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又来?
“没什么,单纯想见一见沈大少爷。”
“见我?”
“另外还有一个朋友,也想见见你。”说着,老杨将电话放在了容芷的耳边。
“说话。”他做了一个这样的口型。
“沈泽宣。”容芷盯着老杨,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喊道:“是司伯勤的人!”
“嘘!”老杨猛地将手机抽了回去,在嘴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只见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已经锈掉的细长小刀,从容芷的脸上浅浅蹭过,对着电话也对着容芷道:“小美女,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别招惹我哦。”
果然是个疯的。
容芷紧咬着牙齿,垂着眼看他刀子上的铁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沈泽宣感受到老杨的波动,担心她轻举妄动,没有犹豫直接问道:“在哪见?”
老杨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只能你一个人来哦,嘿嘿嘿。”老杨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痴傻了起来,“我会给你地址的,半个小时过来,不要让我见到其他人,不然小美女的脖子就会断掉。”
说完,他作势在容芷白净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嘶。”只感觉到脖颈处一阵疼痛袭来,容芷倒抽一口气。
陷入疯癫状态的老杨,根本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在容芷的脖子上划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怎么了?”容芷细微的声音被沈泽宣捕捉到,再追问对面却变成了忙音。
“啊啊啊,呼呼,来呼呼就不疼了,宝儿乖啊。”老杨挂断了电话,看着容芷白皙脖颈间那道扎眼的红,紧张的手忙脚乱,想触碰又怕弄疼了容芷,但又担心的看着血往外溢。
其实这个疼痛还在容芷的忍受范围之内,但是
“好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人被刀是会死的!”容芷哼哼唧唧了起来。
因为动作幅度变大,致使脖颈的伤口溢出了更多的血,老杨完全慌了。
“宝儿乖,宝儿最乖了,宝儿跟爸爸说想要什么,我马上给你买好不好,别哭,千万别哭。”
老杨果然是把她当成自己儿子了。
作为一个替别人杀人的刀,能叫出这种称呼的,恐怕也就只剩下对他的儿子了。
“为什么绑着我,宝儿的手好疼哦。”眼看有戏,容芷立马带进了角色,哭闹的得心应手。
老杨作势要去解,但是又停了下来,容芷以为他回复了正常,停下了表演,紧张地观察着他。
“宝儿乖啊,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他脑子比我好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等他来了你跟他讲好不好,我给你解开他一定会生气的。”
人格分裂?
容芷看着他毫无逻辑的表演。
看到解绑无望,容芷只能转而打听消息,继续哭闹道:“你为什么要杀人哇!杀人的人都好可怕。”
“我我没”老杨犹豫着摆手,非常紧张,显然他是知道自己杀人的,只是不想在儿子面前展露出来。
“爸爸!”没有父亲能扛得住儿女这种带着生气语调的称谓。
为了套出话,她也不在乎吃点亏。
果然,老杨听到这个词之后,愣了片刻,甚至脚下都有些踉跄,“你叫我什么?”
他的宝儿第一次叫爸爸。
他幻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爸爸。
“爸爸?”容芷试探性地又叫了一遍,没想到这个词的威力能这么大。
老杨靠在椅子上,垂着头,双肩一耸一耸的。
像是哭了?
虽是如此,容芷还没有圣母到和杀人犯共情的程度。
她继续套话道:“你为什么要去杀人。”
“杀人?”老杨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盯着容芷,“为了什么嘿嘿嘿,为了你啊。”
“我要让你活着,让你好好的活着,管他们怎么样呢?”老杨嘶吼着,似乎是被自己心心念念保护的儿子伤了心。
“你都杀过谁?”如果能判教唆杀人的话,这些人命也会算在司伯勤的头上。
“谁?”老杨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是在回忆。
“沈,刘,张,朱好多好多,杀掉点火全都烧没,爆炸一点也不剩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杨的声音越发的失去理智,甚至是癫狂,拿着刀子在空中挥舞,似乎是看到了他杀掉的人变成了鬼魂,又笑又哭,最后全变成了惊慌,他手脚并用的爬到角落里,对着墙壁一遍遍地撞击着脑袋。
容芷有点失望,以他这种精神状态,就算是被抓住,也很难作为人证来指认司伯勤。
“怎么办哥?”沈怀真很担心容芷,但也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只身前往。
余巧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最边角的位置,不断的揉搓着双手,容荇看了沈泽宣一眼没有多言,而是径直走到了余巧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余巧微愣,但是接受了容荇的善意。
沈文息则是看着两位父亲,容建邺和沈从山互相看着,沈从山正欲说话,却被容建邺按住了,他像是做出了决定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才道:“报警吧,让警察来出来,不能让泽宣冒险。”
娃娃亲什么的,都是他们父辈闹着玩的东西。
他们也没指望能用这个口头的东西圈住哪个孩子。
更何况是殃及生命的事情,在场没人能理直气壮地让沈泽宣孤身去救。
“我去,芷芷一定要完好无缺地救回来。”
屋里一片静默。
手心手背都是肉。
“沈从儒。”
“在!”
