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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朱祁钰生病与后膛枪


  慈宁宫。

  太后烦躁的骂了身旁的太监宫女:

  “一群废物东西,连人都叫不来,他定国公还能舍了家宅跑了。”

  “三代不开眼的东西,区区一点银钱也敢贪,连前途都不敢要的王八。”

  太后越骂越难听。

  这时候,门口有几个太监,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敢进入殿内。

  孙太后听到动静,走出了殿外,看到几个相互推搡的小太监,恼火的喝骂了:

  “烂糟的玩意,让你们去打探消息,怎滴现在才回来,可找到定国公了?”

  几个小太监麻溜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孙太后恼火的踹了临近的小太监一脚:

  “说,找到定国公了没有?”

  被踢了一脚的小太监无奈,只得瑟缩着说了:

  “回太后话,奴才去了定国公府,但是府邸已经换了匾额,不是定国公府了。”

  孙太后闻言恼火的骂了:

  “浑说什么,堂堂的国公府,还能被不相干的人给占了去吗,真当我大明没有律法了?”

  小太监不敢怠慢:

  “奴才也不相信,走了会昌伯的路子,寻了五城兵马司衙门,这才打探出来,早在年节之前,定国公就将宅子卖了,阖家搬走了。”

  太后闻言一个踉跄,差点儿倒下,幸亏后面的宫女嬷嬷们手快,这才没让太后摔倒。

  “那本宫的钱呢?”

  站稳的太后立即脱口问着,脸上满是焦急。

  小太监伏在地上:

  “奴才听说,定国公将银子买了南都城外的田庄,把钱都用尽了。”

  太后闻听,向后倒了过去。

  ……

  任遥跟着杭妃到了乾清宫的时候,正见舒良在向朱祁钰奏事。

  朱祁钰听到太后昏倒,到现在还没醒来,不由得笑出了猪叫。

  无他,实在是太让人高兴了,这老太婆,也有被人欺瞒的一天。

  “此事不要声张,任由太后处置就是了,定国公久不履朝堂,朕对他的关注也少了,你回去之后,务必要查出定国公下落,将太后的银子,算了,买了田宅,指定是找不出来了。”

  舒良领命去了。

  朱祁钰这才问着任遥说了:

  “任遥,你这刚入宫,怎么就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杭妃在旁边,娇俏脸颊上已经是梨花带雨:

  “陛下,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有人要谋害济哥儿,温太医说,济哥儿已经中毒了,若是不加调理,怕是过上几年,人就没了。”

  朱祁钰闻言大惊,霍的一下起身,将御案上的奏折镇纸带的乱七八糟。

  几步从御案后面走过来,朱祁钰蹲在了朱见济面前:

  “皇儿,可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旁边的任遥心道皇帝老子也是关心则乱,皇子是中毒了,又不是受伤了,哪里能感觉到那里不舒服。

  朱见济用带着奶声的语气回答着:

  “回父皇,儿臣颇好,没有感觉到有不舒服的地方。”

  朱祁钰看向了旁边的任遥。

  任遥示意温太医来讲,这么专业的东西,要温太医这样的郎中讲出来才能唬人。

  温太医开口说了:

  “陛下,你看见济皇子的额头,可有发黑之象?”

  “再撸起皇子的袖子,陛下你看看皇子手腕处,臂弯处,是不是有暗褐色的小红点?”

  朱祁钰一一照办,脸色变的越发难看起来了,呼吸也越发的粗重。

  他抬起头,看向任遥:

  “说吧,是谁在处心积虑的对付我的皇儿,让我皇儿中毒到如此地步,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发现这毒素,真是一群废物!”

  任遥提着刀:

  “是皇子身边的内宦,具体是谁还要东厂跟锦衣卫来甄别。”

  说着,任遥傲娇的一扬下巴:

  “我们是军人,是保护人的,破案这种事,并不擅长。”

  朱祁钰点了点头,这事儿确实不是任遥这样的亲卫擅长的,苏城让他们进宫,也不是来破案的。

  “好,任遥,温太医,你们做的不错,我家皇儿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们了。”

  任遥闻言躬身:

  “末将领命。”

  朱祁钰转头吩咐了杭妃:

  “以后皇儿安危之事,尽听任遥安排,他是苏城的贴身近卫,与宁王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信任,你可以信任他,比信任你自己都要信任他。”

  杭妃点了点头。

  温太医在旁边提醒着说:

  “陛下,还要注意饮食,皇子的饮食,可能出问题了。”

  朱祁钰突然咳嗽了两声,语气有些虚弱:

  “温太医你自去处置就是,若是有什么妨碍的,自有朕给你做主。”

  众人应命退下。

  站在宫门口,任遥看着值守的大汉将军衣甲鲜明,问了旁边的温太医:

  “陛下身体不好,你好像看出来了?”

