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隐藏的面孔
跨过门栏，泽林注意到门后面的木桶是空的，木板上有一个缺口，打开的房门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反射出里面十字弩箭矢的寒光。
这个房间阴暗、压抑、没有窗户，四周都是厚厚的石砖墙，周围有很多家具和书柜，上面摆放着关于北方诸国的各种法律书籍，从外表来看，的确很像是一处律师应该住的地方。
但这一切不过是表象。
一个用来迷惑入侵者，收税员和其他不受欢迎的人的表象。
毕竟在某种特定圈子里，这里算是个相当有名的地方。有麻烦的人会找到这里，然后他们就能拿到商业对手的违法证据，骚扰家庭的人会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妻子的情人遭遇意外事故，或者某人的儿子最终因为罪证不足可以离开监狱，因为证人忽然收回证言。
柯定尔律师从未失手过。
遇到麻烦了，就骑着马到多里安来，只要带着足以支付报酬的钱币，最好是成色上好，印着诺维格瑞铸币厂的克朗。律师——这个兴起不到一百年的职业——就能帮你摆平麻烦。
“让我们谈一谈生意吧，老实说，我很少接到像你们这样的人的委托。”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我才是接受委托的人。”
柯定尔轻抚着趴在他腿上的猫，翘着腿坐在房间的扶手椅上。有着杏仁般眼睛的猫和他的主人一起盯着狩魔猎人。
“我以为是杰洛特让你来的。他在我们这里有着长期合同。”
“当然，他曾经说过，他杀死的怪物的钱总是不够。”泽林身体前倾，手握成拳头撑在面前的桌面上“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在一个月内……确切说是三个星期内，帮我调查清楚一件事。”
“时间紧迫。”
狩魔猎人知道柯定尔的下句话是什么。
“我会支付给你足够的报酬。”
艾宾人是个有天赋的商人，除了他一丝不苟的性格让狩魔猎人有些无所适从，他每隔一个月都会给玛哈坎的城堡寄来一份账单，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按照合约泽林应该分到多少钱，而这些钱会存在诺维格瑞银行的那个账户里。虽然泽林并不担心这些钱会在哪一天和艾宾人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律师低头抚摸着宠物，那只猫龇着牙，不友善的盯着狩魔猎人。
“你给了我一个很大的难题，真的很大。”他抬起眼，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让我猜一猜，你想要了解和仙尼德岛术士大会有关的事情，对不对？”
泽林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和主人的扶手椅比起来，客人椅还不如马鞍舒适“很高兴我没和你打赌。”
“在北方，只要是消息灵通的人，都能知道术士大会召开的事情，实际上，很不凑巧，我有之前就有几个客户，向我打听过某位会参加术士大会的人的消息和情报，比如精灵术士法兰茜斯卡的情报。”
趴在柯定尔腿上的猫忽然尖叫一声，跳到律师的肩膀上。
“别吓唬我的猫。”
律师用不愉快的语气说道。
“猫一向不喜欢我。”
泽林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需要伪装，狩魔猎人很容易就能摆出这幅模样。
“言归正传。”柯定尔换了一条翘起来的腿，两手交叉搭在腹部“我通过那件事调查到你，两个月内，丹德里恩和杰洛特都来到过这里，还有一些我不应该说出名字的人，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期间我还稍稍注意到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比如瑞达尼亚的士兵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入泰莫利亚境内，虽然他们都换了军装，但却换不了他们那与众不同的口音。”
泽林清楚柯定尔为什么说这些。
“你是在让我确认你是否值你报出的钱？说吧，你的价格是多少？”
法兰茜斯卡全部的精力都投在术士大会的准备上，现在看来，有些人同样在做着准备。如果说法兰茜斯卡希望能通过术士大会阻止北境诸王对非人类种族的军事行动，那么她的提案可不会招国王们喜欢。
“三百枚成色最好的诺维格瑞克朗。”律师躺在扶手椅上，伸出三根手指“本人不接受其他货币代换。”
三百克朗，相当于九百奥伦。不得不说，这可一点都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以泰莫利亚的物价来看。
但这不是需要节约的时候。
泽林解开准备好的钱袋，重重的钱袋落到桌子上，发出金属相撞的叮当声。里面有三十枚价值十克朗的金币，含金量十足。律师仔细的钱袋和里面的钱币，在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拉开抽屉，把钱袋放到里面，然后上了锁。
“我需要你调查瑞达尼亚的菲丽芭·艾哈特，还有她的同僚正在准备什么，以及瑞达尼亚进入威伦的军队的目的。”
“又是术士，最近我接到五个调查委托，其四个和术士有关。”柯定尔随口抱怨“又是一个棘手的工作。”
“你完全可以不干这一行，你最好小心暗处的匕首。”
律师笑了起来“可是我就喜欢这一行。”他拍了拍手“来吧，让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物有所值。”
他站起身，推动背后正对着门的墙壁上的书架，书架成了一扇活动门，慢慢的转动，露出墙壁后面一间到处都堆放着书籍和件的密室。这里不仅没有窗户，泽林甚至没有注意到通风口的位置。一面大桌子几乎占据了整个密室的范围，上面有两座烛台，和许多件。
大书桌后面，有一个带着轮子的扶手椅。上面坐着一个矮人，大大的脑袋压在不对称的瘦小的肩膀上，而一把白色的大胡子差不多把他的肩膀完全遮挡住。狩魔猎人进来的时候，他正佝偻着腰，借助着烛光，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一卷发黄羊皮纸。
“容许我介绍，芬恩，一位天才法学家和历史学家，推理大师以及我最好的搭档。”
密室充斥着蜡烛、尘埃和纸张的气息。
“你给出的期限很短，但在你离开前，我们至少可以在不透露雇主姓名身份的情况下，告诉你一些你需要的信息。请允许芬恩来解释……”
打断柯定尔话语的并非芬恩的解释，而是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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