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一条咸鱼
血液混含着虫子会是什么感觉呢
泽林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虽然共生这个议题在他所在的世界并非没有学者研究,但从来没有人会去研究血液的共生问题,共生问题一般都是地下室爬满的伪鼠,下水道盘踞的水鬼,躲在垃圾堆的卓伍格勒,肮脏护城河里沾满扁虫,甚至是磨坊的水池里到处都能看到的泰焉莫,这是共生,也可以说是寄生,比如墓地里葬礼结束后第二天就开始刨尸体吃的食尸鬼,或者捞骨头熬汤喝的墓穴巫婆
但血液就是血液,泽林见过各式各样的血液,人类的,矮人的,精灵的,还有各种怪物的。有些是被他杀死后流出的,也有在他面前死掉的,有时为了追踪线索他会仔细研究残留的血迹或尸体,血液在泽林眼只是有些腥气的暗红色液体,或许高等吸血鬼能给出其他的高见,但能肯定的是他们不会说自己用于狂欢的血液里其实共生着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尤瑟夫卡?”
泽林抿着嘴望着手掌上的一摊血液和里面大约半个指节长度,像细绳一样的虫子,大约十只,其只有一两个还微微扭动,其他的一动不动—应该是被杀死了,泽林不怀疑白蜂蜜的毒性能否干掉几只虫子,但他不清楚是否因为世界不同的原因,这里人类的身体与泽林所了解的不同,不过尤瑟夫卡的反应表明这绝对不是人类身上应有的
“我…我不知道”女医生同样诧异的看着泽林手的东西“我不清楚,不过我想血疗的话,杀死这些寄生虫不成问题”
“我不这样认为…..”
泽林眯起眼睛望着阿梅利亚。她是治愈教会的主教,她曾经接受过血疗,她的血液与常人不再相同。一路上银发主教一直嘟囔她是个傻瓜,一个被骗的傻瓜,而尤瑟夫卡则认为血疗是最好的东西,而这一切都是从治愈教会得来的,那么治愈教会……
想到这里,泽林不由得感到阵阵眩晕感,刚刚穿过传送门时出现的眩晕感再次出现,他弯着腰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进行专业外的推论不是他的特长。他知道什么样的怪物攻击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知道血魔吸血,孽鬼吃人,知道攻击现场留下痕迹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可如果有人请他去当侦探,他会推荐哪个人去奥森福特镇,去找柯定尔芬恩,他们两人是闻名北境的侦探,除了怪物杀人之前几乎什么委托都接,而泽林恰恰相反
“你看起来不太好,喝点东西吧”
“嗯,谢谢”
泽林接过尤瑟夫卡递过来的玻璃杯,略微刺鼻的鲜血鸡尾酒在里面回荡
“你们这里就没有一点和血液无关的东西吗”
“抱歉”尤瑟夫卡歉意的笑了笑,右手握住左臂“剩下的血不多,如果你想喝的话,嗯……我不介意的”
叹了口气,泽林把鲜血鸡尾酒放在一旁桌面上,挥挥手示意自己实在不想喝鲜血。他走向自己之前扔在一旁的包裹,布袋和刚来到的时候相比已经瘪下去不少,但里面还有些必需的食物和清水。可以支持一段时间,虽然这个夜晚的确有点太长了,就好像那个长的有些离谱的下午,如果有必要他很想到欧顿小教堂去看看,他越来越不放心,这里的时间观念和他熟悉的观念是否相同
一瓶水,一条咸鱼,还有提前准备好的水果……泽林皱起了眉头
水果的样子不太对,这些东西不像咸鱼,咸鱼放多长时间都只是个咸鱼,半年前的咸鱼今天依然是咸鱼。他带上水果本来计划是在来到新世界后几天内吃掉它,毕竟你可以一边赶路一边吃水果,却不能一边赶路一边吃腊肉,按理说从他跨过传送门到现在只经过不到一天时间,但这些水果看起来仿佛被扔到袋子至少十多天,上面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摇摇头,伸手把里面坏掉的水果全部拿出来,不然珍贵的肉类食物染上水果的腐朽气味实在让人惋惜。清理着背包,狩魔猎人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放错位置的白蜂蜜上,它原本应该放在另一边的
忽然,泽林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尤瑟夫卡”
“嗯?”
