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炼金狮鹫

诊所的大门被里面迸发的气流炸开了。

        悬挂在窗框上的窗帘被向外吹去,玻璃窗户被撞开,泽林在一片飞溅的玻璃渣扑出来。落地的瞬间,狩魔猎人回身甩手,炙热的火焰呈环形对着诊所的烧过去,霎时间将诊所的墙壁熏黑。还有格曼身上破破烂烂的风衣,火焰燎烧着,但格曼似乎没有收到多少影响,他猛地挥动镰刀,气旋以老猎人为心向四周迸发,一下子将环绕着自己的火焰吹散。

        火光散去,对面,狩魔猎人正把喝尽的魔药瓶扔到地上。

        好几个空掉的瓶子正躺在地上,顺着道路倾斜轱辘辘的滚动。他喝下的魔药和煎药很多,这一次,他身上不只是呈现出如藤蔓般的墨绿色青筋,而是在一些地方,皮肤已经变成了紫色。血管承受不足如此猛烈的毒性,师匠狮鹫盔甲的脖颈下,可以看到绷紧的血管。

        但二次突变让他的身体不至于因此被剧毒摧毁,被青草试炼重塑的身体,和在怪物的突变物刺激下变异的器官正在吸收着喝入体内的魔药与煎药。渗出的血液滴落到地上,寒冷的夜晚,血液似乎都在散发着高温。

        泽林没有停下。

        在黄褐色猫头鹰的刺激下，这个主要由马鞭草、附子草、蘑菇与芹叶片制成的魔药让他感觉不到体力的流逝。他抬起手，火焰的再次朝着格曼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月光下亚楠，时不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阴冷潮湿的小巷。泽林不会愚蠢到和格曼在诊所狭小的空间里战斗，老猎人的武器表明他更擅长大开大合，却又冷厉迅猛的攻击。狩魔猎人不是猫派成员，比起迅速而致命的结束敌人的生命，他更擅长用法印来为自己创造出更合适的战斗环境。泽林不会在敌人最擅长的地方与之战斗

        伊格尼的火焰与刺骨阿尔德的冰霜不停的在寂静无人的亚楠街道上闪烁。

        格曼空荡荡的裤腿下是一条假腿，这没有影响到他挥舞镰刀动作的流畅。月光下的镰刀如死神收割生命的工具，阴冷的亚楠在镰刀寒光的衬托下都显得那么热情似火。寒冷的不是光，而是老猎人在战斗时表现出的冷漠与杀意。他曾是治愈教会第一位猎人，也是梦境的守护者，他所知晓的可怕禁忌知识让这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猎人在战斗没有一丝的老态。凌厉、准确、致命。

        格曼找到一个机会，让泽林在急促的战斗出现一丝微小的失误。他有一剑挥的太用力，以至于在转为守势的时候稍显缓慢。镰刀精确无误的找到防御的缝隙，师匠级盔甲和昆恩法印没有在这把镰刀面前取得多少优势，狩魔猎人的胸口多出一道划痕。

        但格曼没能继续扩大战果。

        暴风雪魔药。

        这瓶蓝色的魔药让狩魔猎人的神经变得极为灵敏。他的眼睛几乎收缩成一条缝隙，在即将被击的瞬间，时间的流速在他的眼仿佛一瞬间慢了下来。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但这足以让泽林做出相应的动作。魔神的武器招架开老猎人的镰刀，回之以更加迅猛的砍击，伊格尼符几乎不停的出现在他的手上，任何攻击的间隙，红色的火焰与淡紫色的亚登符就会如跗骨之蛆般缠上敌人。

        身上被划出一道伤口，不过泽林没有感觉到疼痛，魔药压制着神经，让他不会有任何疼痛感。他知道自己被击了，但战斗的节奏没有因此被打乱。他抬起手，全力施放伊格尼法印，可以将盔甲融化的高温扑面而去。

        这一次，格曼做出规避。只是等火焰散去后，在周围被点燃的木桶与马车厢的火光照耀下，狩魔猎人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只有盔甲上留下的划痕。

        是海克娜煎药。

        煎药让狩魔猎人的身体细胞变得活跃，无论是挥剑还是释放法印，他的身体都在煎药的刺激下快速修复。这是毒性极为强悍的毒药，但对能够忍受剧毒的狩魔猎人来说，这却是可以让战斗逆转的绝佳良药。

        战斗在一条又一条街道上展开，狭长的小巷里布满亚登符。法印不可能一直影响到格曼，但骤然的减缓让老猎人的战斗出现一丝不协调的地方，泽林不会放弃和错过任何一次能够给敌人造成伤害的机会，于是格曼原本被亚登法力超载变得破破烂烂的风衣又多出几道划痕。出乎预料，格曼的血不是像威廉大师那样，黯淡苍白，却只是普通人类的鲜红血液。

        散弹枪的子弹打在昆恩法印的护盾上，泽林的攻势没有因为猎人的枪击被打断。格曼手的诡兵器变化多端。或是一把双手镰刀，或者又会在眨眼间变成一把单手长刀，再加以火枪的辅助。刀刃碰撞溅起的火花几乎要压过路边昏暗的油灯，格曼的速度足够快，但在魔药的帮助下，泽林能以相同的速度挥剑防御。

        雷霆。

        用鬼针草菇、安德莱格胚胎、欧薯蓣和矮人烈酒混合成的魔药正不断的被血管吸收，渗入狩魔猎人被改造的肌肉，让他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没有多久，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诊所外的街道上，泽林站在距离格曼大约十多米的地方。老猎人朝着他走来，泽林也对着他走过去。他们身上都有鲜血，至于是谁的。老猎人的血液冰冷，而狩魔猎人的血液滚烫无比。他们身上都有伤痕，只是泽林身上的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柏柏茎果实、白色百日红、白屈花和乌鸦眼做成的燕子魔药，和海克娜煎药配合在一起，让他差不多暂时拥有了和怪物一样的恢复能力。很少有狩魔猎人能承受得住如此强烈的毒性，若非二次突变所带来的影响，青草试炼下的狩魔猎人身体也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剧毒。

        忽然，格曼的动作微微一顿。

        “该死……这个猎人回到梦境的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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