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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畏之入虎,千方百计,撇清关系


  楚靖此时正被任盈盈问的无言以对,只觉怎么说好似都不合适,心内倍感煎熬。

  突闻笑声,抬头一看,见任盈盈笑的花枝乱颤,美则美矣,可那表情,明显就是在笑自己呢。

  不由也有几分羞恼,蕴声道:“你一个女儿家,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

  还在这笑我,无论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否则你就等着被幽禁少林寺,青灯古佛终此一生吧!”

  “你管我?我就哭就笑,你管的着吗?

  少林寺那地方我还没去过呢,我本就想去少林寺,怎么了?

  说起来,还是你坏了本姑娘礼佛参禅的兴致呢,多此一举!哼……”

  楚靖见任盈盈一脸嫌弃之色,还对自己又开始翻白眼了,显然兴致不错。

  心想:“能在这插混打屁了,那事想是过去了。”

  心下不说是欣喜逾恒,可也算是一块大石落了地,而今也该走了,和她该说的也都说了,她若还要揪住不放,也由得她了。

  最多也就不过,再传出一个采花贼的名声,可也要有人信才算。

  遂拱手说道:“好了,任大小姐,前者是楚靖不对,再次向你赔罪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了!”

  说罢拱了一礼,转身欲走。

  “站住,你怎么知道我姓任?”

  楚靖刚才一时嘴快,却忘了相识以来,任盈盈却是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身份,纵使与方生相斗,对方也只以为她是黑木崖的人,那他也不应该知道,这任大小姐名姓才是。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遂双手一负,昂然道:“哼,这天下还没有楚某不知之事,知道你姓任又算什么?圣姑!”

  任盈盈见楚靖负手而立,只瞧背景就觉渊停岳峙,真是气度俨然,默了片刻,幽幽道:“你莫非一直都在跟着我吗?”

  “没有,只是昨日在酒楼见姑娘出手干净利落,一时好奇心动,才跟了过来!”

  楚靖不加犹豫道。

  任盈盈眼珠一转,扬声道:“哦?跟了过来就为了看我换衣服了?”

  楚靖闻言转身,见她此刻巧笑嫣然,满脸轻松狡黠的神情,他也很是无奈。

  这女子这份变脸的本事,当真让人佩服不已,或许这是女人独有的本事吧。

  现在抓着自己这手把柄,无论说什么就能拐到那里去。

  颓声道:“任大小姐,此事过不去了吗?”

  “你觉得过的去吗?你看到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哪有这么容易过去?

  你当本姑娘是什么人了?”

  任盈盈越说语气越是厉然,仿佛就是在质问楚靖。

  楚靖着实头大,可事已至此,到底要怎样才能完,遂沉声道:“可楚某不该看都已然看了,又当如何?”

  任盈盈一看楚靖神色,这是又要给她来混的了,心中那股被强压下去的郁愤之情,蓦地里再次充斥心田,霍然站起身来,喝道:“什么当如何?你还有理了是吧?

  仗着自己武功高,就可以霸道横蛮,随便欺负弱女子了?”

  楚靖摸了摸鼻尖,心想:“你可不是弱女子,你比大多数男人都强多了!”

  可这话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如何敢说。遂声音一低,缓缓道:“好吧,那你说我当如何做,你才能觉得称心如意?”

  这几句话,他语气不由有了几分软糯之意。

  任盈盈现在觉得欺负欺负这“老实人”,也很有意思,心内的那股气也能消散几分。

  遂也是双手一负,踱开几步,悠然道:“你楚大侠名满天下,却又来问我该如何做?你自己不知吗?”

  楚靖哪知道遇到这事该如何做,难不成自己还得负责娶了她?这不就是扯淡了吗!

  蓦然间,脑中灵光一闪,遂肃声道:“圣姑,楚某告诉你一个,你千方百计都想要知道的消息。

  此事过后,你我以后再不互提那件事!

  如何?”

  任盈盈闻听楚靖说出这话来,心下登时恼怒至极,欲要发火,可见其神色郑重,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消息?你既知我身份,就知道这天下我不知道的消息,嘿嘿,那可不多。”

  楚靖一拍胸脯,正色道:“我既能如此说,自不会有假!”

