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监视
“咳……起来吧，朕说过会赦免你，不必跪了。”皇上的声音沙哑，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多谢皇上。”
初浅依皱了皱眉，腿隐隐作痛，咬住下唇拼命忍住才没有发出声音，
皇上似乎看出了她的勉强说道：“朕倒是忘了，你之前围猎场上受过伤，还是坐下吧。”
“多谢皇上赐座。”
初浅依心中顿时疑窦丛生，皇上的性格愈发的奇怪了，这时候居然还在关心她，刚刚还很气愤，现在却又缓和了下来。
“朕明白你的意思……”皇上喘了口粗气，刚刚咳嗽后再说话有些勉强。
“孟家确实没有必要留下，他们完全是可以离开的，但也可以说，是他们意图逃跑之前，被发现了。”
“皇上说的没错，这个确实有可能，但是孟家既然已经决意要逃跑了，为何还要将图纸留下，难道他们设计出来的地道，自己也会不记得？”
皇上半晌没有说话，初浅依知道皇上在犹豫，毕竟这件案子，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件谋逆之案。
这个案子最后孟家株连九族，不仅仅是因为韩家的愿望，还有当时皇上急于立威的结果，是多重的作用下才出现的后果。
现在无疑是在让皇上承认他当时的错误，这无疑是困难的，更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这时，初浅依缓缓的道出一句话：“此案的定论，有些仓促，或许是有人从中可以引导，也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实为欺君。”
初浅依听到皇上的呼吸陡然一滞，殿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欺君一出，必定是杀头之罪，皇上也清楚的记得，当初韩家人的供词，还有瑜贵妃当时的枕边风，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了一起，让当时的皇上做出了怎样的决断。
皇上沉声说道：“欺君可不是小罪。”
初浅依点头说道：“臣知道，所以趁不敢欺君，更不敢妄言。”
“孟家当真与此事有关吗？”
初浅依抬眼看去，屏风后的皇上面容模糊，但是能看出，皇上此时也正看着她的，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屏风，直接向她而去。
“臣不敢妄言，但是臣听到了韩家侍卫们的讲述后，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你说。”
“孟家九族被株，全部被斩首，而侍卫所见也是厉鬼拿下头颅，这一点上不谋而合了，而且当时鬼影的数量众多，让臣也不得不怀疑，但也只能是揣测而已。”
良久，皇上沉吟着说道：“朕明白了，韩家此事并非偶然，但也算蹊跷，事到如今牵扯出来的事情，也更多了。”
“是的。”
“此事容朕想想，若是你当真怀疑那些厉鬼是……孟家人，找出证据来，想办法平息了百姓心中的恐慌。”
“微臣明白。”
“下去吧。”皇上的声音听起来是极疲惫了，话语中似乎还含着叹息。
初浅依心里微动，恭顺的说道：“微臣告退。”
初浅依与皇上说了许久的话，出去的时候，就迎上高公公担心的眼神。
“哎呦，天司钦终于出来了。”
初浅依笑了笑说道：“与皇上多说了一些，劳烦公公等待了。”
高公公笑了一下说道：“劳烦我什么啊，天司钦大人你看。”
“嗯？”
初浅依顺着高公公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人站在另一边的檐下，长身玉立，玄色的锦衣。
站在晃眼的眼光下，玄色的一旁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芒，将所有的光芒都吸取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比光芒还要更加的耀眼。
高公公笑着催促道：“快过去吧，王爷已经等了许久了。”
初浅依腼腆的笑了笑，朝宫若离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初浅依问道。
宫若离眨了眨眼睛，故作轻佻的说道：“是来看望母后的。”
“哦。”初浅依抿唇一笑：“那你走错路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可不在这里。”
“我是被吸引过来的，没有走错路。”
“被什么吸引？”初浅依微眯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危险。
宫若离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说道：“听说这里有谪仙降世，所以我来看看。”
“可看到了？”也不知为何，初浅依居然想要陪着他胡闹下去了。
“看到了。”宫若离深深的看着初浅依说道：“我还抓住她了。”
说着，宫若离拉起初浅依的手，十指相扣，无法分离。
初浅依低头微笑，脸有些微红，任凭宫若离拉着，与他一道走远。
高公公看着两人琴瑟和鸣的模样，是打心眼里的高兴，笑的眼睛都眯缝起来看不见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殿内皇上叫他，连忙收敛了笑容，躬身进去了。
“皇上，奴才在。”
“替朕研磨。”
“是。”
高公公绕到了屏风的后面，皇上的真容终于展露出来了，可是他头也不敢抬，低着头弯着腰，看也不敢看。
皇上小声的咳嗽着，高公公立刻提醒道：“要不要叫太医来看下？”
“不用了。”皇上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说道：“朕的肩膀有些酸了。”
“是。”
高公公立刻会意，直起身子走过去，他眼睛也不敢抬，但是眼角还是看到了皇上的模样。
皇上的脸色蜡黄，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颧骨处凹陷下去，整个人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看着着实是的令人害怕。
“刚刚可有？”
“瑜贵妃的宫女来过。”
皇上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厌恶：“来做什么？”
“说是是瑜贵妃身子不大好，想让皇上你过去瞧瞧。”
“不必理会她了，再来便直接赶走，”
“是。”
突然，皇上很跳跃的问了一句：“你与天司钦在路上都聊了些什么？”
高公公手下动作一顿，皇上也睁开了眼睛，虽然形容消瘦，但他的双眼依旧锐利，看的高公公脊背发寒。
随即，高公公笑着说道：“是老奴近日身子不适，知道天司钦懂些医术，所以就多问了她几句。”
“哦？那你为何不去太医院？”
“奴才不敢。”高公公恭顺的说道：“并非是什么大事，又何必劳烦太医院。”
皇上眯了眯眼睛，危险的问道：“那你说说看，天司钦是如何为你诊治的？”
“谈不上诊治，天司钦大人帮老奴拟了一副药方，能帮老奴挑理一番。”
“说来让朕听听。”
皇上始终看着高公公，妄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高公公没有犹豫，将初浅依告诉他的药方详细道来，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天司钦有心了，你若是身子不适，就先下去吧。”
“是，多谢皇上。”
高公公退下了，一个小太监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说道：“皇上已经记录下了，要交给太医院吗？”
“嗯，让他们瞧瞧。”
过了一会，小太监回来说道：“太医院说，这个方子确实是调理身子用的，能够化痰清嗓之用。”
皇上沉声说道：“朕知道了，下次看紧些，不要让他们单独说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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