“报警,绕过司家的所有的眼线,一旦收到地址,马上在目标位置周围布防,切断所有信号。”
“是!”
“文息,容荇,该说的你们和大家解释吧。”
屋里不知情的人,在听到需要防备司家的时候皆是一愣,沈泽宣也不再隐瞒,既然对方一心要扒下他的伪装,有些事情也不用非等着公之于众的那一天了。
“该收网了。”沈泽宣的眼中透着狠戾,他是真的动气了。
甚至是招惹他都可以,偏偏动的是容芷。
与此同时,沈泽宣收到了短信,上面有一条定位点。
他从容家驱车出发。
“你跟那个傻子说了什么?”老杨发送完短信就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擦着刀坐回了容芷对面的凳子上。
“什么?“容芷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
“呵,你没必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老杨的笑容有些轻蔑。
“我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在乎你们知道,反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了。”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他擦好了刀,从一堆杂物中拾出一个大沙漏放在了自己的凳子上。
又点上一根自己卷的土烟,很怀念地抽了一口,像是跟容芷倾诉,又想是自言自语道;“我很久没抽烟了。”
老杨的表情很寂寥,虽然没说但是容芷感觉到了他巨大的倾诉欲望。
一个外表看上去老实巴交,实则背地里替人干着杀人的勾当,唯一亲近的儿子还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他应该很多年没有跟人吐露过心声了。
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问道:“为什么?”
“伤身体,我怕我死的会比我那个傻儿子早。”老杨吐了一口烟圈,浓烟模糊了他的容貌。
为人父母,当是如此。
“现在为什么又不怕了。”
“做完今天,我儿子会有一个好去处,会有人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他会好好生活着的。”
“可是他就没有你了。”
老杨抽烟的手顿住了,直到烧到他的手指,他才将烟丢在地上。
苦涩地笑了一下,摇摇头,“他不会记得我的,他脑子不好,连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为什么要替司伯勤杀人?”
“替他杀人?”老杨的精神又到了发疯的边缘,他走在地上打转,边走边大笑,末了猛地停下来,指着容芷大喊道:“我在替自己杀人!”
“沈家!如此大的生意人,在金融危机下只顾着自己,关停了场子,还拖欠工资,我们的工资一毛钱都没有发下来。
要不是因为没钱,我老婆十月怀胎怎么可能七个月了还在四处奔波挣钱,偏偏就遇上车祸难产,我儿子也就不会生下来就是个傻子还失去了妈妈!都是因为沈家,不仁不义!”
“公司是沈司合营的,你为什么就将这些事情全然怪到了沈家头上?”
容芷虽然不了解这位沈家大哥,但对沈从山和司伯勤还是知道一二的,如此看来这幕后的黑手也应该是司伯勤可能性更高些。
“司伯勤当时就是沈家的傀儡,他根本没有话语权!”
容芷不知道老杨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却也没有证据来反驳他。
忽然,老杨走到了容芷身后,将她的双脚松开,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拖着她向仓库的尽头走。
四方的仓库并不大,走了没几步,两个人就停在了一个黑色油布包着的巨大物体面前。
在容芷还在盘算着逃生可能性的时候,老杨拉开了面前的油布,一个一人半高的玻璃缸出现在容芷面前。
不是吧?
容芷回想起之前溺水的画面。
窒息感一股一股涌上心头。
老杨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拽着她走上了梯子,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下了玻璃缸,又将玻璃缸上面唯一的出口落了锁,他将钥匙收进了胸前的口袋。
“丫头,我们没有什么仇,可偏偏你就是那个刚好的人。”他敲了敲玻璃缸,“如果他愿意换你,你不会死的。”
说完,他摁动了阀门,水从玻璃缸上面接通的管道处涌了进来。
容芷站起身来贴近玻璃。
以这个流速,要不了半个小时她就会被完全淹没在水中。
容芷看了一眼外面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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