  任盈盈见到了此时,楚靖还是如此肃穆,说的如此正式,心下很是发凉,手心不由有些出汗,更是泫然欲泣,幽幽道:“你莫非就真的如此怕我?

  不想和我扯上一点关系?”

  楚靖一看她这幅神态语气,太不正常了吧,遂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何意?你说何意?先前想要救了我,好与我揭过此事。

  如今又要告诉我一个消息,目的也是为了揭过此事。

  难道我就那么让你畏之如虎?

  千方百计都是要和我撇清关系?”

  任盈盈话音愈说愈低,到得后来,低细得几不可闻。

  楚靖纵然真是个傻愣子,也有些明白了。

  这任盈盈莫非真的,对自己有那方面的那意思?

  可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不该喜欢令狐冲那种无形浪子才对吗?

  自己莫非和令狐冲很像?

  呸呸……哪里有像的地方……

  饶是楚靖也算久历花丛,也一时不敢置信这等石破天惊的事来。

  要知道这任盈盈可非一般女子,她可是威震天下群魔的圣姑。

  其赧红的双颊,银牙轻咬红唇,一副女儿家娇羞忸怩之态尽显无疑。

  再者她本就美貌绝伦,秀眼生波,削肩蜂腰,婀娜多姿,单论品貌与九儿、青儿、楚沁几人可说各擅胜场,不分轩轾,俱是绝世风姿。

  昨日虽只略略一瞥,也看到她上身那是嫩白如雪,丰腴浑圆,这等美妙瑰丽的珍宝,但非造物主少费丁点心思,都难以造就出来。

  他对这等俊极无铸的女子,若说没有几分欣赏之心,那纯属鬼话,可……

  饶以楚靖阅历之丰,心中蓦然间也生出一种异样感觉,若非力所不逮,他也不是扭捏之人,给此女一个交代又算得什么。

  可如今,也只能有负她这番情意了。

  任盈盈这幅姿态,他在几位妻子身上也是经常见的。

  嗯,都是跟自己撒娇,或者又有什么新想法,怕自己不同意,才会出现这等姿态。

  他明白对女子来说,这都是近乎哀求了,对圣姑这等人来说,那是何等不容易。

  可有些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到底他要怎么说,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呢?

  如今的楚靖那真是骑虎难下,大感踌躇,他岂能不知这事,可算是彻底闹大了。

  不由微微一瞥任盈盈,见其梨花带雨,脸泛羞晕,不禁都想上前几步,为她拭去眼泪,顿时心下一凛,怎能还敢有此想?

  遂真气流转,强压心中涟漪,鉴于这等情况,也只能硬说了。

  顿时心下一横,拱手素容道:“任大小姐,昨日之事,确实是楚某之过。

  若是别人,不是死在姑娘手上,就是得为姑娘负责。

  最轻的也得剜下这对招子,好为姑娘请罪,此都是应有之意。

  可对楚某而言,这几者却都做不到,在下厚颜,望请姑娘见谅!”

  言罢深深作揖拱礼。

  “你此言何意?

  你本事大,武功高,我自然杀不了你。

  可你也不会负责!

  故尔在你眼里,昨日之事便可以用所谓交易来抵消,这乃是应有之意!对吗?”

  楚靖闻言知意,心里纵是这么想,可嘴上岂敢这么说,他又不傻。

  抬眼一看,任盈盈泪珠已如断线珍珠滚滚而落,可不发凄声,显是在强装坚强。

  楚靖心中一跳,好似都能听见血液在体内奔流淌洋之声,顿感头大,也蓦然间福灵心至,瞬间豁然开朗。

  心中自诽不已:“楚靖啊楚靖,让你好奇心起,如之奈何?

  这事关女子名节,她纵然出身魔教。

  可那等羞人之事,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天大的事,如何可用什么来抵消?

  遑论圣姑这等世间奇女子,对她岂非就是极大的侮辱?

  你个蠢货,安能生出此想!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靖心中懊悔万分,只觉自己真是够废,早先怎能连这也想不到呢?

