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从办公室里出来,她直接去敲初然的课桌,“初然,老班有请。”
“什么事?”初然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她笑着说。
自从上次初然把将要摔倒的她接住那事之后,她跟初然就有了互动,偶尔下了课还会聚在走廊上说会儿话。
后两节课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不停的打盹,终于挨到了放学,撒开腿就往家跑,春风煦日下,让她觉得宽宽的马路也像温暖的大床铺似的,让她时刻都有一种躺在上面的冲动。
总算到小区楼下了!
“晶晶放学啦!”
同一个楼上的李奶奶在楼下哄孙子玩儿,老远看见关晶就打招呼,两岁多的乐乐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她小心的接住乐乐,边跟李奶奶打招呼,“李奶奶好。”
“姐姐!小鸟!摸摸!”乐乐手里抓着一只小鸟,是一只黄绿相间的鹦鹉,腿上拴着一根长长的红色毛线。
“你妈没在家,你中午怎么吃饭?”李奶奶问,顺手把乐乐从她身上拉下来。
“嗯,我在学校食堂吃完了。”
她把吃饭的问题敷衍过去,蹲下来跟乐乐讲话,“好可爱的小鸟啊!”
乐乐拉住她的手,要跟她一起玩,那只鹦鹉在他小小的手里,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毙命的危险。
她又摸了摸鹦鹉的羽毛,留下身后还在叫‘姐姐’的乐乐,站起来准备上楼。
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回到家饭也不愿做,她先趴床上睡了一觉,不过没多久就醒了,醒来的时候量一□□温,有些低烧,怪不得精神这么差,翻箱倒柜只找到几片消炎药,没见到一片感冒药或者退烧药,她又得重新下楼去一趟药房。
李奶奶跟乐乐还在楼下,乐乐在空地上张着手臂到处跑,那只鹦鹉被拴在宝宝椅上,关晶记起自己看过的一篇小说《禽兽》,故事里男主忽然萌生的和又忽然消失的慈悲心促成了鸟的生与死,她又返身折回楼上,再下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小纱剪。
趁没人注意,‘咔擦’一下,她把细毛线剪断,然后悄悄的将鹦鹉揣进袖口里,再走的远一些,她摊开手,鹦鹉扑棱几下翅膀从手里飞出去。
抬眼再看,晴空万里已无踪迹。
买了药回来,顺路在附近商店多买了几只棒棒糖,到了楼下,乐乐果真在那儿哭着呢,“我要小鸟,我的小鸟······”
“不哭,不哭,让爷爷再买,再买只小鸟!”
“乐乐,看,这是什么?”
她把糖递过去,乐乐看清楚是糖后,立即把小鸟的事抛之脑后,破涕为笑,“乐乐吃糖,姐姐剥。”
“不要小鸟了,小鸟不好玩,让爷爷买玩具,大汽车,嘟嘟······”她剥开糖给他。
乐乐想让她抱,她刚想伸手,忽然想起来自己感冒,站起来哧溜就跑,身后的乐乐又哭开了,她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姐姐改天再陪你玩!”
忙前忙后的吃了药,已经到了上学时间。
进了学校,先去校内超市买了瓶矿泉水,出来的时候遇见牧阳正要往里进,他拦住她,“你怎么了,蔫蔫的,身体不舒服吗?”
“感冒了。”她开口讲话,发觉嗓子也哑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一点低烧,喉咙发炎,没大事。”她说。
“吃药了吗?”
“吃了。”
跟牧阳分开,回教室的路上,想着赶快回去,走快点,好去桌子上趴着歇一会儿,脚底下的步子就忍不住越来越快。
“关晶!”
她吓了一跳,刚退下去的烧似乎又被他给吓了上来,她看着高阳,“怎么又是你,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大的嗓门。”
“我以为你看见我了,老远就对着我笑。”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不过自己嗓子哑了,吼不开了,她抱怨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跑那么快?”高阳又问。
“我—”
“高阳,关晶,快点帮忙,我抱不住了。”
关晶刚想说话,听见喊声转过头,看见李童童抱着几把扫帚和拖把,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边走边喊,那大嗓门,关晶感觉要自己马上就要被她给震过去了。
高阳慌忙上去搭手,关晶也伸手去接,可能是接的有点猛了,眼前一黑,她对准李童童栽了过去,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李童童的尖叫声,她心里还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吵死了!”
醒来的时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而是在高阳的背上,原来她就晕了这么一小会儿。
“高阳,放我下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来干嘛,到了医务室再下来!”高阳快速的说,忽然刹住脚,然后她看见李童童的脸凑到眼前,“关晶,你醒了?”
“嗯,我没事了,高阳,你把我放下来,我不用去医务室。”
高阳把她放下来,李童童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真没事了吗?刚才可吓死我了。”
“要不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高阳说着又蹲下身子,“快上来!”
“不用。”她摇摇头,“我本来就发烧,加上中午又没吃饭,低血糖了!”
“可真是吓坏我了,你说你晕倒这几分钟干嘛,害得我新领的扫帚都给扔了······”李童童大喘一口气,一屁股坐地上,“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她有气无力的笑了笑,“你才要死了呢!”
