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观其行
这里很吵闹。
比兹区就是这样，你从来都看不到这里有安静的时候，人们忙碌不堪，为了生计奔波。大概也只有晚上的时候，这里会稍微冷清一下，因为许多人都要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明天的劳累工作。只有那些醉鬼和廉价妓女会游走在街头，大呼小叫或向路过的行人抛出邀请的眼神。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要继续，狩魔猎人偶尔会听到有人低声谈论前几天海上发生的事情，有时会听到他们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里的房屋几乎没有任何规划，歪曲的拧在一起，狩魔猎人走过一段如迷宫般的泥泞小道，两侧狭窄高耸的木板房堆挤在一起，午的阳光从高处房顶的缝隙流落进来。绕了好几圈后，泽林才确定，他没有找错地方，面前涂满涂鸦长着杂草的房屋正是雅比盖尔的居所。
走到门板前，泽林把手放在剑柄上。卓兰的祭祀，以险恶和阴狠闻名的一群人，实际上，狩魔猎人这算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一名卓兰祭祀，这群人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和信仰，大多以隐士和乡贤自居，但从自己过去看到的书上以及见过的被诅咒的案例表明，只要有所准备，她们不是群好惹的人，她们甚至可以炼制出能够一瞬间杀死上百人的毒气和毒药。
附近房子没有窗户，泽林围着房子绕了一圈，想着能不能找到一条可以让他看到里面的缝隙。但很快，里面就传出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一坐呢？”
“要是主人不在，强闯进房子里岂不是显得很不合适。”
雅比盖尔沉默了几秒，泽林似乎听到后面有移动木椅的声音，等声音停歇下来后，里面的人才继续说道“欢迎，狩魔猎人，你可以进来了，放心，我已经把陷阱移开了。”
泽林比划出了昆恩法印的符，然后才把手搭在门板上。
他首先闻到了里面一股浓烈的药味，透过门缝里流落进去的阳光，狩魔猎人看到这栋房子非常拥挤，虽然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以及铺在发霉地板上的毛毯。只有一根摆在桌面上白色蜡烛提供着微弱的光亮，雅比盖尔背对着泽林，烛光将她的背影投射到附近的墙壁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女巫低着头，正调配着一瓶淡蓝色的药水。在她的手边，放着一颗已经干枯的人类心脏。
“但我必须要来一次，否则我心里总会惦记这件事。”
泽林走进去，他低下头，看到门边放着一把十字弩，连接在手弩上的绊绳被解开了，耷拉在下面。房屋里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其不乏明显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比如那颗干枯心脏和几节人类指骨。
“这真不像是大名鼎鼎的卓兰祭祀会居住的地方。”
“越简陋破旧的地方，越不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人们总喜欢亮丽光线的外表，而非内部的价值。”雅比盖尔幽幽的说道。“你是来杀我的吗？还是有人雇佣你来做这件事情？”
“你杀了埃德蒙。”
“是的。他想杀了我灭口，但被我发现了，于是我用了点小手段，让他自己把有毒的酒水喝了下去。”
“我不想管埃德蒙是怎么死的，就算你没有杀他，我也会把他送到火刑架上去。我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个农场，到底是怎么回事？”狩魔猎人微微眯起眼睛，手一直没有离开刀柄。
“那座农场的人根本就不是得瘟疫死的，那是你的诅咒药水，我在埃德蒙的家里搜到了一封信，你有一种药水能让人在毒后，让受害者看起来就像感染上这场瘟疫一样。”
泽林回忆着自己那时进入农场时见到的模样，那些人的确就像是得了瘟疫，行将就木，但仔细想一想，那头牛的尸体已经腐烂，只有死了好多天后才能变成那副模样吗，但农场主不可能在发现牲畜得病后，仍然还待在农场里，等待自己一家人被瘟疫感染。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不是瘟疫，而是因为诅咒毒药，才让尸体那么快的腐烂。
“我有一个故事，你要听一听吗？”
“我在听，我也会注意着你。”狩魔猎人的手放在剑柄上，只要对方有任何拿出药瓶或释放魔法的东西，他可以保证在一瞬间取下雅比盖尔的脑袋。
雅比盖尔转过身，轻叹了口气。“那座农场过去有一个主人，姓艾比盖，乔治亚.艾比盖，我认识他和他的家人，因为我曾经还是名到处游荡的普通信徒时，我曾路过此地，并且接受过他们的帮助和给予的食物。”
“但在一个月前，我再一次来到这里，打算在这里定居，因为这里有我的熟人，距离维吉玛不远，是个好地方。在我和当地的一名搬迁农夫商量好买下他那栋木板屋的价格后，我就带着一份礼物到那座农场去，想要答谢过去帮过我的人，这时我发现农场的主人换了，一个叫本森的人成了新的主人。于是我装作一名走错路的农妇向他们问路，然后找机会离开了。”
“我经过一番打听后，我知道过去这座农场的主人一家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死了，人们说他们得了急病。结果在他们死亡后当天晚上，就有自称是他们亲属的人来到这里，料理了后事并且接手了那座农场。我不相信事情是那么简单，于是我找到乔治亚的墓地，在晚上挖开了他的坟墓。是的，村民们传言说我在坟地出没，那是真的。”
“我在骨骸上找到线索，他们是被毒杀的，再根据其他地方打听到的消息，我确定，过去帮助我的农场主一家人是被害死，然后让凶手夺走了他的家产。正好这时候，瘟疫来了，我就想出了一个复仇的办法。我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回馈他们，我可以为他们复仇，于是我在他们的水里下了毒。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他们还没死，你就来了。”
说完，雅比盖尔闭上了嘴。
“你怎么认为，狩魔猎人？”
“你没办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证据都可以伪造，我也没有证据可以拿给你，为了防止出现妖灵，尸骨已经被我火化了。”雅比盖尔平静的说道。“你的决定是什么？”
泽林叹了口气“我现在不会杀你，但我会留意你。不过我怀疑，在下一次我见到你之前，你可能就已经被更凶残阴狠的人杀死了。”
“嗯……”雅比盖尔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她挠了挠蓬松的长发。“过去教导我的祭祀说，狩魔猎人会杀死一切杀人凶手，如果被我们诅咒的目标，请了一个狩魔猎人来解咒的话，就最好离开那里，防止被抓住杀死，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放过我，我都已经做好要和你打一场的准备了。”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但我不会束手就擒。”
“你不过是在赌博而已。”
泽林已经看出了雅比盖尔的思虑，就算她打算逃走，估计也很难摆脱狩魔猎人的追踪，除非她要彻底离开这里。与其一言不发的逃走，倒不如把所有的东西摆出来，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和狩魔猎人相处的那段时间所得出的判断。
“我想我赌对了，你和传闻的狩魔猎人不太一样。”
“别放松，邪神祭祀，我会注意你。”
“我会证明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雅比盖尔忽然话音一转，用一种邀请的语气说道。“你看起来对卓兰祭祀有很深的误解，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互相深入了解一下彼此～”
泽林摇摇头。“我想还是不需要了。”
“可惜，不过我对你的邀请暂时还是有效的，拯救诺维格瑞的狩魔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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