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假小姐·见面

　　次日，清晨。
　　许如嫣站在院落里等着春桃。
　　不一会儿，春桃小跑过来“小姐。”
　　“怎么样，娘是不是出去了，”许如嫣问到。
　　“是的，我是看着夫人上了马车才回来的。”
　　“那你可有打探到夫人是去哪里？”
　　“听绿秀姐说，好像是去赴吴夫人的赏花宴。”
　　“哦，那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样你快些把这封信交到段公子手上。”
　　许如嫣将信件递给春桃。
　　“是，”春桃接过信件飞快的往府门跑去。
　　闺房内。
　　周雅棋爬在桌子上，右手撑着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外面，心里嘀咕道：“每天被困在这府里，都快要发霉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哎，”右手撑完，又换左手，“还说回去呢，要怎么样才能回去都不懂，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周雅棋越想越奔溃。
　　这时，秋叶走了进来。
　　“小姐，二小姐在庭院里等你了。”
　　“哦，”周雅棋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哎，小姐，还没梳妆了，”秋叶忙叫住周雅棋。
　　“哦，”周雅棋应了一声，又像游魂一般的走到了梳妆镜前。
　　秋叶将首饰盒拿了出来，周雅棋打量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发现全都是素净之物“秋叶，就这些首饰了吗？”
　　“小姐，你平时戴的都在这呢。”
　　“哦，”周雅棋应了一声，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小闸子。
　　“这是什么，”周雅棋将闸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对宝蓝色的珠花。
　　“好漂亮啊，”周雅棋赞到。
　　“小姐，这是你及?那年老爷送你的，你一直都舍不得戴呢。”
　　“是吗？那今日便戴它了。”
　　“小姐今日怎么会想着戴这么亮眼的珠花了呢？”
　　“亮眼点才好，每日打扮的这么素净，感觉人都没了精气神。”
　　“小姐，从前只喜欢素净的，没想到现在倒愿意打扮了。”
　　“嘿嘿，”周雅棋笑笑不作声。
　　没一会儿，妆就梳好了，亮丽的妆容，将镜子里的人更衬得明艳动人。
　　“小姐本来就生得好看，现在这么一打扮起来就更好看了，”秋叶忍不住夸赞到。
　　“就你嘴甜，”周雅棋点了点秋叶的额头，然后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秋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说的是事实，在秋叶眼里小姐最美了，”然后紧跟上周雅棋的步伐。
　　庭院里，许如嫣已坐在凉亭里等着。
　　“妹妹。”
　　许如嫣听见周雅棋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看见周雅棋的装扮十分惊奇，拉着周雅棋的让她转了一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姐姐，怎么舍得打扮自己了？”在她记忆里，她的姐姐一直都是淡雅素净的样子。
　　“额…我也就是让秋叶随便弄了弄。”
　　“姐姐长的美，随便打扮一下就好比仙女下凡了，”许如嫣笑到。
　　周雅棋被许如嫣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那么夸张，妹妹才是天上的仙女。”
　　“对了，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周雅棋拉着许如嫣坐下。
　　“姐姐，妹妹要告诉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妹妹刚才已经让春桃去给段公子传话了，已经替你约好在汇仙楼见面了。”
　　周雅棋听了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到：“段公子是谁啊？”
　　秋叶和许如嫣听了面面相觑。
　　许如嫣用手试了试周雅棋的额头，“姐姐，你没发烧吧，还是你失忆了，你怎么连段公子都不记得了。”
　　周雅棋把许如嫣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拿下来，“哎呀，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那姐姐连那晚为何离家出走，又为何到了宸王府上也不记得了吗。”
　　“嗯，”周雅棋点了点头。
　　许如嫣看着周雅棋，握紧了她的手，眼里尽是心疼，不知那晚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姐姐，段公子是你的未婚夫婿，是你心尖上的人，”许如嫣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略带害羞。
　　“啊，我竟还有婚约啊，”周雅棋撇撇嘴。
