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闲暇与任务
能在一番调查后，回到熟悉的地方休息一下是一件惬意且令人放松的事情。踩着熟悉又布满积雪的台阶走进隐逸镇的大门，泽林由衷的松了口气。积雪被整齐的清扫到台阶两侧，露出下面上了岁月的木板颜色。门边的两名卫兵是个新面孔，他们警惕的看着狩魔猎人，特别是他背后的两把剑。泽林对他们微微点了下头，仰首走进大门。
仅仅是离开这里二十天，隐逸镇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教团的大本营了，卡桑德拉的征兵告示就贴在隐逸镇外墙的大门上，征兵的对象就是那些到这里来的朝圣者，号召他们站出来，用手里的剑和盾来保卫这个世界。如今看来有不少教会信徒和朝圣者们在得知回霜山发生的事情后，纷纷赶到隐逸镇来报名参加审判教团。
教团现在差不多扩张到了三千人，这一次瓦尔皇城之行后，一些有进货渠道的商人也和拉维兰一同来到隐逸镇，为审判教团筹集补给物质。这场瓦尔皇城的暴乱让许多人从把审判教团当作异端畏惧，变成了把他们当作拯救世界关闭裂痕的唯一力量。教团的外交大使约瑟夫还趁机帮他们弄到了一些捐款。而这一切则交给了一个叫瑟仁的后勤官，被安诺拉王后派来，过去是为王后的父亲洛根公爵的军队管理后勤的人。
“烈焰女皇，用雄狮般的统治~目光黯淡，为这帝国，为了我们奥莱斯人~”
还没走进酒馆的门，里面吟游诗人正在吟唱的悠扬音调就传入了耳。《烈焰帝国（empressoffiire）》，一首赞颂奥莱斯的优美歌曲正回荡在狭窄而拥挤的酒馆。酒馆的人不少，泽林轻轻的推开门，里面没有人说话，只是在静静听着歌曲。狩魔猎人轻轻的关上门，视线扫过人群，很快他就在人群里找到了瓦里克的身影。
他走过去，矮人往长条椅里面挤了挤，空出一点位置。泽林坐在上面，身体前倾两个胳臂撑在膝盖上。
“很好听，对吧？”
“难道不是吗？”瓦里克轻轻笑了一下，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把东西拿回来了？”
“又不是我的东西，算什么拿回来。”泽林也轻笑了一下“等去红崖的时候你们帮我把这个还回去，已经用不着了。”
审判教团扩建营地的时候，在法师营地的废墟又找到了那枚狮鹫徽章。看来那些去圣灰神殿的法师们没有带上大法师的东西进去。不过这样也好，等到拉维兰和菲奥娜商谈的时候，他可以把这东西还回去。仔细一想，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千里镜陆陆续续传回来一些信息，让他稍稍放心了一下。法兰茜斯卡说她会密切关注传送门的情况，她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问题。能与精灵取得联络让他放心了不少。
“卢修斯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找到线索了吗？”
泽林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在确定不是什么奇怪的达什利精灵特产后，他放心的把杯饮料一饮而尽。
“没有确切消息。”瓦里克两手抱胸，微微摇头“我们只得到了一个代称，上古者（theoldone）。我们不知道究竟谁是上古者。一个强大的暗裔？还是一个邪恶的法师？我无法相信，一个强大的血魔法师可以让探求者之王为自己效力。”
探求者首领，称他为探求者之王没有任何问题。他控制着整个安卓斯特教会的所有武装力量，士兵和骑士团遍布赛达斯七国各地，他只需为教皇一人负责，有时甚至可以违抗教皇的命令独自行动。一名掌握教会大权的人会去听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师的命令，甚至都不知道下达命令的人究竟是谁，这不由得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他们秘密审讯了卢修斯，但他们没有得到答案，只是又多了一个谜团。上古者，这个能够号令探求者首领，并且腐化圣殿骑士团的人，或者某种生物究竟是谁？也许他们在圣灰神殿见到的黑影正是这名上古者，如果说上古者的目的是控制圣殿骑士团，阻止和平会议让圣法战争继续下去。这让泽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么在法师那边，是否也有上古者的影响？为这场战争疯狂的不只是圣殿骑士，还有不少激进的法师。
