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作愉快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十年前发生的一场车祸，使我失去了我的生母。
以及，让我成为了一个结巴和傻子。”
赵青衣看了一眼秦敏，接着陈述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
“我本该一直是个傻子和结巴，可命运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赵青衣，不仅不是个结巴，更不是个傻子。”
赵青衣看了看茶几上的茶杯，接着道：
“方便我喝杯茶吗？”
秦敏右手柔柔地一引，
“请便。”
赵青衣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嘬了一口，接着开口：
“十年间，我何尝不想如常人一般流畅地开口，我也多想想清楚弄明白那些所谓的聪明人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既不能掌控我的嘴巴，也不能排清我脑中的灰霾。
我曾以为我赵青衣这一辈子，都将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活着，也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这样死去。
可偏偏有一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身上束缚了十年的枷锁，断了。
而被这枷锁束缚十年的嘴巴和脑子，在一朝解开束缚之后，比常人更能说，更能唱，也比常人更聪明，更通达。
于是，我相信自己心之所至，无所不及。
也因此来到了这里，坐在了你面前。”
秦敏笑了笑，“故事说得很精彩。”
赵青衣将杯里的茶水饮尽，神色轻松：
“你想要的听的，不就是一个故事么？
一个绝对真实也绝对虚假的故事。”
秦敏眉毛一挑，面色如常，不愿再谈论这个问题。
她知道，既然赵青衣不愿说，那就说明这不能说。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东西，每个人都是用无数真真假假的故事缝补起来的虚像。
对想要进入娱乐圈的赵青衣来说，这便是最好的，最真的故事。
“我很想听听，结巴了十年的赵青衣一朝开口所唱的歌曲，是否史记中记载一般…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赵青衣从衣服里拿出一个U盘，轻声道：
“这三首歌曲，我已经投到了原创音乐大赏……”
秦敏轻挥手，打断了赵青衣的话：
“我这里隔音很好，也足够安全，不必担心歌曲会外泄。
既然你来了我这里，想让我成为你的经纪人，就应该给我足够的信任，不是么？”
赵青衣笑了笑，
“那是自然。歌就在这里，秦女士请便。”
“以后叫我秦姨…不，或许你叫我秦姐会更合适。”
秦敏话里有话，但却并不说明。
有些话，不用说明白，便能让人知道得清清楚楚。
而有些话，无论你说得多么明了，别人都永远无法领会。
秦敏按了一下手旁的按钮，刚刚引赵青衣过来的女职员开门走了进来。
秦敏将U盘递过去：
“小玉，这里面有几首歌，在我办公室放一下。”
歌曲播放的时候，办公室里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很快，三首歌曲都在办公室里播放完成。
女职员将U盘放回桌上，退出了办公室。
秦敏看着赵青衣沉默不语。
赵青衣也看着秦敏沉默不语。
很奇怪，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讲，却读懂了对方心里的情绪，也知道对方读懂了自己心里所想。
就仿佛，这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空气，会说话一般。
是的，此刻，这沉默的办公室里的空气，正在无声地诉说着。
许久之后，秦敏率先开口了：
“说实话，今天在这办公室里，你有三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以前，从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料错三次。”
赵青衣有些好奇：
“哪三次？”
秦敏接着道：
“第一次，是你走进办公室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
第二次，是和你开口聊了几句话之后。
第三次，就是听到这三首歌的时候。
我能问问，这第一首歌曲，歌名是什么吗？”
赵青衣回答道：
“这首歌叫做…《十年人间》。”
秦敏微微惊诧，有些意动，神色也第一次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变得有几分伤感。
秦敏开口道：
“这是第四次了。”
赵青衣倒是一脸轻松，并不为这十年伤感，反而浅笑道：
“很荣幸。”
秦敏微微翻了个白眼，有些异样的风情，
“我当然愿意做你的经纪人，可是，以你现在的年纪，进圈还太早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在念高二，甚至早一点是高一，华国可不鼓励高中生辍学进娱乐圈。
更遑论，你就读的高中似乎还是那所威名赫赫的乾陵中学。”
赵青衣不以为然：
“那依秦姐的意思，什么时候入圈才算合适？”
秦敏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学府。
只要你一进学府，我马上就能安排你进娱乐圈。
要是你能够考进华夏音乐学府或、华国影视学府或是华国艺术学府的话，那就更好了。”
赵青衣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认真地看着秦敏：
“如果我说，我今年便能考上学府呢？”
秦敏愣了一下，接着道：
“我知道你们乾陵的学生很厉害。
不过为了提前进圈，就提前高考进一个三四等的学府。
怕不但我不同意，你父母和学校也不同意吧？”
赵青衣脸上露出一种浓烈的自信，戏谑着开口：
“如果我说，我今年就能考上华清、京大一流的学校呢？”
秦敏闻言呆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道：
“这是第五次了，赵青衣，看来十年人间带给你的，比我想象得要多啊。”
赵青衣笑着开口：
“或许我应该感谢这十年，没有这异于常人的十年，便不会有今天异于常人的我。”
秦敏放下茶杯，突然说道：
“听完你的歌，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如果你在学府里能够拜入他的门下，或许你的星途能够走得更顺。”
赵青衣有几分疑惑：
“我也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能够让当今娱乐圈里最有能量的独立经纪人，说出这一番话。”
秦敏摇摇头，
“我一介弱女子可算不上什么有能量，特别是在这位老师面前。
他就是宣布退圈多年，在华夏音乐学府安心教书的李天一李老师。”
这是赵青衣第二次在别人口中听见“李天一”这个名字。
每一次这个名字被人提起的时候，提起这个名字的人都带着浓浓的尊敬和推崇。
赵青衣开口道：
“秦姐，这个李天一教授，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每个提起他的人都如此的尊敬和推崇他？”
秦敏有些意外，
“青衣你有着如此惊人的唱功和唱腔，我还以为你就算不是李天一老师的徒弟也一定学过李天一老师的理论。”
赵青衣无奈地摊摊手。
随即秦敏也明白过来了，
“我差点忘了，你是十年人间，一朝而鸣，无师自通的天才。”
就当秦敏正准备和赵青衣讲讲这位李天一老师的事迹时，有人敲了敲门。
秦敏伸手虚按了一下，示意赵青衣不要说话。
“请进。”
来人是刚刚那个女职员小玉，她快步走到秦敏身边，俯下身子小声地在秦敏耳边说了点什么。
秦敏点点头，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女职员再次退出办公室，秦敏有些抱歉地开口：
“突然有点事要我去处理一下，恐怕不能详细和你聊聊这位李天一老师的英雄事迹了。
不过他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你回去自己上网搜一搜就能了解。
那今天就先这样，经纪人的合同先不急，等我们再聊聊确定你以后在圈里的路子之后再签。
你先把我的联系方式加一下吧，手机和天信，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
赵青衣点点头，站起身来仿佛回到前世和人谈交易一般，习惯性地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秦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伸出手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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