“其实,我跟李童童想的差不多!”高阳也说。
“去你的!”她一脚踹向高阳的屁股上,他本来就还在那里蹲着,被她这么一踹,歪倒在地上。
“看样子是死不了了!”李童童笑着说。
三个人在操场上坐着歇了一会儿,只有一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另外两个都是因为被某人突然晕倒给吓的。
感冒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大脑门上冒出来的一颗火痘还留着,以致于苏唐的目光总在她脸上徘徊,“我给你挤了吧,那么大个痘痘,都熟透了。”
“不能挤,会留疤的,挤不好还容易感染。”她护住脸。
“同桌,你就从了我吧。”苏唐双手合十向她祈求,“拯救一下我吧,强迫症犯了,有花堪折直须折,有痘堪挤莫迟疑,你那痘都熟的透透的了,只要两只手指逗在一起用力就好了。”
“不行,你不能把你的恶趣味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她拨开苏唐要伸过来的魔爪。
“好,好,不给挤就不给挤,”苏唐把手缩回去,丢给她一个小镜子,“照一下,你自己看,那颗硕大无比的痘恣意的生长在你那张美丽优雅的芙蓉面上,是不是非常的不合时宜。”
她打开镜子捏着嗓子说,“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儿!”
只是眉毛里面的那颗痣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眼前浮现关栋梁的脸,前几天在医院,他就坐在她对面,说话的时候,眉毛里面有颗痣也在跟着动。
想到这里,不知道他出院了没有,关晶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某人的社交动态,没有更新,只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在背景墙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她收了手机,打了个喷嚏,感冒似乎彻底好了。
明天就该轮到她跟初然去广播室,趁着大课间的空,她跟初然对了下需要广播的主持稿,稿子是初然写的。
初然的字体很漂亮,一张格子纸,满满的一大页:
今天的太阳很大,连风里都裹满了阳光。
嗨,同学,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我们或许从没见过,但我们在同一所校园,仰头是同一片天空,校园的小路上缤纷错杂的脚印肯定彼此叠印过,他们以他们的方式打招呼,以落入尘埃的姿态,谦卑又诚恳,此时的你,白衬衣,迎风而立,我猜肯定也为角落那几株樱花惊艳过,即便她们开在角落,也掩不住惊鸿翩姿。
我们的梦想,或许不足以碰触骄阳,也不具备奥秘的色彩,也没有雪山之巅的圣洁,哪怕渺如尘埃,哪怕无人喝彩,但只要我们足够热爱,哪怕你并没有说出口,哪怕你只是轻轻颔首,其实有些话毋须掷地有声,只要勤勤恳恳深埋就好,泥土湿润,种子发芽······
第二天校广播室出来,已经天黑了,关晶与初然分开,她先去了洗手间,在水池边洗手,听到身后哎一声,她转过身。
“关晶,你也来上厕所?”路鑫一脸惊喜,她却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路鑫没感到什么不对劲,“刚才是你在广播吗,说的可真好。”
“让一下。”初然忽然出现在门口,关晶躲开一点让她过去。
“这不是你们班的吗?她好像不认识你。”路鑫问。
“刚才念的稿子就是她写的。”她认识我的,关晶心里想说,只是人家女孩子就是那么酷。
下了晚自习,她从初然的课桌旁走过,初然叫住她,“刚才在洗手间门口的那个是路鑫吗?”
她点点头,“嗯,就是他。”
“是那个家里给学校赞助盖书楼的路鑫吗,听说他家里特别有钱。”初然又问。
这个她就不知道了,怪不得书楼前面一块简介栏上,有个跟路鑫爸爸重名的名字,那哪是重名,原来那就是路鑫爸爸的名字。
“我也不太清楚。”她说,“不过,我倒是知道,他家确实很有钱。”
只是初然问这个做什么,是要打劫吗,关晶脑子里犯了妄想症,脑海中冒出许多画面,转眼看到初然在看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初然微微一笑,“我就是好奇。”
想不到初然也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她笑着点点头。
后来班主任把她和初然叫到办公室,带着感激的情绪对她们好好地夸奖了一番,最后给她们一人一个表格,“你们两个的入社申请还没有填,现在填一下吧。”
“老师,我不想入社,学习太紧张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初然直接拒绝了班主任。
正有此意,关晶她本想跟着补充一句,班主任瞪她一眼,然后她就没再敢吱声。
“是不是学习环境不太好,初然,你们宿舍人太挤了,我准备给你调一下······”
人家是说学习太紧张了,没有时间,班主任给人家扯到学习环境上干嘛,再说宿舍那是睡觉的地方,跟学习环境也没多大关系啊,班主任说一句,关晶就腹诽一句。
她一直默默地站到班主任使用完浑身解数,成功的威逼利诱初然加入广播站,她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填了个表格,临走班主任还叮嘱她们,“好好干!”
天气越来越暖和,开始进入过渡到夏季的时候,关晶找出去年的薄裤子,一条条试,总觉得都短了,拿出卷尺量了一下身高,又长个了,高了3cm,惊喜万分,她给魏琳发个信息报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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