  温太医点了点头:

  “王爷常在朝廷,陛下身体有恙,他不应该看不出来啊,所以我没有说。”

  任遥嗤笑一声:

  “那你可说错了,他可不是久在陛下身边,上个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月才几次常朝,他能上一次常朝就算是多的。”

  任遥边说边回忆了:

  “王爷最后一次常朝,是外邦使臣觐见,也是那次,王爷起了遣我入宫护卫皇子的心思,应该是那个时候,王爷就知道皇子中毒了。”

  “但是王爷没有提陛下,说明那个时候,陛下还没有中毒。”

  温太医有些畏惧:

  “陛下身边的人,这是摸准了王爷不上常朝的脉,用这个机会来谋害皇上。”

  任遥摇了摇头:

  “这种事咱们不清楚,都是一己猜测,还是要想法子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咱们还是先保护皇子,保住自己的命。”

  ……

  苏城正在倒腾撞针。

  做出了撞针、弹簧,又召集能工巧匠用手工做出了子弹的弹头,底火,外壳。

  看着手里的简易版步枪,苏城十分欣喜,这东西终于是成了。

  在周围几个大匠的热切目光里,苏城将子弹压入枪机内,握住了扳机。

  “都散开点。”

  苏城吩咐了旁边的大匠,这玩意可是会炸膛的,围这么紧,万一炸膛了可是会死人的。

  围观的大匠虽然畏惧苏城,但是都不信这枪能打响。

  苏城看众人闪开,对着墙壁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过后,枪果然没响。

  原先是铁匠,现在当了打造大匠的老胡提醒着苏城:

  “爷,这没有明火,火铳击发不了。”

  旁边满脸黑灰的大牛也是满脸不解:

  “爷,您想打火铳,咋不举火咧?”

  苏城也有些郁闷,东西虽然是造出来了,但是这底火没选好,击发不成,这子弹不大行啊。

  不过也不对,在试制的时候,明明经过多次的点火,很容易被击发。

  这当儿,苏城将子弹退下来,递给旁边的老胡:

  “老胡,把底盖拆下来,看看是不是火药受潮了。”

  这几日天气开始变暖,屋顶上的雪开始融化,屋檐整日价的滴水,空气中湿度颇大,受潮倒也是有可能的。

  老胡得了吩咐,将子弹底部的开口拆掉,将击发用的火药倒了出来。

  果然,原本干燥的火药有些潮湿,用手一捻,能感觉到湿湿的。

  苏城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儿这长枪是击发不了了。

  “我用锡纸存了点儿干燥的火药。”

  大牛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包火药,将锡纸揭开,递给了老胡。

  老胡请示的看了苏城。

  苏城示意他赶紧装填,别等火药受潮了,装上也击发不了。

  老胡手巧,没多长时间就把火药装好,底盖重新封填上。

  苏城将封装好的子弹,再次压入了长枪之中。

  老胡在旁边一脸的不相信:

  “这没有举火,咋能打火铳咧。”

  大牛憨厚的点着脑袋,是啊,王爷这是魔怔了吗,没有点火,咋就想着打火铳咧。

  这时候,一身湖蓝官袍的徐有贞,陪着工部尚书陈循自外面进来,给他们引路的,是营缮司的郎中郑恒。

  “下官徐有贞、郑恒见过王爷。”

  徐有贞跟几个郎中主事向苏城恭敬的行礼。

  苏城转头看了陈循一眼:

  “怎么,陈大尚书怎么有时间,来这匠作间来看看了?”

  陈循一捋长须,温和儒雅的说着:

  “王爷,这可是我工部的地盘啊,您整日价赖在我的地盘上,还不准我来看看了?”

