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岑韫
周一中午放学，木纤跟徐咛吃完饭，来到学校的小超市。
前面一排排都是零食，徐咛拿起一盒绿豆糕，随意地说：“你想吃什么？”
木纤转一圈，挑了包红杏干跟果粒酸奶块，想起黑色笔芯快用完，转身，“我去买点别的东西。”
刚出零食区，对面走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眉眼清隽，正是上周碰到的男孩子！
平稳的心跳迅速跳动起来。木纤第一时间默念，远离男人远离男人远离男人……
忽然，另外一个男生冒出来，同样瘦，但是长相偏硬朗，少了一点精致感。他大声喊，“你好！”
虽然不认识，但人要有礼貌，木纤扯开唇，回应：“你也好。”
路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上前几步，确认似的问：“昨天你是不是去看电影了？”
“是的。”说完，木纤有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抓着校服袖子，他该不会看到……
“果然没认错，当时你穿了一双拖鞋！”
木纤敛下眸，不敢观察那个男孩子的反应。
而岑韫闻言，平平暼了她一眼，再无任何动作。仿佛对他来说，只是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没人说话，气氛变得沉闷。
“不是要买别的吗？”下一秒，徐咛出现在身后，脆爽的嗓音，打破了窘况。
回教室的路上，木纤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脑子飘过很多想法。身边徐咛吃着绿豆糕，见她这样，纳闷地皱眉，“怎么了？”
木纤停住脚步，低着头，语气是明显的后悔跟尴尬，“从今天开始，我不可能穿拖鞋出门了！”
“别说，”咽下嘴里的东西，徐咛又拿了块零食，满不在意，“拖鞋还挺舒服。”
“……可我觉得好丢脸。”这句话没让木纤感到安慰，她抿抿唇，有一些沮丧。
“没事，这叫随性。”
两个人不是同班，即将分开之际，木纤捏着手指，鼓足勇气问：“刚才高高瘦瘦的那个男生是谁？”
徐咛扭过头，稍微张开嘴，漂亮又大气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年级第一，你不认识？”
“岑韫？”
愣了愣，木纤轻声说出这个名字，原来他就是经常被老师校长夸奖的岑韫。
“没错，不仅学习厉害，而且会很多种才艺，比如钢琴，硬笔书法……”顿了顿，徐咛联想到什么，睁大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上次你碰见的是他？”
木纤轻轻点头。
“清醒一下，咱高攀不起，不对，应该是他不配！”
“……”到底是谁不清醒。
像是看出木纤的想法，徐咛摇了摇头，旋即一手拿东西，一手揽住她的肩膀。
“我是真的觉得不要对岑韫抱有什么想法，容易受伤，毕竟他太优秀，太多人喜欢他了，不只是我们长清中学，外校的也不少……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放下，我也会尊重你。”
抱着侥幸，木纤扬唇笑了笑，安抚道：“别这样，我不一定喜欢岑韫，可能就是单纯地感觉他帅。”
徐咛停了劝说，语气一半期盼，一半忧虑，“希望吧。
得知对方是岑韫，木纤隐藏的自卑逐渐浮了上来，连带着那份因为再次遇到而产生的惊喜也消失。
她望向窗外澄澈的天空，怅然若失……也许自己和他的距离，就像是人类跟天空一样遥远吧。
当月考试卷发下来，木纤看到分数时，心中的无力感立即被放大无数倍。
为什么认真复习了，成绩依然没多大变化？
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俞奚收起自己的试卷，鼓励道：“没关系，下次继续加油。”
木纤撑着脸，重重叹气，随即感慨一句：“我好像真不是读书的料。”
“可能没找到适合的方法。”
“嗯，我努力试一下。”
话题告一段落，俞奚犹豫片刻，凑近她耳边，小声问：“脑子里还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男生吗？”
“……没有。”木纤下意识回答。
“这样子？”俞奚并不追问什么，理性平静地说，“也好，我们这个年龄段最重要的是学习。”
“你喜欢过谁吗？”
良久，木纤的视线从分数转移到同桌脸上，嗓音轻细，同时蕴含着一点点好奇。
拿起瓶子喝了点水，俞奚眸子明亮，回答得又快又坚定：“我就喜欢学习。”
木纤了然，捏着试卷的手指稍微用力，大概他也是这样吧，喜欢学习……
此时，二班门口。
拿着一份自己做的奶酪三明治，宁清萦站在干净的少年面前，只见她清艳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绯红。
“岑韫，给你。”
“我吃了午饭。”岑韫暼向对方手里的东西，很快就移开，眼神温和也疏离。
“那也可以试一下……”宁清萦不放弃，往前举了举，随即看着他，略期待地说。
“抱歉，没有这个想法。”
话音落下，岑韫不管她什么反应，转身回教室。
旁边打游戏的路开，放下手机，抬头望一下窗外，而后揽过岑韫，笑嘻嘻的八卦：“你不喜欢这种类型吗？”
“不喜欢。”岑韫单手打开书，简短说了几个字，便开始阅读文言文翻译。
“中午那个女生呢？感觉挺有趣。”
“忘了。”
对于这个回答，路开“啧”一声，笃定地下结论，“你是根本不想谈恋爱。”
翻译的第一段落刚好结束，岑韫神情不变，轻描淡写地颔首，“知道就行。”
“……”跟你的书过一辈子吧。
“记得这次月考，你化学退步了很多。”岑韫转着黑色水笔，衬得骨感的手愈发白皙好看，半晌他掀开唇，意有所指道。
“错了，早恋是不对的，”路开是个聪明人，闻言，立刻松开手，表示，“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搞好成绩！”
第二天，下了语文课，木纤被老师叫到讲台。语文老师嗓音柔和，说的话却不容置疑。
“木纤，你在硬笔书法赛上拿了奖，回去写份获奖感言给我，然后星期五颁奖仪式，你上去演讲。”
“演讲？”注意到这个词语，木纤动动嘴唇，略紧张地问出口。
“嗯，学校安排的。”
“只有我……获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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