“酒里的血和血疗用的血液是一样的吗”
“嗯…..本质上是相同的,如果你想了解血疗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我建议尽快进行血疗”尤瑟夫卡站在阿梅利亚身边在做些什么,背对着泽林“她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可拖下去的话……哎,你这是做什么”
泽林握着魔药瓶走到木桌旁,重新端起酒杯,不过不是去喝,而是将一部分白蜂蜜魔药倾倒入杯子
尤瑟夫卡刚刚露出惋惜的神色,紧接着就被震惊所取代。酒杯的血液像是沸腾起来一般,不过绝不是魔药会把鸡尾酒加热造成的后果,而是与酒的某样东西产生反应,准确说,是和混在鸡尾酒血液里的寄生虫。当魔药接触到血液的瞬间,这些虫子剧烈的翻滚起来,它们抵挡不住魔药的毒性,就好像它们同样会被踩在脚下碾碎一样,而在被毒药刺激的凝聚在一起肉眼无法看到他们,所以酒杯看起来像是被加热沸腾,很快,杯液体平静下去,表面上漂浮着虫子的尸体,
“这的确有问题,不能用这些东西进行血疗”泽林注意到尤瑟夫卡脸色不太好“把你这里还剩下的血液扔掉,最好在加上一把火彻底烧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虫子出现在血液,但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心出现了一个大体的推论,阿梅利亚的血液有寄生虫,这些日常饮用品也有,就像一个城市的水源被污染可能导致瘟疫疾病出现,那么亚楠的血液被污染是否会导致奇怪的瘟疫出现呢
这只是泽林的推测,那么找些干净的血液来进行血疗,是否会平安无事呢“我记得你刚才说有些进行血疗的血液的曾经的病患留下的,亚楠心有没有你知道的人,那些没有到教会镇接受过血疗的人……尤瑟夫卡?尤瑟夫卡?”
“啊,哦哦,我在听,呃,我,你刚才说什么”女医生像是神殿修女学习时走神被祭司发现后的模样,连忙抬起头
泽林将自己的话重新叙述一遍,尤瑟夫卡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抓着裙摆的左手快把可怜的衣服撕破。想了想后,女医生给出了回答“还记得我想你提到过的加斯科因神父吗。哦对,你见过他,如果说亚楠心我认识的人没有接受过血疗的,也只有神父的两个女儿的了吧。你要出去吗?唔……能不能把你手的药剂留下了,对,就是这个,拜托”
尤瑟夫卡再次握紧左臂,单薄的衣袖下,为泽林准备鸡尾酒抽血所留下的伤口还在往外渗出血液。虽然此时女医生待在诊所,但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寒风一样寒冷
女儿,她们应该在家里乖乖的待着吧……
拉紧脖颈间的围巾,寒风维奥拉打了个冷战。她现在终于明白丈夫究竟是在多么危险的夜晚奋战。不止一次,她亲眼看到那些兽化症患者,杀死在晚上没有躲起来的普通镇民,喝他们的血。她不清楚那些镇民为何没有躲在家,有可能是家里其他人全部染上了兽化症瘟疫,也可能是身上出现兽化症瘟疫,被房屋其他人赶了出来,如果自己落到他们手,恐怕下场不会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至于自己的女儿和丈夫感染上兽化症瘟疫的可能性,维奥拉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去想,但她知道一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扔下女儿和丈夫
加斯科因他,就是在和这样的怪物战斗吧……望着道路上的兽化症患者,维奥拉心不禁感到心痛,每次丈夫回来的都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模样,从来不会告诉家里人他称之为‘简简单单的处刑’究竟是多么危险的工作,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猎人们的工作大致是什么内容,但当妻子如此清晰的了解到丈夫的工作后,维奥拉心的担心更甚
再次调整围巾的位置,维奥拉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砖瓦,为了不发出吸引兽化症患者注意力的脚步声,她脱下软靴提在手里。道路上到处都是充满恶意的人,维奥拉找到一处木梯可以爬到屋顶上去,以躲开街道上来回游荡的兽化镇民
她要找回丈夫,带他一起回到家,和女儿们待在一起,不要再去管什么教会的工作,这些事就让其他猎人来做吧,不要让加斯科因来面对。维奥拉知道自己这样想很自私,但这是一个妻子的自私,一个关心丈夫女儿的妻子的自私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往这个方向走来后,维奥拉顺着梯子爬了下来,然后迅速向道路旁跑去。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条路一直通往亚楠心边缘地区的墓地,加斯科因在家说起他的朋友亨里克时,提到过那片墓地,如果真要为寻找丈夫定下一个地点,那么也只有墓地一处,至于是否能在那里见到,维奥拉不确定,不过有目标的行动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危险的夜晚乱走要好
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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