  “今日是休沐之后第一天上衙,没想到王爷就已经来了,下官若是有怠慢的地方,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苏城继续试着步枪,连续扣动了几次扳机,撞针的声音清脆,却依然不能击发。

  陈循见苏城不理会自己,于是开口说着了:

  “王爷,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讲了。”

  苏城没好气的说着,枪机击发不了,我正生气呢,你这不是冲上来挨骂吗。

  陈循闻言老脸一黑,王爷行事,果然还是不同一般,客气都没有的,不拘礼仪啊。

  旁边的徐有贞适时开口:

  “王爷,按照礼制,太子年岁将至,即将出阁读书,陛下不提此事礼部也没有动静,阖朝俱都不敢向陛下此事,王爷为武将勋臣之表率,当为我等之表率。”

  苏城不搭理两人,继续扣动扳机,理论是正确的,不信击发不了这枪机,只要撞针撞不断,老子就把扳机扣断。

  陈循脸色微冷,指摘着苏城手里的长枪:

  “王爷,若是我看的不错,这是您造的新式火铳吧?”

  “我陈循虽然无缚鸡之力,但也知晓火铳需要举火才能击发,火铳火铳,不举火就能击发还怎么配叫火铳。”

  徐有贞眼珠子一转,神情也变的得意:

  “尚书大人所言甚是,不举火,根本不可能击发火铳,否则这火铳怎么配叫做火铳。”

  说着,徐有贞看向旁边的几个大匠:

  “几位师父,你们说说,本官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胡立即就傻脸了。说这位大人说的对吧,那是对不起王爷。不说这位大人对吧,看看对面的郑郎中,正对着咱使劲瞪眼呢。

  要咱说啊,王爷这法子是不成,火铳火铳,不点火咋能打出铅子呢。

  大牛看了看徐有贞,又看看郑郎中,不能说王爷的不是,他绷紧了嘴巴。

  虽然两人不说话,但趋炎附势的人却有的是。

  往日里与老胡颇不对付的大匠老孙应了一声:

  “这位大人说的对,没有火就想击发火铳,这事儿根本不可能。”

  有了老孙领头,旁边的匠人们也都附和着:

  “是啊是啊,无火怎么能激发。”

  “火铳火铳,那可是要火的。”

  一群匠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陈循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自己只是想要把苏城的注意力扭转过来,却没想着打苏城的脸,这个有贞啊,野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落了王爷的颜面,你就能好吗。

  徐有贞面对陈循的责备目光,却没有开口拦阻七嘴八舌的匠人们。他对苏城有气,恨不得苏城倒霉到家。

  苏城越倒霉,徐有贞就越高兴。

  “嘭”

  苏城手中的长枪陡然发出震天的响声。

  枪机终于被击发了。

  浓烈的硝烟味儿瞬间就弥漫了四周,站的离苏城颇近的陈循、徐有贞,立即被弄了个灰脸,被硝烟味儿呛到,咳嗽个不停。

  苏城大喜,这枪机果然是正确的,只是这火药有些问题,不大好击发。

  但是这枪,是能够打响的。

  对了,刚才徐有贞跟陈循说了什么来着。

  旁边,徐有贞的黑脸上满是愕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城手里的长枪。

  刚才是亲眼所见,这长枪一声巨响,口上冒出一堆烟火,还真是能打响的。

  没有举火就能把这长枪打响。

  徐有贞通晓水利,他知道这事的难得,若是这样的长枪能够推广开来,那以后打仗,火铳兵的威力可是会大大的提高啊。

  起码在阴雨天,火铳兵再也不用怕举不起火,不能把火铳打响了。

  但是,好丢人!

  陈循擦了一把黑脸上的灰,脸色无奈。

  刚才还想着损了王爷的颜面,现在倒好,反倒是被王爷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不用火就能打响的火铳,王爷倒是厉害。

  匠人们已经张大了嘴巴,尤其是当先否定苏城的老孙,更是如同霜打的茄子,看着苏城手里冒烟的长枪,心中万分懊恼。

  刚才是想要损了王爷的牙眼,讨了郑郎中跟徐大人的欢心,那也是值得的。

  可现在看来,王爷的颜面是损了些,但是徐大人跟郑郎中一脸黑线,两人的欢心,是一个也没讨到啊。

  老胡看着苏城手里的火铳,只觉颠覆认知,王爷这也太厉害了,不点火就能把火枪给打出去,王爷厉害啊。

  大牛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脸上满是惊讶,王爷真厉害,这也的火铳都能打响,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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