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落地成霜

在告别女巫与艾登后，泽林顺着被夯实的道路前往玛哈坎。天空一片白茫茫的，等到午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雪花，没过多久，道路两侧的杨树林与地上的落叶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一路上泽林都没有看到任何旅行者，耳边除了哒哒的马蹄声，就只有时不时鸣叫几声的乌鸦。

        冬天的时间越来越长，下雪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一片白茫的天色遮住了太阳，泽林只能根据天色的明亮来判断时间。云层很厚，雪会下很长时间，他希望这场雪不会在傍晚的时候变成一场暴风雪，否则玛哈坎上的山路很容易就被积雪掩埋。一旦大雪封山，他就只能通过庞塔河绕道浮港返回。

        当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风势逐渐增强，寒气也越来越重。坐下的马匹嘶鸣着，泽林不得不在更强烈的风吹过来前，寻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天空似乎飘起了冰渣，打在脸上犹如针扎般疼痛。

        所幸，在太阳彻底消失前，他找到一处村落。村子里有空余的房间可以让他休息一晚，他的确需要休息，昨天一晚上的战斗，再加上白天一天的赶路。虽然对于狩魔猎人来说这还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但如今他既不需要战斗，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去做，如果可以，能休息一下自然再好不过。

        等他回到城堡后可以让乔治或者其他人去一趟艾兰德的攻城器械工厂。他差不多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所谓的怪物不过是艾兰德人争夺林场控制权的编造出的东西，但泽林还是需要让一个狩魔猎人过去一趟，让弗尔泰斯特和当地的工人放心。

        村庄里许多人要么逃到更北方的柯维尔和瑞达尼亚，要么就是前往维吉玛参军，村子里至少有一半的人不在。泽林身上剩下的钱正好可以让这些村民满足，而且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

        “亲爱的朋友，你绝对猜不出来今天一天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这一次，是柯定尔主动联络他。对于这位大律师，能这样激动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泽林活动了下快在马背上僵硬的胳膊，伸直被冻的快没有知觉的腿。还好有从天际得到的那身衣服，过不了多久他的体力就能恢复，效果比他咀嚼着手里的这块硬面包还要好。

        “不，柯定尔，别和我谈政治，我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泽林喝了口马克杯里的水，很凉，但很提神“还有，卡拉丁不需要你帮忙了，我已经找到他然后解决我们之间的麻烦了。”

        “好吧。我的线人告诉我有人在艾兰德城附近发现很多被杀死的人，肯定是你做的。”泽林好像听到笔尖在纸张上记述的沙沙声“我理解，朋友。如果不是像我这种天生就对政治、法律和继承权感兴趣的人，大多数人在真正了解后都不会提得起精神。不过我想有些消息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某些消息可以要用一段时间才能传到王国的各个地方，不过对于柯定尔这样的人，这类消息他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首先是艾兰德的公爵，也就是那位亲王阁下。公爵个人表示他的身体不太好，而且威望不足以控制如此多的直辖领地，于是便将艾兰德公爵领的几处男爵领和城镇还给了泰莫利亚的国王，同样拥有艾兰德领地宣称权的弗尔泰斯特，同时，白蔷薇骑士团因为与南方勾结被取缔，城堡被没收，剩下的骑士团士兵被并入国王军队。虽然泽林很怀疑他们还剩下多少人。

        骑士团在战争开始前有许多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退出，不过没有一个能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的骑士团长，他们不足为虑。

        还有永恒之火教会，至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泽林不用再担心他们会对城堡和学院造成什么影响，弗尔泰斯特的顾问已经拟定了一个新的法律条，用来规定教会在王国本地的权利。当然，这会用一段时间，与南方帝国的战争还在继续，新的法律不会那么快达成，但无论如何，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再集结新的力量。

        “你为我创造了许多新的生意，有些人开始要合伙准备把永恒之火在城镇里的产业夺走。哈~就在我和你通讯前，我就接到了两个这样的委托。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在意魔法禁令，他们肯定也在使用术士和法师制作的道具。”

        “没人能禁止魔法，特别是在体会到魔法的好处后。”无论是千里镜还是远距离传送，这个世界如果不想仅仅是送一封信就要用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他们就需要魔法的帮助。国王们因为不相信法师的忠诚选择皇家信使。但禁令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用惯了魔法带来的便利后，没多少人能拒绝。

        “无论如何，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合作愉快。”

        “当然，柯定尔，合作愉快。”

        等到第二天，泽林睡醒后，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的积雪还不足以掩盖道路。当道路进入玛哈坎后，开始变得起伏不定，裸露的山石间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山松的踪影。天空依然没有放晴，这是冬季最常见的情况，浓厚的云层让人终日看不到太阳，只有时不时飘落的不知道是雪还是雨。

        在骑马越过最后一个山坡，走过山路的弯道，望见下方城堡的高塔时，泽林不由得松了口气。城堡周围的地面坑坑洼洼，也不知道究竟是火炮的杰作还是冬堡法师们符陷阱留下的痕迹。但和城墙外的坑洼比起来，城堡的城墙反倒像是从未经历过战斗，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边走着，泽林还能看到一些被半掩埋在土的弩炮车残害，看来城堡里的人们还被把战斗痕迹全部清理掉。

        走到城门口，泽林正好看到乔治站在门口，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正在给一个握着木剑接受训练的孩子说着什么。听到马蹄声，他抬起头，在看到来的人是泽林后，乔治招了招手。

        “我的兄弟，你终于回来了。”他低头对那个孩子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朝泽林走过来“太好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泽林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过去“发生了什么？”

        “应该说……这是你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乔治接过缰绳“我帮你把马牵回去，你到一层左侧的那个房间，就是我挂着地图的房间看一看就知道了。有两位女士到城堡里来，她们貌似关系紧张，而且她们认识你。”最后，他拍了拍泽林的肩膀，走向马厩。

        “哦，对了。”乔治忽然又回身说道“无论如何，呃……别让她们把那个房间毁了，我可是花了好大时间才布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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