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年
而被宋妍惦记着的林榭，只能用水深火热形容。
要是林榭知道原书女主现在对她印象这么好的话，说不定会更安慰些。
宋妍是原书里女主，绝对的天选之子，有的小说会热衷出现男女主身边他们关系亲近或追随他们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狗带然后成为主角奋发或合理反击的理由，背后的财势都变成主角的助力。
这篇就不是，就是典型年代小甜文！但凡跟主角一个阵营的人，最后结局也十分好。
哦，于君危除外。
男二一往情深，明明如此光风霁月，眼里从来只有女主，得不到只能互不打扰，放弃这段感情的魄力让更多读者喜欢这个弟弟角色，于是高举于宋大旗，规模之大，敢跟官方cp正面battle。
每天文下一个深情的询问:我家弟弟哪里比不上付柏杨一个官配，放开我弟弟，有本事让我们正面杠！？
读者不公男二结局久矣。
林榭提前给在泸市的林家林父寄去一封信，表示她今年年节会回家住几天，正好看看她那位好姐姐谈的对象。然后开始买泸市的火车票。
按这个年代的物价算，车费平均一百公里一块七角到八角，购一张单程票小十块钱，来回差不多林榭一个月工资……
供销社的人凑一起花了两天时间将社里货物全部盘一遍，还要做记录，列账单，包括像农具的更新代换，新年采购等。
几个售货员忙的昏天黑地，采购部部门的小张也拿着纸笔一步不离的跟前跟后。
等盘点完各自管理的区，全都累瘫坐在椅子上不愿动弹。
主任过来倒水赶紧让人歇歇。
几个婶子喝口水，率先恢复过来，也不管外面还在下雪，拍拍屁股说要回家做饭，拿着内部员工价便宜买的瑕疵布，还有发的年礼，精神十足一脸喜意，抱紧怀里的布边走边讨论:“……正好回去给小孙子做几身围兜，那小碎花也好看，回去叫儿媳妇一洗，包个边做床床单。”
说是是瑕疵布，只不过一角有些霉点或染花不全，比卖的粗布和自家织的土布要强几十倍，下水还不会掉色儿！
……
一起端出来还有一茶盘，上面炒瓜子水果糖块，瓜子自家炒的，粗糖一分钱一小把，完全不贵。
还可以带回去给孩子当个零嘴。王翠翠眼尖看到，当即惊呼了声，不客气地伸手抓一大把，“都要过年了，主任竟然还拿水果糖块糊弄我们！好小气呀。”
主任顿时一巴掌拍下她又要伸过来的爪子，“看不上就别拿我的，回头让你家那个给你吃贵的！”
王翠翠嘻嘻笑声又抓一把才缩回手，嘴里咬颗糖块，丝毫不介意被训，闻言不以为意，“他？算了吧，家里一堆孩子还不够分的。”
主任伸手狠戳了下她的头，“可长点心吧，全家就哄着你一个。”
林榭抱着杯子在边上咯咯笑的隔壁以为养了鸡。
……
几人道别，林榭回来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个昏天暗地。
等第二日再睁开眼睛。窗帘严实拉着，屋里昏暗一片，没烧炉子，半新不旧的墙皮颜色又深了一层，隐隐还能听到外面雪落压枝的声音。
林榭:……
她叹口气，丸吧，没救了。
再一看墙上挂钟:很好，才一点多，下午。
林榭买的票是明天下午，抢票人挤人，要是赶不上车还要退票，她还没打算再经历一次抢票争斗。
林榭爬起来，果断给自己裹上棉袄大衣，整个人哆哆嗦嗦抓把引火拿洋火柴一划，先把炉子火点上。
然后拿着搪瓷盆开门往外走，碰见不远处正埋头铲雪的邻居，是上次帮忙送信的张婶子的小儿子，平时大多时候出门干活，照顾老人，也不怎么爱说话。
“张哥，铲雪呢？！”
张哥回头，见是林榭笑了下，试探着摆摆手应一声，昨儿林榭还给了他两个孩子几颗糖。
不远处，张哥的两个儿子正蹲在雪堆里堆雪人，几岁的小孩子撅着屁股，把雪当沙子，也不怕冷，两手齐上玩的头也不抬。
林榭挨个过去摸头，然后跑去打盆热水开始洗漱。
等再回去时，透过门路口一道修长的身影让她下意识停下仔细看了眼。穿着身咖色毛衣，黑色外套，天知道同样是冬天，还戴围巾，有的人就是能把自己收的干干净净如走t台。
“……？”
路口的人许是听到动静，动了动，抬头看过来。
林榭手里还拿着洗脸的搪瓷盆，手指被吹的发凉。
等于君危走过来，林榭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等多久了？”又往他身后看一眼，没人。
“宋姐姐人呢？你们是出来要买什么东西？”
于君危脸上浮现无奈:“林同志，你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都要回答。”
“……刚刚来，只有我一个人，我问张哥，他说你去洗漱了。”于君危解释道:“宋姐晓得你明天要回家一趟，最近工作又忙，怕你来不及，我提前过来帮你收拾行李。”
“明天几点的车？我提前过来送你。”
宋妍这边还有一点事情没忙完，跟弟弟于君危的回家计划又往后推迟。
“哦。”
林榭自己有空间，平时放各种东西十分方便，行李肯定不会太多，但她没说出来，“我买的是下午三点的车票。”到泸市应该差不多第二天上午。
于君危垂眸，抬手看眼表，机械手表衬的他露出来的手腕皮肤冷白。
