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临别前的准备
欧顿小教堂还是和泽林第一次见到这里时一模一样，充满熏香的味道。的确如红衣巫婆所说，小教堂很安全，安全的如同另外一个世界。外面寒风呼啸，深入骨髓的寒冷简直能冻僵灵魂，小教堂内，因为涌入了太多的人，导致原本空空荡荡的教堂此时变得有些拥挤。熏香燃烧形成的烟雾在半空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
和不久前相比，小教堂与诊所的幸存者的数量少了，也多了。
“哦~你回来了，谢天谢地”见到泽林走进小教堂，尤瑟夫卡松了口气。她站在红衣巫婆身边的陶罐旁，貌似正清点着什么东西。和在诊所时不同，女医生身上多了一件短披肩，这件灰色绢布做成的披肩下摆延伸到腰间，边缘绣着蕾丝花纹，与衣领相连处缝着兜帽。看起来是专门为外面寒风准备的衣服。
“你们一路上没有遇到麻烦吧”泽林上下打量着尤瑟夫卡，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只有长裙下的软靴上沾了许多泥土。联想到下水道恶劣的环境，他们肯定是来到小教堂有一段时间，否则尤瑟夫卡靴子上的泥还会是湿的“你们是从下水道过来的，对吗？”
“是啊，没想到神父居然会知道这条道路”尤瑟夫卡微微一笑，目光重新放回面前的陶罐上“你说的没错，这里有足够的熏香，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罐子都是熏香…..天呐，这些熏香足够燃烧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
“嗯……”女医生点点头，随即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我在诊所准备的熏香也应该能支撑三个星期，我不知道为什么烧得那么快，但不管怎么说，我想这里的熏香肯定可以让我们支撑到天亮。”
泽林视线从女医生的脸上移开，扫过小教堂。德艺双馨的红衣女性依然坐在她那张舒适的木椅上，慵懒的仰在靠背上，发觉狩魔猎人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一身白衣服打扮的看似很时髦的老太太还是那样，坐在墙边一言不发，时不时用厌恶的眼神瞪着泽林，好像亚楠爆发的灾难都是因为他这种外乡人。至于那名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还有些自视清高的意味。
还有从诊所来到这里的，加斯科因一家都在，神父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不知道说这些什么。神父家的女儿们和阿梅利亚待在一起玩着…..好吧，玩牌，银发主教似乎正沉浸在血虐初学者的快感，尤瑟夫卡神奇的手气给她不小的打击。
泽林再次看了一遍小教堂的幸存者们，确定没有遗漏。
“你的妹妹，她还带在诊所吗？”
“啊…..是啊，我的妹妹。”
尤瑟夫卡撇过头去。
“我告诉了她小教堂的事情，她可以随时过来？”
“她之前甚至想……”
“她只是一时…..一时不清醒而已，这是个可怕的夜晚，我们都可能死在这里，我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我曾经是个不称职的姐姐，但我不可能因为妹妹翻过一次错误就抛弃她”尤瑟夫卡的声音又快又重，她看起来不想讨论其他的可能性，比如她的妹妹认为教会的事情比姐姐都重要。
“哪怕你差点死在诊所？”
“……抱歉，请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在担心我，谢谢，我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女医生手指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应该这样问，但是……你有亲人吗，hunter?”
泽林意识到自己无话可说。
“你有和家人一样亲近的人吗？”
狩魔猎人继续沉默着
“和你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
尤瑟夫卡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回答。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说到了某些不好的地方，尤瑟夫卡结束了这个话题。
“请原谅。”女医生走到小教堂另一边，弯下腰继续清点陶罐的熏香数量，结束了这个话题。
泽林拍了拍胸口，摇摇头，家人，亲人，这两个词语对他而言真是遥远。不过没时间伤感，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比如说确定熏香燃烧的数量和通往猎人工坊的升降梯是否还能使用，当然，对此最有话语权的还在女医生。
“大概已经二十块了吧。”尤瑟夫卡掰着手指算着“还是二十五块来着，差不多吧，不过教堂的熏香肯定够用。”
“是啊，时间还够用。”泽林说了一句尤瑟夫卡不明白的话，不过接着她的注意力被狩魔猎人从腰间小袋子拿出的摇铃吸引住。
“这是……”
“共鸣铃。”加斯科因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和妻子的交谈，他走过来“小子，据我所知，只有少数教会猎人才拥有这件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一两个猎人的尸体？还是你跑到大教堂里洗劫了教会的收藏品？”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从尸体上得到的呢？”泽林把共鸣铃塞到尤瑟夫卡手，扭头看向加斯科因“虽然我不认为搜刮陌生人尸体是件可耻的事情，毕竟生存资源只有这些，何必让它们和尸体一起腐烂，但不得不说，这的确不是从尸体上搜刮来的，也不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是一名猎人送给我的。”
“送给你，嗯…..意料之外的答案。”神父活动着肩膀，他还是带着白色的遮眼罩“这个夜晚比我想象的危险，就算告诉我猎人们都死在外面，我都不会露出任何惊讶的模样。共鸣铃，这是好东西，医生”这话是对尤瑟夫卡说的“它可是让两个摇铃的人以灵体的方式见面，有传言说，共鸣铃甚至可以让人保持着灵体的模样进入另一个世界，只要那个世界有人摇铃。”
说着，神父自嘲似的笑了起来“这都是年轻猎人的浪漫，可惜我已经老了，要是那位下巴和脸一样奇怪的猎人，说不定还会相信。”
“这东西实在是……”尤瑟夫卡手里像是正握着一块滚烫的黄金。
“当我不在的时候，如果你和阿梅利亚遇到麻烦，就摇响铃铛”泽林能够在狼人出现时保护尤瑟夫卡，能在她的妹妹即将刺下手术刀的时候出现在窗台上，可他不敢确定，当第三次危险出现时，他会在什么地方。尤瑟夫卡是个医生，虽然她大部分的医疗知识都与血疗有关。
“嗨，小子，我还没老到连一个小教堂都无法保护。”加斯科因不满的抗议道。
“当然，神父，我相信你的力量，还有那位猎人……他去什么地方了？哦，过来我们边忙边谈，帮我看看这台该死的升降梯还能不能用”最后对尤瑟夫卡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泽林与加斯科因走向小教堂右侧，据说是连接着猎人工坊的地方。
“那名猎人说他要去拜尔沃金斯。”
“被废弃的学院？”
“没错，年轻人总会有些奇怪的想法，希望他能平安归来。你带回了一名修女，谁知道他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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