  可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心下稍停,缓缓道:“任大小姐,你其实也是想差了,我绝非倚仗武功故意欺你。

  我唐突于你,虽说也是无心之失,可错了就是错了。

  我楚靖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也是响当当的七尺男儿,自不能真的将那等事,都能当作无事发生过。

  可也因为一些实际情况,有些选择是做不出的。

  其一我有重责在身,性命自是贵重无比,不能以死谢罪,也不能变成瞎子。

  再者家中已有妻室,纵然想为你一生负责,也无从负起。

  所以才自作聪明,就想着能为你做些什么,好略为弥补,反倒惹出这等事来。

  可也绝非有意轻贱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话音一落,深深躬身。

  任盈盈本见楚靖神色诚恳,也在仔细倾听,可当听到他说已有妻室时。

  心中已然仿若雷鸣电闪,霹雳横出,心潮迭荡,好似翻江倒海一般

  那股揪心之痛,连五脏六腑都好似搅弄在了一起,钻心蚀骨一般。

  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顿时神思飞驰,思绪乱飞。

  霎时间就觉自己命苦至极,想起母亲早逝,疼爱自己的爹爹又突然失踪,人人都说他已经去世了。

  她不信,找了十一年可也没有任何音讯。昨日遇到楚靖,他看了自己身子。

  虽然当时很是羞忿,可事后越想越……

  不知怎的就心绪浮动,难以自制。

  今日见楚靖对自己遭人攻杀,作壁上观,满脑子都在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心中不由气苦已极。

  遂才发了通脾气,看楚靖不知是有些呆愣,还是故作不知。

  她抛开女儿家的矜持,可谓是将自己心意刨的明明白白。

  纵是说丢下女子尊严也毫不为过,谁知换来的竟是这等结果。

  苍天对她何其不公!

  这日月神教圣姑威势虽大,可这是她想要的吗?

  不,这不是,从来都不是……

  楚靖见话音落地,任盈盈不发一言,遂抬眼入目,见她两眼无神,一副颓然之色,形同呆滞。

  心中虽有几分不忍之情,可最多的也是疑惑。

  他到现在不明白,这任盈盈怎会对自己动心?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看了她身子?

  这个理由要是对于这个时代别的任何女子,他都能信。

  可对这圣姑,这理由就太牵强了,她怎会如那世俗女子一般。

  楚靖从来没有站在任盈盈,一个女儿家的角度,去详细思虑过这些。

  要知道他横空出世,在衡山城声威震天下。

  可以说只要是武林中人,谁不知其名?

  怒斥各大名门大派不说,指名道姓说方证、冲虚、左冷禅俱是一丘之貉。

  要知道这三人可都是当世高人,号称正教三大高手。

  可他没将三人有丝毫放在眼里,又是一人震慑群雄,人皆不敢言其非。

  立毙费彬、木高峰等人,桩桩件件,哪件不是震惊武林的大事。

  可他一人都干遍了,又对所谓的正魔之分嗤之以鼻。

  任盈盈闻听楚靖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她虽身为日月神教圣姑,对别的男子再不假以辞色。

  可对楚靖这等人物,内心岂能不好奇?

  女子一旦对一个男人好奇,有些事本就难以预料了。

  楚靖在阴差阳错之下又看了她身子。

  如今这个时代,一个女子处理这事,若是不能杀了那个男人,还能如何想?

  自然就会产生些许想法,这种结果可说是顺理成章,应有之为。

  昨夜任盈盈辗转反侧一整晚,都在想楚靖,只觉对方丰神俊朗,气势非凡,武功之高更是名不虚传,

  虽说对自己冒犯已极,可又对自己多方赔罪,并未真的恃强欺弱。

  从长相到武学各方面来说,那对楚靖是满意之极。

  今日方生等人来攻,眼看自己抵抗不住,楚靖犹如飞将军一般从天而降,在那紧要关头出手救她,她内心岂能没有欣喜之意。

  只是心中略一转念,就明白了楚靖定然是早已来到。

  可眼看自己被人攻杀,却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直到最后自己无法抵挡才出手。

  楚靖存的什么心,以任盈盈的聪明伶利岂能想不到。

  这才心中凄苦,闹了些脾气。

  谁知楚靖这“愣货”好似全然不懂女儿家这份心思,犹如对牛弹琴。

  逼的任盈盈可说是将自己心意全然抛了出来。

  可谁知听到楚靖竟已有妻室,这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自然震的任大小姐心灰意冷,久久无言了。

  如今这番发展出乎楚靖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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