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煞
隔日上午，男主等人聚在一起商量，决定兵分两路到灵石镇查探。林枫领着一帮小弟早已出发势要争个名头。行周无奈地摇摇头：他对男主的恶意怎么总是这么大？这就是炮灰的自觉吗？
灵石镇，多恶煞，神出鬼没，吸了无数人的血，这里的人也还住在这就很奇妙。大概是无处可去，寄希望于修士吧。
街角旮沓里有时会站或躺一些枯尸，几个眼神空洞的骷髅头散落在街上，一片死寂。
偶尔出来几个人穿巷而过，或一两个骨瘦如柴的居民开了一条门缝探头探脑。
紫玉害怕地抓紧男主的手臂，只怪男主长得太帅，你咋不抓我的手臂呢？
一声惊叫震耳欲聋，乌鸦乱飞。众人赶紧赶到那里，徒留一地鲜血。
众人转身，一道干尸垂挂在众人必经门口。
男主：“皮肤尚有弹性，血渍新鲜、衣着年轻。这不是方才叫的死者。”
旁人：“死的时间是一致的……会不会是太惊恐了，故而叫声嘶哑。”
行周：“那是老人的叫声。再惊恐也不可能改变年龄。”
男主冲入屋内，却不见人踪影。又跑入别院，别院一片杂乱，树木葱茏，走进一个水洼，男主“一剑霜寒”，扎入水面。一道虚影哇哇大叫，冲出来对男主左右开弓。
好像夜叉的手，没有眼皮的眼珠，又脏又黄的獠牙上面还挂着新鲜的血渍。
它盯着男主咯咯直笑，喉咙里拉出破箱风的声音。
极其灵活，飘在男主上空，无孔不入地攻击。
行周拔剑而起，混战须臾，与启风合力将它扎在墙角。陡然响起刺破耳膜的锐声。行周捂住一只耳朵，咬牙嚼烂它胸口灵核。
世界清净了……行周觉得自己耳聋了……
其他人过来：“原来是它叫的。”
男主收剑冷淡地解释：“死者身上有高僧留下的福禄袋，抵挡了一段时间，但被扔在树杈上还沾了水。”
“原来如此，启风你观察地真细致。”
紫玉心有余悸地又冲到男主背后，拢紧他的手。
行周撇撇嘴：“紫玉姑娘，你是来试炼的不是来看戏的。你老黏着他怎么回事？”
紫玉不悦地冲他扮鬼脸：“关你什么事？！”
男主盯着通讯器皱紧眉头：“苏寂他们出事了，快走！”
一路赶到地点，好家伙这是捅了窝了，苏寂也太倒霉了吧。
大家加入混战，紫玉盯着怪物一脸嫌弃地躲闪。不是把怪物引到苏寂背后，就是男主背后。
溪玥一个弱女子都能咬牙坚持为战火中心的两人分忧，这紫玉净会添乱，自私到了极点。
一堆堆飘浮的精怪，还会隐身：神出鬼没地，出其不意，不少弟子因此受伤。
远处来了一个人形魅影，面目笼着流动黑纱一般模糊，只有一双奇长的死灰的手清晰可见，缓缓移来。
行周祭出绝招：“千意化剑！——”尘土飞扬，气聚成剑，重伤几只挡道精怪，聚在魅影身前，却被悄无声息化解于无形。
行周一愣：靠！这玩意儿还挺厉害。
苏寂等人最先应战有些支撑不住，现在再不退就退不了。启风替他挡了几招抓着他叫众人捏符跑路。
……
回到客栈，他施法替苏寂疗伤。
行周给溪玥疗伤。
片刻后众人状态稳定，苏寂缓缓道：“我们行至一座空置已久的豪宅。我想这种阴气深重，人气了无的地方或许有什么，便先进去查探一二。我看到了一副棺。陡然间进入幻境，一片红绸，周围贴满喜字。其他人意识到不对劲就冲了进来。”
“咳咳”
行周递给了他一杯水：“慢慢来。”
“多谢……”
溪玥帮他说道：“我用法器唤醒了他。但不慎触怒那里的怨灵，我们被追着打出府邸。本以为要与怨灵大战一场，却不想引来了精怪。怨灵很怕他们，把我们扔了出去。”
众人：“……”
“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一幕了。”
行周托腮道：“好歹成了厉鬼，怎么这么弱？”
苏寂：“相生相克——他们化身为鬼，是打不死精怪的。只能倍受其扰……”
男主突然道：“最后出现的魅影……你们有人了解吗？”
众人齐声道：“不了解！”
男主：“……”他默默地看向行周，行周默默地低头抠手指。
片刻后甫一抬头，只见启风仍在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连带着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他。
“……”
“我……听过一点点。但不保证是对的”
“但说无妨。”
“他是魔，名痴，攻击性不强”反正原文没说他们怎么知道的，那我来说应该没问题。
“但不够强大的强攻毫无益处，只会被他吸收同化。只要他乐意还能双倍奉还给你——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的忌讳是——打扰他修炼。他的爱好是——精纯的魔气。”
“他会像幽灵一样……尾随那个人、跟踪那个人……半夜静悄悄地——站在那个人的窗口……伺机而动。”
旁人：“你说得好吓人。”