　　许如嫣听着忍不住笑出来了声。
　　不一会儿，春桃便回来了。
　　“春桃，信件可有带到，”许如嫣问到。
　　“已经交给了段公子的贴身侍卫，马车也在门外候着了。”
　　“姐姐，段公子应该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我们也准备出发吧，不然等娘回来可就出不去了。”
　　“嗯，”周雅棋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许如霜啊许如霜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就只是去见见你的相好的，没有要抢他的意思，你可别怪我啊。”
　　刚走到门口，门卫便拦住了周雅棋。
　　“大小姐，夫人吩咐过，您不能出去。”
　　“小姐只是想出去添置点新的珠花，这你们也要拦，”秋叶辩解到。
　　“对不住了小姐，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门卫依旧不肯放行。
　　许如嫣见状，开口道：“夫人只是说大小姐不能出去，可没说我不能出去，今日便由我陪着大小姐一道出去，这样总行了吧。”
　　门卫听了许如嫣说的话互相看了看，表示很为难。
　　“怎么，这样你们还不放心吗？”
　　门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路让开了。
　　秋叶跟春桃得意的看了门卫一眼，然后忙扶着周雅棋跟许如嫣上了马车。
　　马车经过闹市，来到了汇仙楼门前停下。
　　汇仙楼是这大顺城中有名的供人消遣的地儿，这里的说书跟栗香糕堪称一绝。
　　周雅棋在许如嫣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门外，段鸿威身边的随从已然恭候多时，看见周雅棋跟许如嫣来了，立即开口道：“少爷就在里面。”
　　“快去吧，姐姐，”许如嫣轻轻的推了推周雅棋。
　　周雅棋很是不情愿，半天都不挪动脚步，“妹妹，其实我…。”
　　“姐姐，别犹豫了，你想见的段公子就在里面，”许如嫣说完便暗示秋叶跟春桃将门打开，然后把周雅棋推了进去。
　　周雅棋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进了房间，回过头一看，门已经被关上了。
　　“霜儿，”段鸿威见周雅棋进来十分激动，瞧见她今日的装扮更是眼前一亮，以前从未见她如此打扮过，她是专门为了来见他才打扮的如此明艳的吗？
　　“嗨，”周雅棋冲他摇摇手，尴尬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许如霜眼光还不错，这未婚夫婿长的倒是一表人才。
　　“霜儿，”段鸿威走上前去，恨不得紧紧的抱住她，可是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这些天你还好吗？”段鸿威问到。
　　“我…很好啊，”周雅棋答到，然后两人相对无语，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坐吧，霜儿，”段鸿威率先打破冰点。
　　“哦，好，”周雅棋一边应着一边来到桌子旁坐下。
　　“霜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气我没能跟你分担，气我那么多天不去找你。”段鸿威伸手握住周雅棋放在桌子上的手。
　　“没有，你误会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了，”周雅棋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段鸿威有些失落，她一定是生他的气了，不然不会对他这么冷淡的。
　　“霜儿，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绝不会让你进宫去的。”
　　“哦，那就先谢谢你了。”周雅棋不太明白段鸿威说的是什么，胡乱应着。
　　段鸿威听见许如霜对他说谢谢愣住了，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这么客气了。段鸿威心里一阵难过，他觉得眼前的许如霜既陌生又熟悉。
　　气氛再次尬到冰点。
　　“段公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周雅棋一开口就又给了段鸿威一万点暴击。
　　她竟然唤他“段公子，”他的霜儿从前不是只喊他“鸿威哥哥”的吗？段鸿威仿佛受到了巨大伤害，一瞬间神情恍惚。
　　“段公子，”周雅棋见段鸿威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哦，那个霜儿我…我送你回去吧。”段鸿威回过神来，有点语无伦次。
　　“不用了，嫣儿她们还在外面等我了。”周雅棋说完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哦，”段鸿威看着周雅棋离去的背影，再加上刚才所发生的事一时之间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竟忘了追上去。
　　门外，秋叶跟春桃一直扒在门缝里偷听，许如嫣见了，敲了敲她们的头打趣的说到“你们两个小鬼头，偷听够了没有。”
