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兔子
林榭进门后自然没管门外的两个人是如何的心情复杂。
尤其是许婉柔,如果是林榭以前的脾气,她回来发现自己的房间没了,被安排到杂物间,还吃干巴巴连菜帮子都没有的面条,早该跟自己闹起来。
而这时候,只要她装作受委屈的模样,林父一般都不会让林榭好过。
哪里像今天,你说没闹吧,林榭偏偏阴阳怪气一通把她气的快升天,还让林父同意给她换了房子,要说她闹,得知开始被搬到杂物间一声不吭,做的面条她也吃了,饭后还十分勤快的把碗筷刷了,这……
许婉柔收拾着剩下她和林父两个人的碗筷,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
冬季多风雪,很容易大雪封山。
这个时候几个村子大队里的人就会集合起来,共分成几个小队,由一部分人和周边的妇女儿童一起铲雪,主要是清铲路上的雪,方便通行。
而另外几个小队则是由各个村子里身体健康的男性组成,他们由最厉害的那个担任组长,然后手里拿着砍刀等各种武器背着食物一队队人进入山林去。
大雪天,不仅是人很难获得食物而挨饿受冻,就连大山里的小动物也会因为冷相继躲的躲,冬眠的冬眠。
这时他们就要防着那些因为找寻不得猎物而下山的各种野兽。
像野猪还算少见,特别是冬天没有吃的,成群结队的狼,还有熊瞎子,是真的敢毫无顾忌地直接下山,而那些都是他们这次主要探查的对象。
于君危手里拿着自制的柳木弓箭,背上学着那些村民挂着包了皮毛的箭筒,里面还有大概五六支削尖的木箭。
原本每人十来支左右,于君危自小接触过,又被后来付柏杨冷嘲热讽的刺激,技术更是不低,方才一路上已经射到几只因受惊逃窜出来的山鸡兔子。
偏偏大部分都皮毛保存完好,就连山鸡都全是射到的脖子,就很离谱。
刚刚又一只兔子逃窜出来,因为在雪地里,众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而于君危直接挽弓过去,一箭毙命,而这时候周围的人才发现是一只浑身雪白的肥兔。
嗯,大冬天还吃这么肥,很不容易了。
周围一个人连忙笑呵呵跑去提起来,“呦”了一声,提声喊道:“是只肥兔子,怕是有小十斤了!”
他说的小十斤还是除去皮毛等的肉,像是一头两百斤附近的野猪,真正算下来大概有一百五十多斤。
要不是为什么这么危险也有很多家男人要上山了,最重要的自然是驱赶野兽,保证村民安全。而附带的,他们打的猎物,也会在拿走部分个人所得猎物后,剩下的集合起来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分一些,也算过年尝个肉味。
而今年,有了于君危知青的帮助,他们看着身后的猎物盘算,这些肉,分到家每户起码得有最低一两斤吧?
休息时,众人把先猎的猎物放山林早先盖的歇脚小木屋放好,几人喝了水,一边啃带出来的窝窝头,好一点的是粗粮馒头,聚一堆聊出生不久的小儿子,家里婆娘还有东家长西家短。
要是林榭在这里只会感叹,八卦自古以来从来不只是女性的专长。
于君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注意到弓放地上沾上了点泥水和动物血迹,他从口袋里几下摸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拿雪浸透,然后一点点从弓头擦到弓尾,全程面容平静,一丝不苟。
俊美似旧时代留学回来的绅士风度贵公子。
不过于君危可不是那些人,作为下乡建设农村的有为青年,还有这两天震撼全家,惊为天人的表现,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人不可貌相,村民彻底把于君危当做自己人。
更别说于知青的姐姐还是他们村付柏杨的未婚妻。
当然,那些知青点的大部分至今还因为农忙下地动不动就受伤请假的其他知青不算。
他们就搞不懂,都说田里有水蛭还不仔细着点,等抓到又大惊小怪地大喊大叫,一言不合就吓的要昏倒,他们实在对这些下来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下乡知青无感。
于君危所在村子的村长严格来算还是付柏杨的老叔,他这次也在出来搜查的队伍里,正任一个小队的带队人。
于君危看见,“村长。”
“嗯,怎么样,第一次跟着村里人上山围猎什么心情?”村长问道,他还随身带了根烟枪,细长的杆,前头凹陷的地方被他抓一点烟丝塞进去,从火堆夹一块亮碳点燃,半眯着眼噗嗤噗嗤先抽两口,烟雾缭绕,一点烟丝很快烧尽,他转身朝脚下石头上磕一下,又开始熟练地放烟丝,“柏杨之前回来跟我说你有一手,我还没信。”
于君危:“……”
此时此刻,他并不想提到付柏杨。
“……之前有点基础,后来付,柏杨哥也教我些技巧,玩久了慢慢就会了。”
“那也厉害。”村长道。
照之前他们打猎,于君危直接箭无虚发的样子,可不是一句玩玩就能练成的。
村长还有点小权利,早年也是当过兵下来的,闻言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堆一地的猎物堆,说:“明儿就跟你姐回去,临走带两只兔子野鸡,回去正好跟你姐尝尝鲜过个好年。”
“好,谢谢村长。”
于君危坐在火堆旁,低眸觑着火,不知怎的就想起前两天离开的林榭。
于君危忽然问道:“对了,队里猎到这些猎物,它们皮毛打算怎么处理?”
