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黄雁听到章鸿留他下来,愣了一下,只得闪身让其他同学先出去,对陈琼说:“你先去楼下等我。”就转身重新跨进门里。顺手将那防蚊的钢网门又给关了上来。
她忐忑地转过身子,疑惑地问道:“章老师,还有什么事吗?”章鸿已经在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了,只跟她说:“来,坐下说。”
她更惶惑了,心开始不规则地跳了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单独地与他面对面地谈话,虽然曾经也有过幻想,但她知道这是不应该存有的想法。如今真实面对,难免心虚起来。
她不由得低头咬了一下嘴唇,怯生生地挪过去,在小茶几的另一边坐下来,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章鸿看着笑了起来,轻声说:“别担心,我不是要批评你。”他盯着她的手,说:“我只是刚才看你的手似乎很痛。能不能卷起袖子让我瞧瞧?”
黄雁很意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关切,点点头,慢慢把两把袖子撸起来,她今天穿的是薄款长袖体恤,倒也方便。
章鸿起身,走到她前面,弯腰仔细看看她的手臂,在她肘关节外侧轻微按了一下,黄雁忍不住“哎呦”一声轻叫起来,瞬间羞得满脸通红,暗骂自己“没出息”。
章鸿又在她肘关节周围按了几下,黄雁这回只咬着牙,眼眶都红了,他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轻声问:“很痛吗?”她点了点头。
他把她的衣袖放了下来:“没事,肌肉反应又不丢人,不用担心。你最近是不是天天练?而且练习的时间很长?”
黄雁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我比较笨吗,不多练几回,记不住。”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心想可能是太痛了,才会这样。
章鸿看着她,眼里有浓浓的笑意,似乎心情不错,黄雁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幸灾乐祸吗?
就听他说:“你暂时别练了,休息几天,让手臂慢慢恢复,以免变成网球肘。”黄雁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网球肘,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他像医生对患者一样叮嘱她:“你回去找点冰的东西在肘关节周围冷敷几次,然后,刚好我这里有剩点扶他林药膏,你拿回去擦几次,应该就会好了。”
黄雁忙推辞说:“不用不用,扶他林,是吧?我去买就好了,哪能拿您的药呢?”
章鸿已经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盒药膏,递给她,眼里有殷切之意:“别客气了,这也是我之前用的,里面所剩不多了,反正不用了也浪费。你拿回去,擦一擦,过几天就好了。”
黄雁看了一下他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睛,又迅速垂了眼帘。盛情难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只好伸手接过药膏,弯腰道谢。
她告别了章鸿,快步走出他的宿舍,只觉得心如擂鼓。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想控制一下如小鹿乱撞的内心。
她双手来回抚摸着自己的手,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关心到她的手。虽然这只是基于师长对学生的关爱,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他这么近距离地与她交谈,比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真实多了。可惜刚才她太紧张了,都没太敢看他。不过他轻声讲话的声音真的很迷人,有点沙哑,还有点温柔,跟他站在讲台上的声音十分不同。
“大雁,在这呢!”她听到陈琼在喊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下了楼梯,陈琼正坐楼前的草坪上向她招手。
她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走了过去。
陈琼好奇地问:“老师叫你干什么?开小灶吗?这是什么?”
黄雁嗔道:“哪有开什么小灶?老师让我先停几天,要不然这手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呐,看,老师还给我药膏。”黄雁举起手来,晃一晃手里的药膏。
陈琼瞪大了眼睛,说:“哦,是吗?居然连药都送了,快说,他是不是说指挥就内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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