苏寂：“不能发现吗？”
“修为低于他的不能。”
紫玉：“没关系！反正他喜欢的是魔气——又不是我们。”
语毕，她不知男主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男主丢下一句：今日暂且休息。便离去了。
行周屁颠屁颠地跟上楼，进屋后男主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他师尊应该就在附近，我，正要想什么的行周就这么昏死了。
水月陡然出现在屋内，启风睁开眼：“师尊？”
“我不放心你，他说的没错，那是痴魔，你不是它的对手。”
“启风，师尊带你回去好吗？”
“师尊……我必须要成长，我不能总是依赖您的庇护。”
“我”水月陡然拧眉，凭空隐遁。以他的实力不想让人发现是轻而易举的。
一只蝴蝶扑闪翅膀，划出一道流光飞进来。在男主注视下化为……魔族妖女：彼岸。
她勾起唇角，娇俏可人地笑了，凭空变出一张椅子坐在启风对面。
她骄矜道：“你身负半身高级魔族血脉，内有半身精纯魔血。痴魔必定是很喜欢的”
“你想说什么？”男主冷冷道
“你尚未成长，比之过于弱小。念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如何帮？”
“我帮你……觉醒魔脉——”
“魔族有血脉压制，他定然不敢侵犯你分毫。”
“我不同意，你可以走了。”
“你！”
“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你可以走了。”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彼岸犹疑良久，最终从宝袋中拿出了一个魔果——蓝凌果。暗处的水月眸光一亮。
唉……叹了口气“罢了，这是蓝凌果虽说长于魔界，但任何人都可以吸收，可使人快速进阶……可遇而不可求……”
女子忍了忍闭上眼睛，果断地递过去：“拿去吧！从今以后，你我救命之恩彻底两清！”
启风伸手接过，抬头魔女早已离开。他讶然地踌躇许久，用或不用游移不定。
一只银白的手接过蓝凌果：“师尊帮你处理，待谨慎进化再行使用。”
启风不疑有他：“多谢师尊！”
“入夜了，和琼音在一起你是安全的。”他看了一眼桌旁早已变成琼音的人。
……
陌仪这边忽然感应到琼音神识异常，他卜算一卦眉头紧缩。抬首只见屋外繁星满空，他拍拍衣摆，站起来没入夜色。
蓝凌果确实何人都可用，但邪念太重者——必失控入魔。
醒来的琼音，一动不动像座雕塑。屋外狂风拍着窗子哐哐作响。
……
日出余光，透过隔扇照进屋内，一片丹红。
见琼音似乎坐了一夜，启风抿抿唇有些窘意，急忙道：“行周，你可是一夜未眠？你且先去休息吧，今日任务可推迟再去，或者交与我们。”
行周摇了摇头：你师尊要出事了……我坐不住啊。
蓝凌果仅仅吸收了三分之一不到，水月早已双目赤红，眉心一道异纹。他面目狰狞，浑身颤抖，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额角青筋暴起，苦苦支撑。
他捏紧双拳做最后的挣扎，“啊啊啊啊！！！”
“不好了！救命！救命啊啊！——”
整个客栈顷刻间遍地尸骸，鲜血如洪，顺着楼梯直挺挺地往下流，好似……血帘。
“快跑——”
“快找仙人，呃！！”倒下一个奔到门口的呼喊者。
附近居民颤抖地躲到地下室、柜子里、桌子下。
一大批精怪被大量鲜血吸引过来，失去理智
路上惊惶的人们无处可去，屋内躲藏的人们惊恐万状地被杀。
一时间由水月引起的饕餮盛宴——
开始了——
男主苏寂等人听闻动静，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众人捂鼻只见一片猩红正向此处野蛮蔓延。
哭喊尖叫伴随着好像另一个破碎的世界，骤降人间，吞噬众人。
男主道：“必须阻止他们蔓延，法术尚可的跟我冲到中心寻找源头！”
苏寂：“我同你去！”
行周：“我也是！”
启风：“其他人，阻止事态蔓延！”
“是！！”
紫玉担忧地望着他
林枫却讥笑道：“不自量力，你们不过是陪他送死！还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通报宗门呢！”
溪玥担心道：“如果我们全部视而不见，剩下的所有普通百姓都会死。”
“他们死就死与我们何干？紫玉，走！”
紫玉犹疑地看了一眼启风，劝道：“启风，林枫说的没错，此事不在我们历练范围内，不可冒险。还是先走吧？”
男主：“那你们走吧，我自己去。”
原先答应的三人一同前去，剩下的男主一队的人人犹豫片刻也执剑前往。
林枫这边的人同他逃遁，通报宗门。
