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一场雪

“啊啊，你这个家伙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来了，你来了又指不定会出什么乱七糟的事情。”

        早晨起来，刚刚用冷水洗完脸的莫德雷德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对狩魔猎人低声嘟囔着。“第一次是出现地狱来的怪物，第二次是……”她似乎是左右看了看，确定摩根不在附近偷听后，摆了下手。“……一场魔法意外，战场上都没有过的损失。现在是第三次，总感觉只要你出现的地方就肯定没有好事。”

        “听你的口气我就像是彗星一样。”卡美洛这里比其他地方要冷的多，按其他来自北部地区的骑士的说法，不列颠岛北边的海面上，终日可以看到飘浮在水上的浮冰。泽林打了个哈欠，面前形成一团白雾。就好像和法兰茜斯卡说的一样，当完成一个大的目标之后，找到新的必须要奋斗的目标前，人就容易变得懒散。泽林发现自己好像正处于精灵定义为懒惰期的时期，只是，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再遇到赛达斯大陆时那样的事情。

        “有什么区别吗，第一次到卡美洛来，北方人就开始入侵了，第二次到卡美洛来，诺斯的海盗就从南方的海滩登陆了。阿嚏！”莫德雷德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鼻尖，打了个喷嚏。“你这一次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啊，对了，你和梅林还有父上的关系不错，对吧？你应该知道要是他们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会怎么处理，给我点建议？”

        泽林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莫德雷德。然后他摇了摇头，这种语气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特别是在和维格沃茨的战斗后，那场幻境让他想起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后。

        不同地方人总能适应本地的气候，莫德雷德上身只围了件单薄的衣服，不过就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对于泽林来说有点寒冷的天气，对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只有那些南方大陆上的人才会受不了这样普通的气温。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自己一个人把梅林交给你的任务完，你应该试着习惯这样的生活，当一个国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多这样做一段时间，你就能理解你的国王究竟要承受多么重的工作了。你想要让她承认你，你至少要证明自己有能力处理手上的事物吧。”

        有时候互相调换一下位置，就能知道另一个人究竟是有多么辛苦。

        莫德雷德挠了挠自己的短碎发，挠的乱七糟的。不过和其他骑士不太一样，她似乎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模样和外表“啊啊啊，这不公平，父上每次做决定的时候，梅林都会在一旁出谋划策，而我却只能一个人整天考虑那么多事情。摩根现在都不愿意帮我了，啊，明明过去她什么要求都会满足我。”

        “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必须一个人做决定的时候，而这个决定有可能会关乎到你的国家的存亡。”

        “……你的腔调听起来和父上一模一样。”

        “因为这是正确的。”

        莫德雷德喉咙里像心烦的野猫一样咕噜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慢慢学就是了。嗯，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你要是有事来找父上，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一声，啊，该死的，我真是像一把火把那些乱七糟的东西都烧了，怎么什么事都要来烦我。”

        莫德雷德抱怨归抱怨，不过就以个人而言，她很用功。

        “放心，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住一天而已。”泽林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舒服的咯吱声。“到是不需要麻烦你，只是要借你母亲一用。”

        “……啥？”

        在经过一番多余的解释后，莫德雷德才明白泽林的意思是需要摩根帮忙进入阿瓦隆。苹果树岛，这片土地上最为神秘的地方。

        “你要去阿瓦隆寻求圣剑吗？但据我所知，那些精灵只会把圣剑交给最优秀的骑士。你要成为骑士吗？”

        “不不，这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兼职邮差。”泽林摊开手。“顺便协助其他人进行一些简单的实验。”

        “你会做这样简单的工作？”莫德雷德蹙了下眉头。“父上说你的事迹足以与任何高贵的骑士相提并论，但我不知道高贵的骑士还会去做这种普通的工作。”

        “哪有人上来就能进行伟大的冒险，你的剑术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别小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再小的事情积累起来，你就能成为一名大师，一名高贵的游侠骑士，一名英明正直的国王。世上最伟大的冒险者第一次学会挥刀可能是在杀鸡。”

        这就像是实验，法兰茜斯卡不知道在背后进行了多少实验，才能把刚开始的不稳定传送门变成现在这种模样。期间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失败，虽然从那辆倒霉马车来看，这一次新的改进实验有可能也会失败，虽然精灵对她的实验和魔法很有信心，但亲眼见到一辆完整的马车在自己面前变得四分五裂后，泽林总是有些心有戚戚。

        于是他打算在卡美洛弄辆更好的马车，他相信剩下的那些残骸绝对会在威尔士颠簸的丘陵上四分五裂。

        对于狩魔猎人的请求，摩根没有想多少就答应了，对她来说，进入阿瓦隆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而且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当然，这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工作，泽林把这当作一次度假，顺便来看望一下熟人。卡美洛的传送门算是抵达城市最近的一座，不像是天际，他要从海尔根抵达冬堡学院或者独孤城，要走一个星期的时间。至于亚楠，从亚楠城走到玛利亚的城堡差不多需要一天时间，除非有特殊的马车把人载过去。

        莫德雷德低下头想了想。

        “你刚才像是如今的摩根，现在又像是梅林了。”

        “等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样。”

        “我不太喜欢这种无聊的政治，但我还要学习它。”莫德雷德无力的耷拉着肩膀，就像是被强行按在桌子前被要求学习的学生一样。她走到石头边，捡起自己的剑，对泽林说道。“来，让我们用剑术较量一下，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和人好好的打一场了。我这是在招待客人，父上肯定不会对我今天的罢工有意见。”

        “好吧，给我一把剑，我们可以……”泽林抬起头，看了眼天边的太阳“打到午为止。”

        忽然，狩魔猎人的话音一顿，他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用手指轻轻了抹了下落在额头上的东西。

        皮革手套被染湿了一点。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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