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来借高利贷的
姜喜恩有些艰难的拒绝，“方阿姨，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方静才不管，“马上，给我打过来！”
姜喜恩心底泛起些绝望，她第一次在方静面前透露难处，“方阿姨，我不是不给，你能不能宽限几天，我这几天还没发工资。”
“我管你发不发工资，你现在立马给我打过来！要不是你们姜家，我至于摊着手朝你要钱？我老公如果不是在你家公司出的事，我现在也是个家庭美满的幸福女人。都是你，你害了我这辈子。你必须对我和望博负责！”方静的哭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撕心力竭。
姜喜恩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过了几秒，她木然的开口：“...好，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她从不会问，为什么买台电脑要六万块，在方静这她没有勇气。
挂断电话，姜喜恩将卡里的六万块转了过去。
程阳替王甜蕊赔了五万，房东退了押金又赔了三倍房租，总共也就六万出头，现在钱全没了。
姜喜恩打电话给今天约的房东，婉言的告知了临时有事，房东对她这个行为很是不满意，在电话里对她骂了几句。
姜喜恩挂断电话，感觉身子软绵绵的。
她坐上公交往医院赶，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的王阿姨时，突然有些庆幸。
这段时间她忙着租房子再加上业绩压力，倒是把王阿姨给忘在了脑后，所以也就没有跟王阿姨提让她离开的事。
好几次匆匆来医院看奶奶，走时都被王阿姨塞了好吃的让她带回去吃。
此时，她是多么感谢那个背后雇佣王阿姨的女人，在此刻让她觉得还没有那么绝望。
王阿姨透过玻璃看到她，笑着走过去，“姜小姐，今天来得有点早啊。”
她只是关切的问了一句，姜喜恩的眼眶却有些红，她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王阿姨，你不要老是叫我姜小姐，你叫我小姜就行。”
“这不行，这哪行。”王阿姨摆了摆手，把她迎了进去。
“恩宝啊，你来的正好，来陪奶奶听听词。”
姜喜恩乖乖的坐过去，和老太太一起听着熟悉的方言。
王阿姨将属于姜喜恩的饭盒递给她，“姜小姐，最近看你都有些瘦了，得好好补补。”
黄老太听了，也点点头，“是啊，恩宝，这段时间你都憔悴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姜喜恩摇了摇头，“我好着呢，哪有什么事。就是我想把我们住的房子换一个有电梯的，最近在看房子，可能没睡好。”
黄老太满脸拒绝，“哎哟，我们现在这屋子住的好好的，换什么啊。换地方又要花钱，又要出力的，奶奶我老了，都没力气帮你提东西了。我乖乖孙女人这么瘦，一个人怎么行。”
“不用换，现在这房子住的挺好的。”
姜喜恩有些破防的低下头，如果挺好的，奶奶也不会摔倒住院了。
她很固执，“我已经准备搬家了，到时候换一个带电梯的，你住也方便。”
“我不需要，我一把年纪的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进棺材了。换什么带电梯的！”
黄老太嗓门有些大，把周围病床的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姜喜恩鼓了鼓脸颊，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很平静：“我已经决定了，奶奶，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黄老太气得也不去看她，姜喜恩脚步凌乱的离开了病房，一推开门，眼眶就红了。
黄老太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也有些哀愁，她一把年纪了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王阿姨替她抚了抚背，低声劝导，“姜小姐有孝心，黄阿姨你可是有福呢。”
旁边床的老头老太也劝慰，“孙女想给你换个好一点的环境，这还不好，黄老太你冲她生什么气。”
黄老太垂着胸口，过了很久才说，“我们家恩恩一个人拖着我这老太婆太辛苦了。”
三年前，姜家的公司厂房有名员工操作不当，引发火灾爆炸，导致伤亡惨重。
操作不当的那名员工当场身亡，有数十名其余员工受伤。
姜喜恩的父母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到现场，却在路途中遭遇车祸。
姜家出了事，亲戚们第一时间想得不是伸出援手，而是断绝往来。
姜喜恩一夜之间背上了巨大的负累，她将家里所有的家产变卖，赔给去世的那名员工家属和其余受伤的员工家人。
厂房爆炸，该交的货物全都烧成灰烬，公司面临破产，员工讨薪。
一桩桩一件件，都还历历在目。
黄老太记得当时住的地方被公司的员工围得水泄不通，哪些人拿石头砸房子的玻璃窗。
是姜喜恩小小年纪站了出来，安抚并承诺会尽快将工人的薪水支付。
却被骂的她狗血淋头，她刚刚失去父母却就要应付这些事，黄老太气不过出来跟人吵架，对方拿东西砸她们。
也是姜喜恩挡住了一切，她再三承诺，并给出了明确的时间，之后挨家挨户去找亲戚借钱，可是没有人肯借给她，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气得黄老太差点进医院。
姜喜恩安抚住她，第二天便借来了钱，将所有工人的薪资付清，还将欠的货款补上。
她的乖乖孙女就像是一夜长大，过去那三年的日子犹然还在眼前，黄老太眼里有些水雾，她叹了口气，“是我拖累了恩恩啊。”
然后便不再多说一句。
姜喜恩在门外吸了吸鼻子，她低着头给刘枫发了短信。
“刘老板，我想再借六万块。”
刘枫发了个位置。
姜喜恩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个气。
到了华府，她报了刘枫的名字，便被人带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卡座中坐着一个眼熟的男人。
程阳。
姜喜恩心中一紧，程阳连刘枫都认识。
程阳看着她也有些讶异，刘枫嘴里叼着一根烟跟程阳介绍，“姜喜恩，我一个客户。”
程阳秒懂，来借高利贷的。
他冷笑一声，果然，没了他，她就沦落到借高利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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