“嗯，”这个时候林榭才发现他睫毛着实有点长，于君危询问的看向林榭，道:“火车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候车，我明天下午一点过来送你？”
这里离车站不算远。
“……没问题。”
于君危点头，忽然笑了声，嘴角轻轻勾起，他抬手拎出刚刚一直被挡的饭菜，“听说你中午没来得及吃饭，我在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份水饺。”
“吃吗？”
说是没来得及，谁看不出来是因为睡过了头？肚子适时叫了声，林榭空着的手摸摸肚子，“……吃。”
面子在饱腹面前一文不值，不，是半分不值。
忽然想到什么，林榭接过水饺的手一顿，她看着于君危微微迟疑，一个人居住，她屋里可没多余的碗筷，“你——”
这一年她也没和于君危单独吃过饭，唯一一次跟男女主吃的不算。
于君危:“我吃过了。”
“哦，好。”林榭微微松口气。
于君危抿唇笑看着她没说话。
林榭:“……”笑什么笑哦。
林榭决定过年就去买碗。
等于君危走后，林榭把后来放进空间的东西都翻出来，不仅有日常的零嘴，被子衣物，还有之前在废品收购站藏起来的几本书。
她沉吟着翻开看了看，那个字写的特别好的人的外语资料是俄文，还有一些其他的书。
书页空白处记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有的地方画着各种分解图形，还中文注解着各种林榭看不懂的专业词汇，只能勉强从中辨认出还有高中无比眼熟的公式。
Υp？？？
是她看不懂的大佬本书了。
“……钱花的还算值。”林榭嘀咕着，然后把书都起来。
……
泸市，许婉柔看着买回来的一堆东西，和刚回来的林倩怡一起收拾，吃的放进厨房。像糖和水果，许婉柔洗了一个递给林父，她和林倩怡分一个，然后剩余的收进自己房间柜子里。
林父正在看报纸，泸市比村子要热闹些，这几天外面一直在放烟花，年味十足。
他想起什么，扶了下眼睛上的老花镜，“小榭信里说明天回来，倩怡，你们单位明天不上班，你记得去接下你妹妹？”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母女俩同时安静下来。
这几个月许婉柔不说，林倩怡也隐隐察觉出林父对她的态度变化一点，最近快过年，林父的态度又回到从前，但有些事情还是不一样了。
林倩怡下意识看向她母亲。
许婉柔面色稍有不虞，她放下手上的菜向客厅喊道:“倩怡好不容易放个假，她明儿已经跟陈家那孩子约好一起出去吃饭……”
林父翻报纸的动作一顿，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倩怡早上还提起过，他一时倒忘了这事。
林倩怡没时间，他和许婉柔也不可能亲自去接林榭一个小辈。
但又不能真的不去一个人。
林榭大半年从小地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没一个人去车站接人，到时她一个人大包小包的回来，万一叫周围邻居看见，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林父一时有些难办。
许婉柔心情也不好，她想起曾经一直在家受她磋磨的林榭，走时都那个虚弱样子，听说很多知青下乡过去直接都去了半条命，那个小贱人这大半年在那边竟然还活的好好的？
她委实想不通为什么。
真是够命大。
许婉柔想了想:“不然这样，我娘家几个哥哥弟弟离那片住的也近，实在不行，我现在去找他们说一声，怎么说小榭也算是我的孩子，一个人回来也不好。”
她道，“不过也可能不行，要是之前小榭就回来，我们也有空去接一下，这个时候毕竟快过年了，谁家都忙。”
林父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状况，现在大多人家，不管是穷的还是富的，不是在购年货就是在打扫房间的路上，谁有空专门腾时间接个不相干的人？
再远香近臭，林父也不由想到他女儿。
之前写信叫她回来，她不愿，现在谁都忙的很，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的时候她倒是要回来。
林倩怡在旁边听半天，忽然道:“妈你忘了，前段时间表弟摔了腿，舅舅和舅妈最近都还在医院呢。”
“实在不行还是我去吧，几个舅舅也不一定认得妹妹，大不了，”林倩怡道，“大不了让陈哥也跟着就是了，小妹也算他未来家人。”
“那也太麻烦小陈……”
“那也只能这样了，”林父拍板道:“倩怡你明儿跟陈兵两个，耽误你们一阵，陈兵是个好孩子，你让他别见怪。”
他说着从兜里摸一阵，掏出一张大团结，“明天和陈兵那孩子出去吃好点。”
林倩怡一喜，“谢谢爸，我知道了。”
许婉柔看他心情不错，也跟着道:“对了，小榭既然回来，那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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