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危如累卵
城堡内,菲奥娜摘下首席巫师的披肩,搭在附近的房间门口处的晾衣架上。
和法环法师的传统长袍比起来,那坠着丝网般精细链条的法袍和蓝色亚麻布的长裙倒是更合身,也更适合在平常适合穿戴。但在代表整个叛教法师团体的时候,她必须要穿戴整齐,看起来更有威严,人们才能从她身上找到自信和安全感。在法环独立后,教会设立的首席巫师职位已经消失,但人们还是习惯称呼她为首席巫师,来带领这些找不到出路的法师们。
这里是城堡的一层,亚历克斯与他的儿子,还有其他德凡特施法者住在更上层。下面不远处就是流经此地的河水,房屋里显得有些潮湿,菲奥娜打了个冷战,这让她想起在十多年前,在她刚刚成为灰袍守护者时,与同样是刚刚成为守护者的邓肯一起前往费雷尔登的王宫见玛瑞克国王的事情,那时候王宫里也是那么冷,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要比这一切都要糟糕。
她该怎么办?
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城堡的采光很好,在城堡里正好可以看到下方的赤岩村和川流不息的河水。菲奥娜坐在窗边,揉了揉开始出现皱纹的额头。为了抵挡住圣殿骑士团的攻击,保证更多的叛教法师活下来,这三年的经历要比在灰袍守护者对抗暗裔时还要威胁和心累。
他们这几天没能得到任何消息。虽然辛特兰的圣殿骑士不见了,但从附近的大道上,他们得知圣殿骑士团已经重回教会的控制,全世界各地的圣殿骑士都在向瓦尔皇城集结。德凡特人说,这是圣殿骑士团集结,准备对这里仅存的叛教法师团体发起总攻。他们只有几百人,没有补给,疲惫不堪,他们根本不可能挡住数千名圣殿骑士的攻势。
菲奥娜又叹了口气,捋了捋有些发闷的胸口。
魔导师亚历克斯说得对,没有德凡特人的帮助,他们必死无疑。菲奥娜有一个好朋友,叫瑞维拉,是利维恩法环的首席巫师,她是个坚强而仁慈的人。利维恩的达尔斯穆德法环又小又孤立,那不过是利维恩王国与教会妥协的产物,但圣殿骑士的首领兰伯特派了一名探求者带领骑士团前往利维恩,他们发现利维恩的法环法师居然可以正常的和家人来往,于是宣布他们为异教徒。首席巫师瑞维拉和她的学徒们全部被杀死在法环里,圣殿骑士最后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整个法环。
她还能相信教会吗?
当那么多无辜的法师、法师学徒,甚至只是有一点法术天赋的孩子,因为圣殿骑士团的废环协议而被屠杀后,她还能放心的把红崖的数百名法师交给教会吗?也许他们根本不适合被称为法师,其有一半的人只是会用魔力推倒一个椅子,或者点燃一根蜡烛。
“哦……该死的。”菲奥娜两手捂住脑袋,她的脑袋开始一阵阵的疼痛起来。自从德凡特人来到这里后就开始了。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今天闯进来的审判教团使者说的话语更是加深了这一点。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正确的,那人说的都是对的。她去过瓦尔皇城,她应该知道为什么圣殿骑士团会集结。
但这不应该,按理说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教皇主导的和平会议刚刚失败两天,她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瓦尔皇城呢?更不要说去和什么审判教团见面并且邀请他们到红崖来。
“时间……”菲奥娜手指敲着窗台,低声自言自语。她感觉自己快要能想到什么了,但却就是差一点无法抓住“时间……”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时间!”
寂静的小教堂里,多瑞安伸出一根手指,对狩魔猎人严肃的说道“亚历克斯扭曲了时间,让红崖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样。距离天空裂痕出现到现在,外面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而他让红崖回到了天空裂痕出现后的第二天。你也看到了天空裂痕,还有其他地方的影障裂隙。这种裂痕拥有极大的质量,我们认为它会影响附近的时间和空间。亚历克斯使用的魔法极不稳定,这会让这个世界开始崩塌。”
“控制时间的魔法?”泽林并非没有见过,龙裔的吼声就是,但让时间准确倒流的法术,他走过那么多世界,也就亚楠的罗姆蜘蛛能够做到。但那可不是人类能达到的水平。
不过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菲奥娜会对和泽林见过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红崖的时间倒流了,回到了他们还从未见过面的时候,所以在首席巫师的记忆,与狩魔猎人见面,还有到瓦尔皇城的事情自然已经不存在。
“这种魔法消耗极大而且极不稳定,我在作为亚历克斯学徒的时候,曾参与这个魔法的开发,但那时这只是一种理论,和人类能够用魔法让自己跑的比光还快一样。”多瑞安右手握拳,放在下巴上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这种魔法运作起来的,除非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抢在审判教团前得到几百个仆人?”
“也许这并非真正的时间倒流。”泽林想到了他在路上见到的缇根男爵和康纳,要是时间倒流的话,那么康纳肯定也不会记得和泽林见过面的事情“也许他没有影响整个红崖,他只是让一两个人的时间出现的倒流的情况。比如说把首席巫师的时间倒流回两个月前?他只需要和首席巫师签订协议,他就能得到整个红崖的法师团体。”
只要和时间扯上关系,一切都会变得麻烦。泽林不是法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能毫无根据的设想。
“你有一套新奇的理论……”多瑞安沉思了一下“但记忆该怎么解释?”
“精神控制,或者用魔法修改记忆,这一切都是可能的。”泽林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魔法,但一想到与自己学院相连的传送门可能暴露在某个危险的法师面前,他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
“要是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今天菲奥娜大法师在你出现后产生了动摇……”多瑞安绷紧了嘴“装作教会的刺客,杀掉大法师,扶持一个更好控制的人统领叛教法师,明天亚历克斯就能得到整个红崖的法师团体。这不可能,亚历克斯至少要修改一个地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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