“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那些法师？”
酒馆人很多，这里成了审判教团士兵唯一的消遣地方，但随着审判教团的规模越来越大，估计很快这座村镇就可能变得人满为患。卡桑德拉已经开始对之前与圣灰神殿废墟恶魔战斗的临时营地进行修正，让它们成为新的营地。不过审判教团这段时间在辛特兰也有驻军，在这支军队扩张到一定程度前，泽林倒不用担心等自己再来酒馆的时候，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拉维兰计划是七天后。”
一曲语毕，酒馆的人纷纷鼓掌。瓦里克和泽林也在拍手“这两天外面送来了一批马匹，他们打算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后再去红崖。嗨，对了，你会和我们一起去一趟红崖吗？毕竟你已经去过一次了。”
“呃，我本来还计划着去调查上古者的事情。”泽林摊开手“我想只是一场简单的会谈，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霍克那边给你什么消息了吗？”
“她没找到灰袍守护者的踪迹，奥莱斯的守护者们都消失了，但她找到了守护者们遗留下的线索。”瓦里克压低了声音“守护者们过去的据点里，有些没有带走销毁的信件，从信件上的语言来看，他们……他们看起来很焦虑。”
玛丽安·霍克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寻找守护者的踪迹，她走遍了奥莱斯的许多地方。毕竟作为除德凡特皇国之外最大的人类帝国，许多守护者在接受入盟礼成为灰袍之前，都是一名奥莱斯人，甚至有不少是被当地的高阶守护者从奥莱斯的军队征召。奥莱斯的灰袍守护者是除了他们的总部之外，最大的守护者组织，遍布奥莱斯各地。
“他们都消失了，走的很匆忙，除了在十年前的那场枯潮外，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情况。”瓦里克绷紧了脸“先是圣殿骑士团出现异常，好在我们已经解决了，现在灰袍守护者们又开始成群消失，甚至都不肯留下任何消息。我知道他们要保守自己的秘密，但这不像他们的行事风格。过去一旦有任何大事发生，守护者们都会提前向全世界发出警告，从来不会保密。”
“除非这件事情一旦公布会引起全世界的恐慌和混乱？”
“哈！十年前我们刚刚经历了枯潮，并且在德拉肯要塞杀死了大恶魔，就算告诉人们，又有一次枯潮要来了，我想也不会引起巨大的恐慌。”瓦里克摆了摆手“除了枯潮之外，还能有什么灾难影响到整个世界？”
“比如我们头顶上的天空裂痕？守护者的异动会不会和上古者有关？”泽林看着其他地方，随口询问道。吟游诗人开始低声吟唱光明圣歌的一段“灰袍守护者们发现上古者，于是他们开始集结，准备对付这个敌人。”
“守护者们对付暗裔，暗裔就是暗裔，你可以把他们分为尖啸者、矮魔人、魔人、食人魔，但上古者？我从不知道有什么暗裔群体会被称为上古者。难道卢修斯会听命于一群暗裔的指挥？”瓦里克像是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暗裔是群疯狂的混合体，只有大恶魔出现时，它们才会汇聚在一起，和大恶魔一起向地表上的生物发起进攻。说它们有智慧倒不如说猪兔会有人类的感情。”
“你厌恶猪兔吗，瓦里克？”忽然，又一个人挤了进来，坐在泽林一旁，把瓦里克猛地往长木椅另一边挤了一下，差点让矮人掉下去。蕾莉安娜身体微微前倾，两手十合，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瓦里克。
间谍修女的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你对喜欢猪兔的人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没有，女士。”瓦里克连忙摆摆手“你今天穿的靴子很漂亮。”
“嗯，这是用维尼罗山羊皮做的，奥莱斯一年前的款式。”修女低下头看了看淡棕色的皮靴“我一向认为这种靴子的后跟应该更低一些，这样不仅有利于在崎岖的地面行走，而且在战斗的时候脚步更稳妥。虽然这样的设计会大大降低艺术性方面的价值。”
