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她不配你的善良
大年初一一过，初二如期而至。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凤家成了亲的几个哥儿，皆是陪着媳妇回娘家去了。连凤林氏，也带着因娘家太远而无法回去的小儿子一家，回了荣国公府。
因凤晗薇是合离的身份，大好的日子上门怕犯了忌讳，便呆在家里。
而凤晗妤的外祖家明家远在江南，明靖蓉是回不去的，她便妥帖的安排着两个成婚的儿子领媳妇回娘家的事宜。
凤晗妤便跟凤晗薇一样，闲了下来，她索性带着凤暥去了葳蕤阁。
“六姐姐，在忙些什么呢？”她才院门，就吆喝起来。
“我实在是太无聊了，来找你聊聊天。”
“六姨母好。”凤暥跟在凤晗妤身后，见到凤晗薇，规规矩矩的抱拳作揖。
在看到凤晗薇牵着的宋恒时，他又跑到宋恒身边，“这是恒表弟吗？六姨母，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啦。”凤晗薇笑着摸了摸凤暥的头，柔声道。
凤暥便拉起了宋恒的手，“六姨母，前些日子我们父子教了我们作画，我想跟弟弟一起画画，可以吗？”
“好啊，涟屏，去准备笔墨纸砚。”凤晗薇当即应了下来，随之转头吩咐女使去准备画画所需的用品。
经过陆朝颜的医治后，宋恒的病已然痊愈，身子也有了好转。
但因为一直养在宋濂的侍妾尹氏的院里，宋濂都叮嘱尹氏，限制孩子的活动范围，导致孩子的性格有些古怪。
有好几次，凤晗薇都发现宋恒定定的注视着某一处，任由她叫了许久，都没有反应。
凤晗薇很是担心，可宋恒的身份尴尬，又不能放到外头去。家里头，同龄的孩子又不多，况且平常的时候，孩子们还得上学。
今日凤暥过来主动说要跟宋恒玩，凤晗薇是求之不得。
很快，涟屏带了几个女使拿了笔墨纸砚过来，还有作画所需要的各种颜料。
“暥儿今日，想画什么呢？”凤晗薇让女使们将东西摆好，转头问凤暥。
凤暥想了想，答：“如今正是寒梅盛开的时候，我想画红梅。”
“红梅呀？”凤晗薇的目光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她的院子里只有东北角那里，孤零零的栽着一株白梅。
“可是六姨母院里没有红梅呢？”
“要不，我们去园子里吧。今日哥哥们都陪着嫂嫂回娘家去了，两位叔叔也都陪着婶娘回娘家去了，园子里应该没人。”凤晗妤提议道。
“昨个儿我还听我院里的翠吟说，园子里的梅花开得好极了。咱们就带孩子们去瞧瞧，孩子们作画，咱们也去摘写梅花瓣回来，我给你们做梅花糕吃。”
“成，那咱们去吧。”凤晗薇应允下来，当即让涟屏等人给宋恒穿戴好衣裳。
九原侯府的园子在位于整个侯府的西北角，是个很大的花园，里头还有一个弯月形的人工湖。
梅花林就在弯月湖畔，占地约有两亩地。
凤晗妤来的正是时候，梅林里的梅花开的正好，红彤彤的一片衬着地上白色的雪，别有一番冷傲竖在枝头。
“我们就在这儿吧，这个位置正正好。”选好位置，凤晗妤率先停下脚步。
女使们立马将东西归置好，还搬了两张桌子及椅子过来。
“去吧，画吧。”凤晗妤招呼了一下凤暥。
凤暥拉着宋恒就跑了，拿出前夜凌亦封帮他赢来的紫毫笔，在白纸上画起红梅。
他画一笔，就教宋恒一下。
宋恒跟凤暥倒是有缘，像模像样的拿起笔，也在画纸上涂抹起来。
当然，宋恒才一岁多，肯定是不能跟凤暥相比的。
“阿娘，我们画好了。”落下最后一笔，凤暥往纸上吹了口气，朝着凤晗妤她们喊起来。
凤晗妤跟凤晗薇闻声过来，看到凤暥跟宋恒的画后，忍不住惊呼，“暥儿真是太棒了，画的真好。”
“恒哥儿画的才好呢，六姐姐你瞧，别看恒哥儿年纪小，他连笔都不会拿，可他画的梅花真的是神形兼备呀。”相比凤暥的画作，凤晗妤更加欣赏宋恒。
凤暥也表示赞同，“恒哥儿画的真的很好，六姨母你看，落笔流畅毫不拖沓。恒哥儿是个天才。”
凤晗薇被她们母子给逗笑了，“你们啊，姨母谢谢你们。”