水月早已失去最初的模样，形同一只野蛮的野兽，衣衫不再。
翻白的眼，野兽的低鸣，狰狞可怖的兽躯，脑中只有无尽的杀戮：
“我要血，血，血……”
他在中心，魔气肆虐。
以其为中心，是一群癫狂兴奋的妖魔鬼怪。他们列至耳根的嘴，长满染血的兽齿发出开心尖锐的笑声。
男主三人过五关斩六将，鲜血染红衣物，才终于靠近魔气肆虐的中心。只是极其模糊，看不清其中人。
行周拉住他：“从魔气威压来看，他修为远在我们之上，不要轻易行动！”哪知他们不就山，山就他们。
那个怪物好似发现了什么人间美味，迅猛地扑向三人。三人狼狈躲开。
经过几招来回，三人以负伤的代价刺穿怪物腹部，划伤其颈部，捅伤其背部。怪物愤怒挥爪将三人砸飞，有人撞破墙喷血倒地，有人撞折楼房躺进木碎里动弹不得，有人砸到水泥地上滑行几丈，狂喷一口血。
千钧一发之际，灵齐仙尊从天而降，挥一剑有千军万马之势，所到之处妖魔尽斩。
与三弟子敌对的怪物被一剑斩穿心肺，目光闪烁片刻，魔气席卷而来包裹住他，下一刻他消失不见。
灵齐仙尊执剑落入地面。
……
“哎呀轻轻轻，轻一点儿。”行周哀嚎着，师弟充满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行周看他包扎过的伤道：“……身体还好吧？”
“多谢师兄关心，小伤。倒是你们三位师兄，才是受了重伤。”
灵齐仙尊不见了，他去找那个怪物。
在众人一片祥和时，屋内闯进了那个浑身模糊唯有双手清晰的炽魔。
行周：……靠！原来在这等着呢，这狡猾的狗东西！
行周不得已想变身琼音时——
……系统为了真实性真的让他中了璧显草！
完了，师尊不在。
他紧张地挡在男主身前，冷汗直流。
男主挥开他恰巧替他挡住了炽魔的一招，本就重伤此时又吐了一口血。
“启风！——”
秦启风低声在行周耳边道：“他针对的是我，你别过来。”随即推开他拿起佩剑，痴魔游刃有余地对付他好像在玩弄一盘食物。
行周提剑就冲：“我来了！——”
苏寂挣扎着也想过来，被溪玥拉住：“师兄，不行的你别过去。你伤太重了。”
行周引起痴魔注意，男主趁机直捅痴魔心道。不行！命门不在那，等反应过来已被踹出去。
痴魔一个瞬移，尖如铁叉的利爪即将戳进男主胸腔，挖出他的心脏。
水月一身烂衫赶来，拖着病体逼退痴魔几步。见此，痴魔只想速战速决，一击杀招将水月击飞出去砸出大坑。
“师尊！！！”
水月伤重不已，启风挡到他身前。前者眸光闪烁，在痴魔发动下步攻击时瞬移到启风身前，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场“掏心”，心脏滚落在地。水月拼尽全力，绝杀“水月千城”彻底寂灭痴魔。
“风……儿，”
“师尊！”启风赶过去扶起他，颤着手拼命喂药。
水月拦住他，突然笑了：“风儿，这，这是你十八岁弱冠要穿的衣服，要佩戴的……玉冠。我给你做好了。都是……你喜欢的……样式。”
一把锋芒毕露的寒琼剑插在重伤的水月命门，他当场毙命！
启风睁大了眼睛，万般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灵齐仙尊！
他眼里充满了恨意，不解，疯狂。
“为什么？”
陌仪平静道：“他入魔了。”
启风双目炽红，含泪道：“他做错了什么？仅仅因为入魔吗？”
前者冷酷决绝道：“他心魔太重已无力回天，只得击杀！”
“他是你的师弟……”启风绝望道
“大道重于私人”
启风挣扎着站起来：“只因身负魔族血脉，便活该受尽□□，一生漂泊、孤苦无依。只因沾了魔气，便被视同诅咒人人驱逐。”
“活得不如蝼蚁，人人盼你早死！”
“你好不容易活下来，有了安定之所。”
“人们又告诉你：你活着就是原罪，你必须死……”
“灵齐仙尊，你说……这世人，何其残忍。”他悲哀道
陌仪走向他抵额试探，目起微澜随即恢复平静。
他突然道：“我曾经同你一样。”
“……孩子，今日起跟着本尊修行。”听在后者耳中是命令的语气。
启风内心沮丧决绝，一脸苍凉地转身，木然地抱起水月冷冷地看着他，那目中的恨意似要化为实质。
陌仪不以为然面向众人：“你们试炼已经结束，启程回去吧。”说完手一挥，行周，启风和水月皆原地消失。
行周在陌仪空间里抓耳挠腮，他在外面老想插嘴解释，陌仪这个一根筋的总是一句话堵死，叫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今天的情况，男主十有八九恨上了。哎呀，陌仪这个……他就不能委婉点、解释清楚点吗？回答这般决绝，老子想帮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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