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地中海的航路

清风拂面，泽林趴在桌面上，望着落到船舱窗户上的白色海鸥。

        不得不说，坐穿梭在海洋上的船只与坐河运船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是这艘船上唯一的乘客，但算是表现最好的乘客。听着不远处宛如鬼哭狼嚎的呕吐声，狩魔猎人轻叹了口气，重新翻开路上解闷用的书本。

        这艘双桅三角帆船张开满帆，借助风力全速前进，如一把切开面包的餐刀般分开浅蓝的海面。海面上风平浪静，万里无云，这正是个出行的好天气。风力不小，大多数乘客都待在船舱里避风。泽林都有点在想是不是有人在帮他，连续好几天都是顺风，昨天船长曾乐观的说道，如果这样的天气能持续下去，他可以提前好几天抵达君士坦丁堡。

        坐在被固定在木板地面上的椅子里，泽林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船舱很小，只有一个可以让他勉强平躺开来的硬板床。但能躺在坚硬的床上，总比外面那些水手躺在不停摇晃的吊床上要好。

        按照书上的记载，估计很快他们就能抵达靠近雅典的地方。这座城市如今在奥斯曼总督的统治下，如果他没记错，这艘船要去的目的地君士坦丁堡正是这个叫奥斯曼的国家的首都。虽然在十年前，它好像是属于某个叫罗马的帝国。泽林对此感到很奇怪，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叫罗马的帝国，不过在十年前灭亡了。有人叫它罗马，有人叫它拜占庭，狩魔猎人拿着这件事随意和船上几名乘客攀谈过，他们对那个只剩下一两座城市的拜占庭帝国没什么感觉，倒是有一名胸前带着十字架的男人告诉泽林，他应该去神圣罗马帝国，不过这遭到了船上某位希腊人的嘲笑。

        “你确定位置还在更东边的地方，对吧？”

        “没错，你真是交了好运，我本以为会在半岛上，或者在这片海域上的某座无人岛里。”

        除了看书之外，他好歹还能有个闲聊的机会。这艘船没有选择沿海岸线前进，这样虽然不太安全，但可以更快的抵达目的地，尽量减少在海上漂流的时间。法兰茜斯卡一直在进行探测工作，距离传送门开启的时间越长，能探测到的混沌能量就越少。这个世界本身没有混沌之力的存在，上一次泽林的徽章能找到定向导航的魔法道具，是因为他就站在距离魔法道具直线距离只有十多米的地方。至于这一次，他不相信每一次自己都能到需要的东西上面去。

        “继续往东，你能大体推断出来，我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吗？”

        “我只能告诉你，是个长方形的平板物体，上面应该刻印着一些符，你认识那些符，和我们世界使用的符知识是一样的。”

        “那就好，总比我从上面踩过去却没有意识到要好得多……什么声音？”

        甲板上的铃声打断了泽林的思绪，他扭过头，有些奇怪的望向上方的甲板。他知道这艘船什么时候会敲铃，那就是在开饭的时候，没人会想要惹恼船上的大厨，所以哪怕是不敲铃，水手们都会有序排队去领取自己的食物——大多是硬面包和几勺豌豆，以及一小块把猪肉和面粉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食物。还好，泽林自己身上有些吃的，不需要吃那些不知道是猪肉牛肉还是老鼠肉制成的奇怪食物。

        “怎么回事？”

        一股潮湿到发霉的气味弥漫在船舱里，这股气味至少要等到船只靠岸水手们清理粗船舱之后才会暂时消失。四名水手从他面前跑过去，他抓到一名刚刚从甲板上下来的乘客，这个男人脸色铁青，嘴角还残留着没有擦掉的呕吐物，白色的衬衫也已经被汗渍染成了淡黄。

        “我听到铃声？”

        “躲在船里，远处有一艘柏柏尔海盗的船在靠近。”

        海盗，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有些职业都是相同的。泽林微微皱起眉头，乘客摇摇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回到自己的船舱里。对于他们这样无法战斗的人来说，躲在船舱里为可以战斗的水手留出足够的空间是最明智的选择。泽林逆着顺着阶梯走下船舱的人流走上甲板。七个水手已经捡起了自己的细剑和弯刀，十多名水手握着火枪跑到船舷边，依靠船舷的掩护坐在后面开始往枪管里灌火药。见状泽林微微摇了摇头，火枪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也许可以用来打第一次攻击，但之后完全不如弓箭的效果。船只桅杆上冒起了黑烟，一名水手爬到上面的瞭望台上点燃了烟火，向附近的海域警告他们遭遇海盗。

        “乘客都到下面去，别在上面添乱。”皮肤黝黑的大副看到泽林走上来，朝着海面上张望时，立刻走过来，挥着自己布满茧子的大手。“下去，快下去，这里风很大，我们要把那艘船甩开，离船舷远点，你要是掉下去我们不会停船。”

        “我和不少海盗这样的敌人打过交道，我有一把剑，应该能帮上忙。要是这艘船没了，我总不能自己游到君士坦丁堡去。”

        “要是你认为自己的剑能派得上用出，你就留在这里吧。”

        海风很大，船只之间的距离正不断缩小。船长控制着船只方向，尽可能确保自己在顺风方向上。但就算如此，两艘船之间的距离仍然越来越小。泽林盯着不远处的那艘桅杆上挂着黑色条旗的双桅快船，海浪让两艘船不停的起伏，他只能看到船头上刀片反射的阳光。

        忽然，那艘船开始转向，有人开始指着北方的海面叫喊。

        “是威尼斯人的船！”

        在这艘船的北面，出现了一艘新的船只，一艘三桅大船，正斜迎着风向，慢吞吞的向这边移动。后面跟踪的海盗船调转方向，朝着三角帆船的右侧前进。。

        “是威尼斯的巡逻船，这群柏柏尔人要逃走了。哈！真是好运气！”大副很高兴的说道，但他一回头，却发现泽林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然后指向海盗船驶向的方向。

        “看那里。”

        另一边的海面上，多出来一面新的黑旗。

        “他们看起来打算把两艘船一起抢了?”

        “这群柏柏尔的疯子，他们以为这艘船上有黄金吗！”大副气急败坏的说到，他们都不想面临一场战斗，但上面正在掌舵的船长已经下达准备战斗的命令。

        “保护好你的性命吧，客人！我们要开打了，真是倒霉！”

        “是啊，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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