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玩火

在泽林还没有拿到狩魔猎人徽章前，他的导师就经常告诫他，如果你处于险境，手里没有可以对抗怪物的武器，那就用任何镀银的东西来对付它们。银制器物对许多怪物都有奇效，对一些生物，比如秘社客和吸血鬼来说，它们的皮肤碰到银时不亚于人类的皮肤碰到火红的烙铁。

        这也是分辨怪物的方式之一，除了几个特定种族外，谁会怕银呢？

        泽林拍了拍身上的狮鹫皮甲，前臂上的皮革护垫将绑在套索上的防护板固定住。这身墨绿色上衣可能会让他在人群显得格外显眼，但泽林并不认为换一身衣服对方就认不出一个狩魔猎人。从泰姆瑞尔带来的乌木刃依然挂在背后的剑套里，他很青睐这把可以轻松斩断钢铁的武器。至于附魔的矮人长剑则留在城堡里，取而代之的则是花钱重新修理好的狮鹫银剑。也许这把剑对付天际的怪物显得力不从心，但在他的世界，银剑能克制绝大多数怪物。

        况且金光闪闪的武器简直像是为吸引盗贼留下的诱饵，就算是银剑也不过只是镀银，要是纯银做成的武器，足以让很多人为之铤而走险，更不要说一个相似金子打造的装饰剑。

        “你跟踪了一个危险的人。”

        站在街道的拐角，泽林看到了正往小巷里面探头探脑的席安娜“我建议你最好赶快带着你卖掉银器换来的钱离开。”

        倒是席安娜还没有被她跟踪的人吓到，反而被狩魔猎人吓了一跳

        “你又是谁？”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略微皱起眉头“哦~我记起来了，狩魔猎人，你不到城市外面去猎杀怪物，到城里来做什么。我往什么地方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庆幸我是狩魔猎人不是城市卫兵。我听到你的名字是席安娜，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带着那样的银器到城里来卖。”泽林两手抱胸，藏在左胳膊下的右手摸到藏在侧衣下的短刀“要是我没猜错，那个银壶底台上的凹痕应该是用斧头敲击所留下的，哪个蠢货会拿斧头敲自家的银器？除非那个银器原本不是自己的，而且还藏在了需要用东西敲开的密封箱子里。让我猜猜，你或者你的同伙抢劫了一个倒霉的人，然后用斧头敲开他的旅行箱子，结果因为箱子太小，开箱的工具砸到了下面的银器，所以才会留下那样的凹痕。”

        “说的好，但毫无意义。”席安娜的一只手背着身后，她是个高挑的女人，但这身粗糙的皮衣里能藏下很多东西，比如一个小巧的十字弓，或者短匕首。衣服的材料不过是些简单的麻布，但精巧的缝制针线弥补了这点不足，让衣服显得合身又体面。宽松的袖口下有些不自然的凸起，那应该是隐藏的袖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都正确的？也许我只是把家里受损的银器拿来换点钱过活而已。你要怎么做？去找卫兵然后指控我吗？”

        “我没有兴趣和你争论。”

        泽林深吸了口气，径直从对方身边走了过去。

        “我来告诉你，是让你别打扰我的工作，否则我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个玩火的女人身上。”

        狩魔猎人应该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威胁，什么是需要他来应对的危险。士兵们会去解决盗贼和森林里等待割开旅行者喉咙的强盗，但有些东西就不是这些士兵能解决的敌人。

        这座城镇只有低矮的土墙，马提那不是个重要的地方，它只是布伦纳城下的一个小镇，更不会有为常驻术士提供的高塔，附近没有大片森林，更不会有鹿首精怪这样的强大怪物或者松鼠党游击队的存在，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治安队员在路口附近，靠在墙上向路过的女人吹口哨，或者抱着个酒瓶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不过要是只对付那些不愿意向国王的税务官纳税的镇民或者晚上到处行窃的小偷，或者科南阿格塔的邪教徒，他们手里的长矛足够了。但如果是真的怪物，泽林估计一个巨魔能一巴掌拍死三个治安队员。走运的是，马提那附近没有沼泽，只有一个湖泊和汇入南方艾娜的溪流。泽林路过那里是见到了供奉着水之王的雕像，那里住着半人鱼，它们是些较为和平的生物。至少不像威伦一样，任何水潭和河流都充斥着数不尽的水鬼。

        “气味还没散去。”

        狩魔猎人皱了皱鼻子，对方身上有一股榉木的味道，也许在他会用木头来制作些玩具，这些残留的气味很微弱，不过足以让泽林找到确切的位置。

        他曾在一些城市里接到过吸血鬼的委托，都是些血魔，或者翼脑魔，他们会隐藏在下水道或者废弃房屋里，在夜晚出没，寻找倒霉的猎物。有时也会有一些可以变成人形的吸血鬼女和卡塔卡恩，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城市里，抓到它们很麻烦，因为它们都很小心，只有一些疯子才会像杀人凶手一样，引起城市警卫的注意，最后警卫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去找狩魔猎人，而狩魔猎人就会取走它们的脑袋。

        这些生物基本上会选择容易取得血液而不会引起怀疑的职业，比如医生，或者教师、孤儿院院长，但他从没听说过会假扮成玩具商人的先例。

        但就算如此，要面对这些怪物，泽林会尽量让任何无关的人类离开。更何况那个要跟过来的不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而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任何不必要的变数都可能会导致不可测的危险结果，无论最初的出发点是好是坏。

        雇佣他的商队会在下午出发，泽林还有三个小时，不过这也足够了。

        炎热的天气，却又那么潮湿，街道两侧房屋上悬挂的湿漉漉的衣服更是加重了这股潮湿感，好像整座城镇都被水蒸气所笼罩一样，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汗渍、阴影没有干燥的泥水、臭烘烘无人清理的垃圾堆让泽林捂住了鼻子，这简直比沼泽巫婆的巢穴还要糟糕。两只正在追逐的黑猫一前一后的从他面前跑过去，被炎热天气整的无精打采的狗正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最终，这股气味把狩魔猎人带到一处街道边的玩具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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