“不是所有买靴子的人都需要上战场或者和各种各样的敌人战斗。”泽林耸耸肩，这让蕾莉安娜的视线移动到狩魔猎人的师匠狮鹫皮靴上。
“这是什么皮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材质。”
“某种可以喷火还能飞的东西。”泽林随口说道“我干掉了那头怪物，并且用它的皮制了个好靴子。”
“亚龙？”
“你可以这样认为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泽林不想在自己世界的怪物描述上继续说下去，他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有滑翔蜥蜴这种生物“但这的确很耐用，不过我想你到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谈论靴子吧？”
“当然，我是来告诉你，在拉维兰去红崖之前，我们希望你能去勘察一下情况。”蕾莉安娜望着正在演奏圣歌的吟游诗人“时间提前，我希望你明天上午就出发，你最好尽快做好准备。“
“怎么回事？”狩魔猎人奇怪看向夜莺修女，对方仍然望着吟游诗人，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发生了什么？”
“德凡特人，我们在红崖的斥候回报，昨天有一群德凡特法师进入了红崖。这不应该，按理说我们已经和大法师菲奥娜谈好了见面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还会欢迎一群来自德凡特的法师进入红崖？”蕾莉安娜微微蹙起眉头，她很清楚自己正位于什么地方，说话的声音正好可以只让泽林和瓦里克听到“情况有变，我们必须提前出发。丹尼尔大师送来了几匹独角马，明天上午出发，当天晚上就能抵达辛特兰的营地。”
“你认为菲奥娜会毁约？就在几天前刚刚邀请我们去红崖后？”
泽林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我称之为异常情况。”蕾莉安娜深深看了眼狩魔猎人“你从德凡特过来，我认为在对付德凡特人的事情上，你应该去。”
“你不会认为他们会看在我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就会和我们合作或者坐下来谈判？”泽林开玩笑似的问道“我又不是来自德凡特皇国的某个法师贵族家庭，或者执政官家族的人，我和他们恐怕没什么好说的。”
“你对安排的任务有疑问，德凡特人？”夜莺修女和往常一样微笑着，只是这谈不上什么和善的笑容。
“好吧，要是护卫的话，我当然没问题。”泽林轻吁了口气。如果真的要他去和德凡特人打交道，还不如让他和奥莱斯人或者费雷尔登人打交道更容易，至少他去过这两个地方。
蕾莉安娜皱起的眉头柔和下来，她站起身，身上的锁子修女袍叮当作响“很好，希望你明天上午出发前能够做好准备。”
“没问题，我会的。”
等到蕾莉安娜离开后，泽林和瓦里克都松了口气。
“你认识她的时间比我长，她一直都这样吗？”狩魔猎人对瓦里克问道“她给人感觉就像所有人都欠了她钱一样。”
“我知道的不多。”瓦里克揉了揉鼻尖“我问你，要是一个年轻女孩崇拜的朋友忽然跟自己最讨厌的女人跑了，她会怎么想？而且后来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上过床了，还有了孩子？”
泽林轻咳了两声“但据我所知蕾莉安娜已经快四十岁了吧，你这是从那听来的花边新闻？”
“有时候心理影响会持续几十年之久。”瓦里克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我管理家族的消息网络，好歹能听到些消息，还有，别说是我说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消失。”
“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酒馆的吟游诗人又开始唱起一首狩魔猎人不知道名字的歌曲“我是来听演唱的。”
“对，我们都是。为这美妙的歌喉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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