　　秋叶跟春桃立刻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二小姐，秋叶越来越觉得小姐不像是以前的小姐了，这一次回来她真的变了好多，不爱吃香菜，不喜欢花包，妆发要亮眼的，衣着要鲜艳的，现在就连她最喜欢的段公子她都不记得了，”嬉笑过后，秋叶又将心中的疑虑告知许如嫣。
　　“姐姐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了，她忘了什么我们就帮她回忆什么，她喜欢什么我们就按照她喜欢的去做，只要她好好的，不管她怎么变她也永远是我的姐姐，是许家的大小姐。”
　　“嗯，”听了许如嫣说的，秋叶好像释然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开了，周雅棋走了出来。
　　“姐姐，”许如嫣伸头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回去吧，”周雅棋说完便往楼梯口走去。
　　许如嫣跟春桃和秋叶赶忙跟上去。
　　周雅棋一路上皱着眉没说话，她不说话，许如嫣她们也跟着不敢出声，马车里十分安静，只听见外面闹市的喧嚣。
　　回到府中，周雅棋称自己累了要休息，跟许如嫣道过别，便回了自己房间。
　　方才，在汇仙楼她察觉出了段鸿威似乎不太高兴，“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哎呀，”周雅棋挠了挠自己的头，她实在想不透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小姐，先把这碗莲子羹喝了吧，”秋叶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见周雅棋没反应，秋叶将莲子羹放下。
　　“是不是跟段公子吵架了？”她刚才在车上就感觉周雅棋闷闷不乐的。
　　“不是，我就是觉得…”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偷，偷了许如霜的人生。
　　“觉得什么？”秋叶看着周雅棋问到。
　　突然，周雅棋看着秋叶一本正经的说道：“秋叶，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是你家小姐你会信吗？”
　　“当然不信啦，你不是小姐你还能是谁啊，再说了你是不是我家小姐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秋叶顿了顿，笑道：“小姐，你是不是傻了，说这种胡话。”
　　“秋叶，我说的是认真的，难道你就没觉得我跟你家小姐不太一样吗？”
　　“是有一点，”秋叶歪着头想了想“但是…。”
　　“别但是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你长什么样我还会认错吗？你现在呀从头到脚都是我家小姐，都跟她一模一样。”
　　“哎，这怎么跟你解释了，其实我以前不是长这样的，我也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这里之后就突然变成了你家小姐的模样，还有，我根本不叫许如霜，我叫周雅棋，周雅棋是我本名，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吗？”周雅棋卖力的解释到。
　　“嗯…，”秋叶应了一声。
　　周雅棋高兴的看着她，“你明白我说的话了？”
　　秋叶摇了摇头，“小姐，你越说越离谱了。”
　　“哎呀，秋叶我虽然长得跟你家小姐一样，可你仔细想想，你家小姐喜欢的我都不喜欢，还有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甚至连你家小姐最在乎的段公子我都不记得了，我占用了你家小姐的身体，可意识却是我自己的。”
　　秋叶听愣住了，目光呆滞“真的吗？你真的不是我家小姐吗？”
　　周雅棋看着她点了点头“嗯。”
　　“那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去哪了？”秋叶回过神来急问到。
　　“我也不知道你家小姐去哪里了。”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怎么又突然变成我家小姐的？”
　　“我当时正泡着温泉然后看见池里有个泉眼然后就掉进去了，紧接着我就掉到了宸王府，然后就被当成你家小姐给送回来了。”
　　“那你还能回去吗？”秋叶又问到。
　　“我也不知道，”周雅棋摇了摇头，“我也想回去啊，也许我回去了你家小姐就会回来了，可是我要怎么回去我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我家小姐生死未卜，你又回不去，可怎么办呀？”秋叶突然红了眼眶。
　　周雅棋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被吓到了“唉，你别哭啊，你放心既然我都没事，那你家小姐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秋叶哽咽道。
　　“当然是真的。”周雅棋用手替她擦去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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