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暗中的秘舍客

当泽林抵达诺维格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夕阳将淡黄色的金光铺洒在城外的麦田与在风吹日晒变得略显老旧的城墙上。门口的城市卫兵正催促着挡在城门口的货车尽快进城。城外的洗衣妇正将洗干净的衣服悬挂在晾衣杆上，在晚风的吹拂下衣服整齐划一的摆动。

        在城市南门的教主大门前，泽林很难看出这座城市有任何感染瘟疫的迹象。人们依然人来人往，就好像庞塔河对岸，威伦与西达里斯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在这里看不到维吉玛的那种戒严，每天仍有无数的外来人来到此地，也有无数的人离开这里，前往世界各地。但狩魔猎人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繁荣罢了。

        瘟疫已经像阴影的老鼠一样潜入此地，随时都可能彻底爆发。更不要说，谁也不知道那艘瘟疫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诺维格瑞不远处的海面上。

        “走快点，走快点，别停下！”

        狩魔猎人慢慢地骑着，耐心等待前面的马车通过。马车上载满了用木板箱封装的货物，缓慢的移动着，任由卫兵怎么喊，他们也只能像蜗牛爬一样进城，其他人看起来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士兵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叫喊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只是站在路边催促着，而人群依然慢慢悠悠的往前走。蜗牛爬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城门后第一个十字路口，人流才分散开来。

        诺维格瑞城似乎千百年来都没有过多少变化，要说变化的话，倒也有一些，就是妓院、集市和永恒之火的祭坛越来越多了。

        不过旅店前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特别是许多妓院都开始具有旅店和酒馆的功能后，这种单一的旅店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有人说，这就是竞争带来的改变，虽然泽林不知道这种改变究竟是好是坏。

        在旅店门口，泽林刚巧遇到从外面返回的格奈娅与阿梅利亚。

        “嗨，你怎么来了？”

        “因为一些很糟糕的事情。你们住在这间旅店？希望里面还有空房，我们进去说。”

        “没关系，就算没房间，你和我睡一起就可以了，这里的房间和床挺大的。”格奈娅耸耸肩，走进旅店。

        旅店的人很少，这座城市从来不会因为日升日落被分为两个时间段，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诺维格瑞一如既往的繁忙与热闹。

        在旅店的二楼，泽林大致和格奈娅以及阿梅利亚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他现在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如何向这里的人发出警告。瘟疫从来都不是小事，谁会只是因为一个狩魔猎人的话语，就要进行封锁城市这样重大的事情，更不要说，诺维格瑞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流通和商业活动。

        “你应该直接去找这座城市的管理人，警告他，让他来解决这些事。就像我当时在抵达雪漫后，直接去找巴尔古夫领主一样。瘟疫，这东西太危险了。”

        “没那么简单，格奈娅，这座城市从来都不属于某个领主管理。”泽林并没有在这里留下，虽然能先见到龙裔和阿梅利亚是件好事，让她们对这座城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心理准备，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毕伯菲尔德，是这座城市里有名的半身人商人。按理说，泽林和它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实际上也的确没有。但还有个狩魔猎人和它关系不错，杰洛特在差不多七年前，帮了丹提·毕伯菲尔德一个忙，确切说，是他在七年前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弟弟，泽林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但他认为这值得一试。

        拉斯提认为可以走官方渠道，让威伦的男爵出面，但这太浪费时间，况且在这种富裕的城市里，一个男爵代表不了什么。

        寻找毕伯菲尔德用了不少时间，几乎是快要到了晚上，而让门口看门的人相信，泽林有急事要来找他，确切说是他的那个兄弟，而不是到这里来找事的人，更是费了不少口舌。

        人们只知道，这是个来自蓼草草原的半身人，毕伯菲尔德家族的一员，被他的表兄任命为自己在诺维格瑞的介人。但泽林知道他是什么，他是个变形怪，名字是塔立克·隆格列克·列托特，短名是潘丝托克。而他的朋友则叫他————

        “杜度。”

        “欢迎，狩魔猎人，老实说，你们这种人到来吓了我一跳。没错，但我还要说欢迎，杰洛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自从利维亚事件之后，我就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他现在过的好吗？而且我知道你，拉里和我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好人。”

        “我猜他现在应该正在愉快的度过每一天，我一直在想，他什么时候打算和叶奈法举行婚礼。”

        这栋房屋位于上层区，和比兹区那些如窝棚般的房屋不一样，这栋房屋显得宽大、温暖而舒适。这里没有其他人，杜度坐在高脚椅上，自在的晃着腿。杜度现在的模样是个脸颊圆鼓鼓、秃头的半身人，身穿淡绿色背心。当然，变形怪总是有无数的外表，不过他们总有一个最青睐的模样。他们在不变身的时候，更像是一团粘稠液体组成的人形

        “哇，那到时候，我肯定会去捧场。你有什么事情吗？你告诉我的看门人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的，非常重要。”泽林大体说了一下瘟疫船的事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杜度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被惊讶所取代，他睁大了那双褐色的眼睛，手里的杯子举在半空，忘记了放下来。

        “瘟疫之船，这听起来就像是传说故事里的幽灵船，这是真的吗？”

        “哪怕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我都不想忽略，更不要说，这一次的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见到查培。你和他是朋友，对不对？”

        在这座城市里，唯一能绕过城市议会和那么多吵闹的黑帮与商人的势力，也只有永恒之火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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