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离去与痛苦1。
“冰怡，其实我觉得出去走走，挺好的，不一定要呆在这里。”吴诚对她笑道，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温柔得让吴冰怡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幻境之中。
而这温柔的声音却是吴诚竭尽全力装下来的。
“爸”吴冰怡咬了咬唇，然后说，“爸，你为什么会去东京？”
“为什么会把吴氏交给她？”
可她看到吴诚别过头去，立刻说：“你能告诉我吗？我想知道。”
吴诚似有若无地点点头，似乎这也是在说服自己。
夹杂着冬日的凛冽的寒风，轻轻地吹了过来，只剩一片叶子的大树晃了一下，那片枯黄的叶子也慢慢地掉了下来，最后掉入草里。
“是我做的，我故意这样做的。”
吴冰怡愣了一下，但也只是几秒钟。她自己也猜的差不多的，对于这件事儿，可当吴诚亲口说出时，她还是很感到惊讶，甚至是生气。
她攥紧拳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冰怡啊，你姑姑她有精神病，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但这不是把吴氏交给她；让她毁掉的理由！爸，这件事儿照你这么说，那对爷爷更不公平！”
“可是我舍不得看她难过。”吴诚回头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姑姑这病好像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后来好了很多，也是因为她和季振桦在一起了。”
听到这句话，吴冰怡更是使劲地咬着牙：“她的病好多了，也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理由！”
这些事儿她原本根本不知道的，是因为吴倩有好几次发病的时候说了出来。可她到现在，她也都不能理解吴倩。
如果一个精神病人杀了人，但这精神病压根就不是这个病人杀人的理由。
“所以这才是爸最后悔的事情。”
这句话飘忽在空气中，却是对过去那几十年的感慨。
“如果我当初没有帮她，说不定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也害的大家谁都不好过。”
“爸”吴冰怡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季振桦和小倩离婚后，小倩的病情就更严重了，我不想看着她继续下去，一年前，她来找我要吴氏，我就给了她。”
“后来发病了，我怕你在医院遇到我，担心我，我就去了东京。”
“爸，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啊。”吴冰怡难受地伸手捂住脸，哭了起来，“你一个人背着这么沉重的事情，你自己不难受的吗？”
“没有谁能帮你，你好歹还有个女儿啊，还有个孙女啊！”
“妈妈在天上看到你，妈妈会很伤心的，你知不知道！”
吴诚伸手按了一下轮椅，然后拍了拍吴冰怡的肩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所以我才回来了。”
“爸，也不想死在异乡。”
“那该怎么办啊，我不想你死，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冰怡，没有谁是必须存在下来的，爸不在了之后，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
“不要去执着过去的事情，咱们该往前看。”
吴冰怡缓缓松开手，任由吴诚给她擦眼泪，她痛苦地摇摇头：“我不要，我不想往前看。”
“不要去怪你姑姑，她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爸，好不好？”
“我不要！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吴诚摸着她的被泪水打湿的脸蛋，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他说：“天气冷了下来，推我回去吧。”
“好。”吴冰怡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站起身推着吴诚慢慢回去，“爸，你等会儿想吃什么？”
“红烧肉想要吗？吃鱼吗？”
“嗯让爸爸想想啊。”
“好。”
仇冉在自己的浴袍处打了个结，就用毛巾揉了揉头发，她打开浴室的门，慢慢走进卧室里。
季寒潇和东东他们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她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爹地走开啦！人家要看妈咪！”
季寒潇伸手敲敲摄像头：“妈咪只能爹地看，你看什么呢？嗯？”
“啊——坏蛋爹地！我不要你啦！”东东抱着手机晃了晃，“我要换爹地！”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坏蛋爹地！”
西西从东东的手里把手机拿过去，然后对着手机里的季寒潇眨了眨眼睛。
季寒潇正准备给西西说些什么时候，小家伙却说了声：“不要脸！”然后把视频给关了。
季寒潇满脸问号地盯着手机：“西西？西西？”
“不是，我怎么不要脸了？”
仇冉笑着从他的身后抱住他，她笑道：“西西在说你，不让他们见他们的妈咪。”
季寒潇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侧头看向仇冉说：“他们见什么啊？都赖着你三年多了。”
“嗯？多大的人了？还吃醋？”
“早知道就不要生孩子了。”
仇冉踮起脚捏捏他的鼻子：“瞎说什么呢？”
季寒潇握住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一如既往地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冉冉，把头发留长好吗？”
仇冉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到胸前的头发，她的头发长的好快啊。
“好吧，你说留长就留长。”
“哇？这么听话？”季寒潇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他的手指穿过缕缕发丝，仇冉的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
仇冉笑着抬头看向他：“既然我这么听话，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儿，好不好？”
“什么事儿啊？”
“就是”她有些犹豫地移开眼神，“就是我想给你借点钱。”
季寒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就是你的，冉冉你借什么钱呢？”
“不是，我是正经的，我不是说着玩的，这笔钱我有用，而且一定会还给你了。”
季寒潇看着她圆圆的小脑瓜，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后，他把吹风机收下，然后坐在仇冉的身旁说：“冉冉，你这么计较干什么？”
“是怕以后离婚，我会追债？”
仇冉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她很不满地开口：“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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