“哦,那个啊。”村长也不隐瞒,“等回去剥皮,让会制皮子的人硝好,直接卖大队或者赶明儿拿供销社换了。”
“这样……”
村长还窝着烟杆子,闻言问:“怎么,你想要?”他道:“我看今年皮子都挺好的,小于知青你手下有分寸,大部分猎物皮毛都保存完整,做什么都挺好。”
“嗯,”于君危也不反驳,“冬天了,我想着正好做副手套。”
想了想,他又道:“算了,不做了。”
他跟林榭林同志说好听点的是合作伙伴,但事实上两个人没事儿基本不见面不交流,怕是就林榭同志而言,他俩之间的关系也不大,还没到互送手套的地步。
村长:“手套,给对象做的吧?之前小森回来拿了几颗糖,说是你对象过来给的,一群孩子每个人都有。”
“这为什么不做?你有这份心就很好。”村长这个年纪的人,年轻时什么都经历过,最见不得有缘分的对象不能处在一起,更何况是于君危这样的有为青年,他看着于君危试探道:“你是怕等皮子硝好,再请人做成时间来不及?”
于君危:“……”
“我——”于君危沉默了下,刚要说话,村长已经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理由说服,激动地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像看自己辈下的年轻后生一样看着于君危,说:“这你的想法就不对了,叔晓得你们城里人都含蓄,有些事情含蓄着含蓄着就不做,那你心意谁能晓得?”
于君危:“……”
“听叔一句劝,想送就送,不管时间早晚,她收到你的礼物,自然就知道你的心意,这不比你憋着一直不说话不行动,光叫人同志一直猜的强?”
于君危:“……”
“你说叔说的是不是嘞。”村长还在一旁锲而不舍。
于君危深呼吸一口气,一时也想不了其他的,“……是,村长,我忽然觉得您说的对。”
“既然我跟林同志已经处了对象,自然应该更明白的将心意表达出来,绝不能说算了就算了……”于君危面无表情的说。
“这不就行!”村长欣慰地抬手拍拍他的肩,一脸的孺子可教看着于君危,“年轻人,有这个无畏的想法才能越走越远,回去叔就给你安排,看哪个皮毛好看一专门叫人给你留下来。”
“女同志,大多也喜欢漂亮好看的,你要不会可以来我这儿,你春婶在家闲着也闲着,能帮这个忙她高兴的很。”
“那先谢谢叔和春婶。”于君危眼睛一亮,真心实意的道谢。
“小事。”村长摆摆手。
……
“阿嚏!”
林榭正在看原主留下的东西,里面偶尔会有原主的随记,记录一时的心情,忽然打个喷嚏,连带着浑身一个冷颤哆嗦,林榭皱眉,抬头看房间窗子,是关的,没风吹进来。
不明白是为什么,林榭扫了眼就收回视线,伸手把外套衣服紧紧,看着桌子上已经全部翻过一遍的原主的东西,林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原主小时候性格挺好,长的又不差,一直到后来遇见林父无缝结婚的许婉柔,被她和她的女儿林倩怡暗地里一直各种奚落嘲讽。
还有阴奉阳违,再加上林母去世,林父光明正大的偏心终于导致她的性格大变。
原主的记忆里,原来林母手中的东西,现在应该都已经在许婉柔手里……
那是林母从外婆手里亲自接过来的东西。林榭笔尖点点本子,先定下去看望两位老人的计划,至于许婉柔拿到手的东西——不问自取是为贼,林母不在,许婉柔没征得主人同意,那些东西都该物归原主。
今天一天林榭把林家人见完,许婉柔母女俩是做不到和平相处,至于林父那边,林榭想到,她初来时原主一直萦绕心头的孺慕情绪不减。
林榭对原本打算拿完东西就离一家子人远远的的决定有些迟疑。想了一阵,决定一切还是等看过外公外婆具体情况后再说。
并不如何隔音的墙,隔壁林倩怡也不知为什么还没睡,一直回来走动闹腾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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