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血的记忆
前往法诺镇的道路在一片河溪密布的溪谷与桦木林。
一路上,泽林遇到了驿站老板提到过的莱昂帮,这些骑着马匹的土匪在溪谷到处流窜,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种改装手弩,可以使用铜管发射小块铁丸。这些人在溪谷忽然出现,骑着马穿着风衣,出现在目标附近,用弩箭一阵乱射,接着就消失附近的林地。
不过他们遇到了狩魔猎人,泽林在他们第一次袭击后,没有选择在自己不了解的地形里追击,而是继续按原路前进,并且用法印来对付敌人。在连续三次被亚克席法印控制的马将骑手掀下来后,这些土匪就意识到他们找到了一个麻烦的敌人,如果继续下去,他们可能还会失去更多的人。
泽林还在路边见到了莱昂帮的受害者尸体,一个尸体躺在附近的草丛堆里,从外貌上来看,已经死了好几天,不过由于寒冷的冬季,让尸体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尸体背后被铁丸击,这一处致命伤让他没能支撑到逃出莱昂帮的活动范围。他肯定是在遭到袭击后躲在草丛堆里,身上的财物和衣服表明他没有被打劫,不过在找到尸体身上可以表明身份的戒指和牌子后,泽林心里却沉了一下。
燃烧着火焰的倒三角挂坠表明这是商人工会的成员,而尸体脖颈上挂着的怀表里面写着它主人的名字。
豪斯特。
这正是他在寻找的年轻商人。泽林只能通过伤口推测出来,他死于莱昂帮的攻击,而且是在和鼠帮成员见面后。狩魔猎人在周围仔细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的尸体或者战斗痕迹,显然,豪斯特在与鼠帮见面后就分开了,以至于被莱昂帮袭击死在这片溪谷。显然,鼠帮成员没有到这里来,否则豪斯特不应该会这样死在山谷间。
鼠帮成员没有到法诺镇去,而是去了吉乐希,他找错方向了。
简单的把豪斯特的尸体掩埋了,泽林看着地图,寻找可以绕道前往比尔卡村的近路。天已经快黑了,溪谷间回荡着狼啸的声音,他催着油菜穿过一条穿过沼泽的泥土路,时不时踩进溪流的马蹄溅起的水溅在狩魔猎人的皮靴和皮裤上,他看到附近有许多跳跃的影子,还有在林地间一闪而过的光亮。
这是夜间妖灵和幽灵犬。
这片溪谷肯定死过不少人,帮派劫掠再加上叛乱内战,艾宾地区的怪物和妖灵越来越多。如果这个世界距离下一次天球交汇还远,那么泽林可以肯定,今后会有更多冤魂和罪恶形成的怪物。
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催马赶路。沼泽间响起诡异刺耳的歌声,水雾遮掩的地方闪烁着幽蓝色与淡绿色的光芒,月光明亮,那是妖灵的舞会,与在田野间飞舞的日间妖灵一样,夜间妖灵同样会在月光明亮的夜晚聚集在一起,任何靠近它们的人都会失去理智,最终在舞蹈灵魂离开身躯,成为妖灵的一员。
“快一点!再快一点!”
泽林弯下腰,躲避那些压下来的树枝,这些枯树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挥舞着枝桠,要将马背上的骑手拍打下去。道路两旁的沼泽时不时伸出一条条手臂,想要抓住马腿。那是溺死在沼泽与湖泊的人变成的怪物,溺水死灵正迫切的想要让更多人被淹死在水,泽林不得不抽出银剑,砍断好几条灵体手臂,剑身上的卢恩符闪耀着,才让那些溺水死灵尖叫着收回手去。
大概在一个小时后,油菜才跑出了沼泽的范围。
泽林现在明白为什么地图上会特意在沼泽地表明危险,普通的行人根本不可能平安无事的穿越这片沼泽地。南方没有多少狩魔猎人,城市附近也没有找到多少怪物,不过现在看来,南方怪物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聚集密度远远超过北方。并非没有问题,只是问题不会出现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不会像北方那样,下水道里还会出现水鬼与翼手龙。不过泽林想不出,等到南方人准备开发这片沼泽地的时候,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叹了口气,狩魔猎人拍了拍油菜的脖颈。
“我们继续走吧。”
吉乐希村在荒野显得很不起眼,据说这座村落过去不是这样。它曾经是一个非常繁荣的村落,坐落在峡谷间的村庄非常漂亮,黄色的稻田掩映着紧紧靠在一起的红砖屋顶,而附近山坡上长满了树木花草,春天到来时峡谷外的人都可以闻到芬芳的花香。
不过直到有一天,一个精灵农民爱上了当地磨坊主的女儿,但磨坊主的女儿嘲笑精灵,还把这件事当做笑话在村庄里到处宣扬,于是整个村落都开始嘲笑精灵农夫,最后那个精灵崩溃了,并且以最极端的办法报复了比尔卡。他放了把火,一场大火将整个村落付之一炬。
大火过后,所有人都失去了家,许多人选择移民到其他地方,其它人变得懒散而酗酒。重建的资金都被挪用去喝酒了。现在这个村庄又贫困又凄凉,村子里的只有一些杂乱无章而又丑陋的棚户,峡谷的斜坡也不复往日美景,变得光秃秃的。而村庄过去的名字也被人遗忘,人们把这里称为弗莱姆,意为火焰,或者吉乐希,意为嫉妒。
借助着月光,泽林在黑夜里找到这座位于峡谷的棚户村落,村庄里没有任何灯火,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所有的大门都被关上了,狩魔猎人甚至都没有听到家畜的声音,这里没有民兵,好像村民都已经放弃了在荒野的帮派间保护自己村庄的想法。村庄没有围栏,在泽林从一处山坡上向村子靠近的时候,一阵阴冷的风从峡谷另一端吹过来,带来了冬季的干冷,但当寒风吹过村庄,并且吹过狩魔猎人时,泽林却在风闻到了另一种气味。
血和尸体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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