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白发的隐士

达贡祭司驱使的半鱼人在首领被杀死后，迅速的逃散，消失在不远处的维吉玛湖。

        村民们向山坡上的圣杯骑士欢呼。

        骑士很快消失在黑夜，今晚注定无人能眠。

        村民的损失不小，不仅是失去了这座旅店，他们还失去了几位朋友和亲人，以及更多的因为重伤而陷入昏迷，半鱼人大概丢下了差不多接近一百具尸体，但泥地村的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狩魔猎人留下一些钱币，他随身没有带太多的金币，但这些钱至少能够帮助他们重建村落，度过难关。不过和圣杯骑士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名叫奈阿德的树精，树精的治疗魔法能够帮助那些受伤的人快速恢复。剩下的人应该没有大碍。

        “威奇莫罗布尔，这里。”

        半鱼人祭司向这里的村民道谢后，拄着手杖走到狩魔猎人身边。泽林正用阿尔德法印熄灭旅店附近的火焰，防止这场大火把整座山坡都给烧的一干二净。地面上的尸体还没有人清理，还好旅店和村庄分别座落在山坡的两侧，旅店遭到袭击的时候，村庄仍然安然无恙。他们的家园没有在这场冲突受损，在伤员被安置好之前，这里的半鱼人尸体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清理掉。

        “怎么了？”

        “达贡的追随者逃散，它们不会那么快，汇聚。你，可以去见，女神。我要回去了。”

        “去哪？”

        “祭坛，我的职责是维护祭坛。”半鱼人祭司摇摇晃晃的走向村庄外面的泥土路。“希望你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答案。

        的确，他需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他会遭到这样的袭击，这座村落只有几十户人口，但却有差不多有接近三百多只半鱼人来进攻。只是为了抓一个祭司，或者为了将这座村落也变成崇拜水之王的村庄，就像维吉玛湖边东侧，被称为制陶村的工匠村落？泽林在维吉玛听说过这座村庄，村庄里的所有人都一幅神经质的模样，团结且封闭，还好水之王的信徒没有强烈的攻击性，面对收税官也会安心交税，所以水之王的信仰并没有像噩兆之神那样，被归为邪恶信仰。

        但这完全不需要那么多的武装半鱼人。

        考虑到在来到这里之前，他遭到的袭击，这显然不是一次巧合。

        瘟疫并非来自半鱼人的社会，但这似乎和半鱼人脱不了联系。他要继续调查下去，也许能有人给他答案。

        泽林在村落里待到了第二天上午。半鱼人们再也没有出现，狩魔猎人顺便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的左臂袖子被划开了，留下了一道划过小臂的刀伤。树精的治疗魔法很有效，几乎快要能比拟白色拉法达药水的效果。奈阿德是从布洛克莱昂森林来的，听她的话语，湖仙女似乎同样会在布洛克莱昂森林里的魔法湖泊现身。

        过去，泽林曾经和法兰茜斯卡一起，带着弗尔泰斯特希望能够通过谈判解决人类与树精在森林附近的边境纠纷问题。奈阿德被派过来，和这里的人类接触，并且带来了树精女王的回信。不过再来之前，她被要求先到泥地村附近来。

        在确定不会有新的半鱼人袭击后，泽林离开泥地村，前往北面的湖边。

        湖仙女的祭坛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泽林在走到应该是渡船的地方时，注意到渔夫王的小屋里也冒起了烟火。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渔夫王正坐在小屋门前，劈着木柴。

        “渔夫王？”

        渔夫王微微抬起头，又重新低下头，咔嚓一声，一斧头劈开了面前的木头。

        “昨天晚上的是你，对吧？”

        渔夫王从一旁拿过另一根木头，再一次把它劈开。这个矮壮敦实的男人咕咕哝哝了一阵子，好像这就是在回应狩魔猎人的话。

        “你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他挠了挠长满了过长的卷发像绵羊一样的脑袋，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这实在是超出了狩魔猎人的理解能力范围，就算是半鱼人的语言他都懂了几个音节和字符。

        “呃，好吧。”泽林揉了揉鼻尖，清晨的风有点凉。“我猜女神应该已经在黑海鸥岛上了吧？”

        这事如此显然，男人甚至都懒得哼一声作为回应。

        “上一次我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不会是哑巴吧？”

        渔夫王抬起头，清了清嗓子。“你这个年轻人，仅仅是因为我不愿意说话，就把我定义为哑巴。多么没有礼貌的行为。人们永远都是那么浮躁，只是因为自己看见一些迹象，就随意加以恶意的猜测。”

        “好吧，我向你道歉。我要到黑海鸥岛去。”

        说来奇怪，从上一次坐船的距离来看，那座岛屿距离岸边不远。但泽林站在岸边却看到一团迷雾，并且只能通过渔夫王的木舟，才能抵达那座岛屿。

        “唔……”

        渔夫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朝着岸边走过去。他走到渡船边，收起渔网。渔网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拾起鱼竿，鱼竿上也没有鱼饵，更不要提什么渔获。黄铜的鱼钩在清晨的朝阳下，闪烁着一丝微光。渔夫王低声嘟囔了一会，他低头看着湖水，就在泽林以为他是不是因为想什么事情过于出神的时候，他弯下腰，又重新将鱼钩放进了水里。

        狩魔猎人没问这是为什么，这世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过去一样，他走上渡船，渔夫王撑着船篙驶向湖的迷雾。桨架吱呀作响，船桨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没过多久，远处的水平面上的雾气很快的消散了，一座岛屿的轮廓逐渐显现在狩魔猎人的眼前，随后出现的是岛上的圆顶塔上的方尖碑。波浪咆哮着翻腾出泡沫，在船尾处形成了漩涡。他们距离湖边的距离大概不到一百米，只眨眼间的功夫便到达了岸边。

        小船猛地冲上沙滩，泽林在惯性的作用下晃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气，跳下木舟，靴子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不远处布满荷叶的池塘边，淡绿色皮肤的美人正侧身坐在旁边的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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