铃木光彦曾经粗略地在他待过的地方搜过,可他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难道松田达也去的时候,还是在寺庙的隐秘处给北原夏树留下了什么,铃木光彦没有搜到,被北原夏树取走了?自从北原苍介被抓之后,北原夏树就再也没有去过浅草寺,今天这两人同时出现,要说没有事先约好,哪会这么巧?
想到这里,林真一连忙坐上车,向浅草寺的方向驶去。
算起来,林真一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北原夏树了,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北原苍介被抓那天,警视厅审讯室的门口。
所以,林真一对她的印象,仍然停留在那个瘦得惊人的阶段。
这次见到,北原夏树已经肉眼可见地丰腴了不少。她略施粉黛,身穿一条素色的连衣裙,将长发挽起,完全看不出已是一个将近五十岁,又中年丧子的女人。
此时,她正跪在观音的面前,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显得非常虔诚。林真一也不想去打断她的祈福,就站在后面默默地等待着。
北原夏树的这场祈福又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算结束,林真一站着都觉得有些疲累,北原夏树跪了这么久,却完全面不改色。看来她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得查不多了。
她只是在站起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接着走上前去,从香架上取下三支香,点燃后插在了香炉上。
那三支香开始飘出袅袅的烟雾,飘出了淡淡的檀香香气。北原夏树定定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香已经烧了大半,北原夏树才转过身来,看到了林真一。她似乎并不惊讶于他的出现,倒是像见到了老熟人一般,打起了招呼:“林警官,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么巧,居然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和她此刻的轻松截然不同的是,林真一面对北原夏树的心情却非常复杂。
在北原夏树和北原苍介的这场婚姻中,她算得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这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带给她的,是背叛,是绝望。
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对婚姻的憧憬、对丈夫的希翼、对儿子的关爱。最终,她又变回了孑然一身,除了满身满心的伤痕,什么都没有得到。
可林真一心里也明白,同情归同情,自己始终是一个刑警。在情理上,他非常同情北原夏树;但是在法理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绕开法律动用私刑,去夺走另一个人宝贵的生命。
杀人,就要偿命,做错了事,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这才是法律存在的意义,这才是刑警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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