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直面魔鬼与恐惧

巨大的轰轰声回荡在城堡的走廊、大厅和房间里。墙壁颤动，椽子吱吱作响。随着一声巨响，一幅镀金画框的肖像从墙上掉下来。

        雇佣兵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他们眼，这是难以言喻的恐惧，到处都是爆炸、火焰和杀人的怪物。变种人、法师与怪物正在战斗，有人看到了尼弗加德帝国的皇宫总管契拉克的儿子卡希尔，但之前所有人都说，卡希尔已经死了，现在他的鬼魂出现了，挥着长剑来杀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城堡好像眨眼间就变成了怪物的巢穴，还有法师的可怕实验室。

        史提芬·史凯伦用一种威胁性的怒视来安抚他们，用严厉的目光和声音命令他们。他们从后面逃了出来，这座城堡已经变成了地狱，到处都是火焰和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快向我报告！”

        “验尸官先生，是魔鬼！他们都是群地狱里来的魔鬼！”其一个雇佣兵吃痛的哼了一声“每个都是，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已经失去了对城堡的控制，还有那些该死的怪物……那个法师，那个法师召唤的怪物也会杀了我们……”

        轰隆一声，城堡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小心！”

        一声尖锐的叫喊，提醒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两只元素巨人的战斗几乎摧毁了大半的城堡庭院，还有一整段城墙。这些士兵脸色苍白，身上到处都是尘土和碎石屑。他们能应对突袭城堡的军队，哪怕是数量比他们多的帝国军团都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易的溃败，但面对未知而强大的魔法、神秘而狂暴的怪物时，这些普通人组成的雇佣兵团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们对敌人的力量一无所知。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刀剑怎么可能对抗怪物和魔法？我们伤不到他们，他们却能轻而易举的撕碎我们。”

        “他们都不是人，都是恶魔。”一个雇佣兵抱怨道“我们究竟是在和什么东西作战？什么力量能对抗他们？”

        城堡里到处都是怪物，混战和杀戮，雇佣兵们散落在城堡的各处，史凯伦根本没办法把命令传递过去，他只能尽可能的聚集起来面前的这百十号人。他只能寄希望于城堡其他地方的雇佣兵把入侵者干掉，或者真的依照他的命令，把叶奈法带出来。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控制着叶奈法，他需要提供一个刺客，才能在恩希尔死亡后的帝国政府得到一席之地。

        “那就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吧！”史凯伦两手交叉搭在胸前“我们不需要干预恶魔之间的冲突，让他们自己去战斗吧，我们要在这里静静的等待战斗结果……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一艘木船停靠在城堡下的峡湾里。

        “我们到城堡外面去，离开城堡，无论是谁获胜，我们都能知道结果！”史凯伦指着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带上他们，我们需要生一堆火。”

        “这些艺术品？”一名雇佣兵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们要拿这些艺术品来生火？”

        “为什么不？”史凯伦反问道“艺术已经死了！快点，我们不能冻死在外面！”

        精美的画像被撕碎，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画框被掰断，干燥的木头和画布很快被火焰吞没。

        在城堡的最顶层，维格沃茨站在双十字法阵间，半闭着眼睛，魔法的蓝光覆盖在他的身上。

        “记得我们的契约条件。”

        刚特·欧迪姆站在法阵外，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携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笑意“要是你活下来，你就必须为我无条件完成三件事，要是你死了，你的灵魂就是我的。”

        “我会记得契约，魔鬼。”

        魔鬼会一字不差的实现你的愿望，但往往问题就在于此。每个字的每个含义都会被包含在魔鬼的合约，无论是你希望的，还是不希望的。

        “享受你的力量吧。”

        刚特·欧迪姆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高塔顶端么，就好像蒂莎娅布置在城堡周围，足以困住维格沃茨的魔法结界根本不存在一样。

        维格沃茨闭上眼睛，他拥有这世上人类可以达到的最强大的魔力，但无论是教团还是他所找到的藏书，他只能找到最普通的咒语，一些经过修改，被限制了规模和威力的咒语。现在，他能够毫无顾忌的使用那些最初的一批人类魔法大师创造的强大咒语，据说詹·贝克尔曾依靠自己的魔力站在恶兆之神的面前，同样是人类，维格沃茨不认为自己会比任何人类要差劲。他不仅要成为人类最强大的施法者，他还要去碰触更高的层次。

        魔法在维格沃茨周围汇聚成不同的影像，一共五个影响呈现在他面前。一群正在天空试图突破石像鬼和风雪的乌鸦；卡希尔背着昏迷的米尔瓦，他和杰洛特找到了叶奈法，周围有几名押运叶奈法的雇佣兵倒在地上，已经变成了尸体，女术士正半跪在地上，用魔法为受伤的女猎手止血；两名女术士站在庭院里，一边与他召唤出的强大怪物战斗，一边封锁城堡，阻止他或者任何从召唤法阵出现的怪物逃出此地；泽林正与那名可以使用时间力量的女人向城堡上方进攻，周围躺着许多怪物的尸体和被杀死的雇佣兵。

        “去吧。”

        维格沃茨两手虚握，充溢的魔法能量在他的手汇聚。在召唤法阵的作用下，城堡的空间变得极为薄弱，时不时有裂纹出现，有时只是出现一两只普通的怪物，有时却是强大而诡异的混沌生物。一只怪诞的庞然大物正如蟹钳般的手臂将自己巨大的身躯从空间裂纹拉出来，而它的另一边，几只孽鬼尖叫着跳出来，它们像是感受到巨大怪物的力量，手脚并用的逃往通往城堡下方的甬道。

        法师望着面前的畏惧者。

        “去吧，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恐惧。”

        怪物在原地待了一会，随后，才消失在法师面前的阴影。

        维格沃茨收回目光，望向呈现在面前的影像，他的注意力放在正在城堡内奔逃的希里身上。

        他需要这个女孩的血，确切说，需要长者之血的力量。

        只有雨燕才能穿过世界的迷雾，抵达彼岸。时间与空间，这将是他碰触到更高层次的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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