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愿意驯服我吗?
地下停车场内,郁付钦目无表情看着突然打开车门坐进副驾的万岭,冷漠吐出:“下去。”
万岭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自顾自系好安全带:“i"mready不早了,别让姐姐久等。”并顺手按下车载音乐电源。
“《jeteveux》?利润至上的人也想附庸风雅?”休战时间结束。
“这张碟是书店老板知道我们恋爱后送的礼物,罗契斯基来华开演奏会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听了这首的现场版。”
无效攻击,over
车没有按预定路线走,开到半路郁付钦拐弯在一家店门口停下。
万岭指着窗外店门招牌,不可思议问道:“你来买花?”
“万博士不是识字吗?”郁付钦解安全带、拉手刹、开门一气呵成。
迈着行云流水的成功人士步伐走向门口店主,掏出钱包:“要一束向日葵,包得简单点。”
店主举起手上的桶向他示意:“就剩这几只了,要吗?算便宜点给你,别的都卖光了。”桶里面是零星几只已经蔫了的康乃馨。
“……不用,谢谢。”掏到一半的钱夹被重新塞回去。
回到车里。
“啧,居然会有人在这个点的七夕节买花?怎么想的。”
致命一击,over
就这样一路听着萨特,维持着诡异的沉默,停在小区楼下,上电梯,敲门。
“来了。”门里传来答复,门外两人间的剑拔弩张默契般放松了些。
随着由远及近的拖鞋声,“咔哒”,门自内向外打开。
还没看清脸,房主就已先转过身,往厨房方向跑去:“灶上还炖着大排。”
小葱被烧得软熟,煨着肉香飘出来。厨房里,氤氲的水汽升腾,触碰到暖黄灯泡,模糊掉看火人的面容。
郁付钦走进厨房,看着她的背影,心不由轻轻一荡,窗外万家灯火,此时却甘愿身处孤岛,只要眼前有她相伴。
“翛翛,”郁付钦上前自背后抱住赵翛,垂头埋在她的颈窝间,像粘人的小猫,向上蹭了蹭,心满意足起身,覆耳私语,“我好想你。”
赵翛用胳膊肘往后推了推他:“离远点,这里油烟重,自己去茶几拿蜜瓜吃。”
一八五的大高个只能顺势拿着碗筷,委屈离开厨房。
“这么快就被赶出来了?”万岭早早洗好手,半瘫在沙发上,自觉啃着苹果看新闻。
郁付钦俯身从盘子里挑出一牙蜜瓜,咬了口:“到你姐姐家,都不知道摆下碗筷。”
“到你女朋友家,不得给郁总机会表现下?”话毕,起身,去往厨房。
“你干什么?”
“扔-垃-圾。”
万岭靠在玻璃门上,望着姐姐,想起自己被赵姨接回家的那天也吃了葱烧大排。赵翛那会儿还没现在这么高,一米六出头的样子,是从edgardegas笔下跳出来的芭蕾少女,四肢纤细修长,下巴高高抬起,穿着不合身的校服,孤傲的像只白天鹅。
那天晚上,她对自己说了三个字:“去洗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万岭回神,走到正在装盘的赵翛旁:“想吃葱烧大排了。”
赵翛从盘子里夹了一块碎肉,塞进她嘴里:“就是专门给你做的。裙子还合身吗?”
万岭转了一圈,展示纱制的细密裙褶:“我很喜欢。”
“这是你给她买的?你都没给我买过衬衫。”某人酸溜溜得飘过。
赵翛走到某人身后,翻看了下领子后面的织唛,陈述自己的经济状况:“郁大财主,这个月,我的工资还没到个税起征点。”
…………
饭毕,郁付钦坐立不安起来,看着早早吃完却歪坐在椅子上看杂志的万岭,指挥她:“一会儿送你去舅舅家,你先下楼,我有话和你姐姐说。”
万岭抬头看了看正往嘴里送最后一口饭的赵翛,欲言又止,但还是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出了门。
“刺啦”,赵翛推开椅子准备收拾碗筷,却被郁付钦一把按住:“你去吃会儿水果,今天我来。”
赵翛从善如流,仔细叮嘱他:“那个有金边的玻璃杯别往洗碗机里放,会掉色。”
等郁付钦乒乒乓乓一顿归置出来后,赵翛已经蜷腿躺在摇摇椅上看着新闻重播。
“怎么老对着吹?”他上前把摇椅旁边的电吹风搬远,又调成了摇头模式。
“天气太热了。”
“翛翛。”
“嗯?”
“我有话对你说。”
“说。”赵翛仍盯着电视,随口应付。
“啪”,画面一瞬间消失变成了黑盒子。
赵翛收起脸上的笑,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像每部偶像剧必经的情节发展,面前身着白衬衫的英俊男人缓缓单膝跪地,双手打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没有什么神秘与意外,简约但不朴素的戒托上衬着一粒小小的方糖。
“veux-tum"apprivoiser”签上亿美金合同不带犹豫的手,刚刚因为紧张,颤抖得差点没打开盒子。
审判官俯身取出今晚的主角,举着细环在白炽灯下欣赏,火彩闪烁不定,像烛芯爆开那般耀眼璀璨。虽不是坐在上个世纪的珠宝店里,让王佳芝丧命的那枚火油钻却一下子有了具体形象。
这枚一定更为夺目。
等待是比宇宙诞生还漫长的过程,是比非洲稀树草原对雨季更热切的期盼,也是比得知小行星撞击地球,万物即将毁灭更煎熬的瞬间。
“真漂亮。”赵翛像每次隔着博物馆玻璃看汝窑瓷器一样夸赞道。
纤细的手将戒指归还,坚定地合上盖子。
“non,merci”
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比去考药理学却拿到细胞生物学卷子更惨烈的宣判。
猩红色的盒子却没有按照剧情坠地,发出一声沉闷,而是被缓缓站起来的主人拿在手上把玩。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你也太绝情了些。”郁付钦自嘲地笑笑,随手把没送出去的戒指盒子重新塞进裤兜。
“我们现在也很好,不需要一枚戒指或者别的来证明什么。”
“嗯,我知道,”抬头看钟的男人点点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还得送那个烦人精。”
“你知道的,我工作忙,经常出差,即使结了婚,我们也没几天……”虽然预想过这样尴尬的场景,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应对的赵翛还是试着解释了几句,或者说是辩解。
“我…都明白。就是觉得时间到了,好像该给个什么,”他看着仍局促抠着摇椅扶手,除了拒绝不知道做什么的赵翛,用开玩笑语气说道,“不接受我的,那下次有空在饰品店买个送我吧。周围大家都有,就我没有也太没面子了。”
赵翛松了一口气,起身送他:“嗯,知道了。快走吧,她一会儿又要打电话来催。”
“那我走了,”郁付钦在门口照例抱了抱她,“早点睡。”
“嗯,拜拜。”
门关上的一瞬,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疲惫迎面击垮,一向反感烟味的郁付钦突然很想来一根。
赵翛回到客厅,打开电视,重播已经结束,这会儿正在放送广告。“啪”一声关机,又将一直不停摇头的电扇关上,站到阳台开窗吹风。
今晚的蝉鸣有些安静。
电梯自15楼下来,郁付钦双手插兜盯着楼层显示板,两次,他心想。
搭建完美的财务模型,看懂质谱分析的结果,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唯独在一个人面前,在同一个人面前,跌倒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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