她岂会不懂她们的心思。
恒哥儿得病的事情，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巨石。再者恒哥儿的性子，虽说年纪还小，做不得准，也隐约露出来的苗头让她终归是放心不下。
凤晗妤此番带着凤暥过来，无非是想宽她的心罢了。
凤晗妤还想说什么，冷不丁瞧见几道人影靠了过来。
待来人走得近了，她们才发现，竟是凤晗露。
凤晗露也瞧见了凤晗妤跟凤晗薇，描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眉眼间蹙满浓浓的嫌弃跟厌恶，“真是晦气，大好的日子，竟是撞上一个寡妇，一个弃妇。”
“我说你们，自己命不好就别出来乱逛，也不怕冲撞了别人。”
凤晗薇的面色顿时刷白，努了努唇想说什么，到底是没开口。
凤晗妤拧眉瞪了凤晗露一眼，她可没凤晗薇那么好脾气，“既然怕冲撞，出来瞎晃悠什么？谁冲撞谁还不知道呢，毕竟某人的不要脸，整个京城都知道。”
“偏生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坏了整个府里姊妹的名声。”
“凤晗妤，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你骂谁不要脸呢？”凤晗妤字字句句，正中凤晗露的靶心，她好似被点燃的爆竹炸得噼啪响。
“你才不要脸呢，还未成亲，就生下孽种。若说坏了府里姊妹的名声，罪魁祸首就是你。不过是乡野村妇，即便回到京城又怎样，山鸡就是山鸡，怎么也变不成凤凰。”
“我是山鸡又如何，祖父祖母还有我爹娘照样捧着我。我未婚生儿子又如何，我娘给了我半条街的铺子，还有够我娘俩花几辈子的银子，我就是未婚再生多几个儿子也养得起。”
“还有，我就是未婚生子，祖父祖母还为我开了祠堂，让我儿子姓了凤。你是凤凰，不过说错了一句话就被退了亲，名声坏到全京城无人敢娶。你是凤凰，抠抠搜搜的买件衣裳还得撒娇卖萌……”
“说真的，你这样的凤凰，我还不如当我的山鸡呢。”
“你……”凤晗露被凤晗妤顶的哑口无言，指着凤晗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你，人蠢就回去多读书，人丑就回去多抹点粉。脑子里全是浆糊，也敢去肖想荣国公府的世子，你真当你的那点小心思，人家国公府看不出来？”
“退了你的婚，是为了留咱们侯府一点面子。省得你嫁过去后，做出什么事情来，丢了两家颜面不说，还坏了两家的交情。”压根不给凤晗露还嘴的机会，凤晗妤压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凤晗露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
“你给我等着！”只留下一句软弱无力的狠话，丢下跟着她的女使婆子们，跑了。
“九妹妹，她毕竟是……”看着凤晗露跑远的身影，凤晗薇踱步上前，有些于心不忍。
凤晗妤不以为然，“六姐姐，善良是要给值得的人。很明显，她不配。她压根都没把你当家人，你有何必给她留颜面。像她这样的人，你越是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
“唯有将她打怕了，她才会记得疼，才会记得，你不好惹。”
凤晗薇被凤晗妤训得心服口服，想她在平西侯府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太过于心慈手软，才会落得处处受制于人。
“你说的对，我记下了。”凤晗薇迎着凤晗妤的面，点了点头。
这回，她是真的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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