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咆哮的棕熊
泽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处战场后的集市。
但在另一边，已经有人找到更合适的词汇。
“一群乌合之众！”
亨赛特轻蔑的将一枚棋子扔到棋盘上。在这纹绣着独角兽徽记的营帐内，四名将军和一名衣着鲜艳的女术士站在棋盘附近。当然，他们不是对局的人，亨赛特对面的椅子上空无一人。这位科德温的国王和往常一样，战争在什么地方爆发，他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有人得出过结论，这头像是棕熊一样的国王只喜欢两个地方——军营和阿卡莱德的宫殿。
“我们有最精锐的矛头营、褐旗营，来自阿卡莱德的装甲步兵，还有最著名的北方白狐，全北方最骁勇善战的骑士与将军汇聚在这里，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和德马温手下的一群农夫和强盗对峙，而不是把他们全部吊死在路边的。告诉我，为我效力的士兵和将军，难道比不上那群刚刚学会如何使用长矛的农夫？”
“我们会尽快发起进攻，陛下。”一名身材魁梧，身高超过两米的将军半跪下身，对亨赛特低下那戴着宽大头盔的脑袋。“我向您保证，陛下，一个星期后，你会在楼克马要塞检阅获胜的军队，并且如果您愿意，我们会继续向范格堡进军，让德马温戴着镣铐，跪在地上亲吻您的靴子。”
亨赛特的嘴唇隐藏在大把棕色的络腮胡，他的嘴角动了一下“要是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是在庞塔河的岸边，而是在下马科斯的要塞里，我说不定会好好奖赏你。四天之内”亨赛特伸出三根手指。“四天之内，我要在戴弗尼河边看到独角兽王朝的旗帜，我让你们到这里来，是来夺取下马科斯的，不是像死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
在科德温，上亚甸地区被称为下马科斯地区，他们认为这是属于他们的领土，只不过是因为南北战争的和平协定，才不得不让出去。这座军营里，他们必须将上亚甸称为下马科斯，否则会被以间谍罪逮捕。
“陛下，我们夺取上亚甸……下马科斯的行动会遭到北境诸国的反对和谴责，这对我们接下来与坎恭恩的谈判不利。”萨宾娜对亨赛特建议道。“我们可以通过军事方面给予的压力，迫使德马温在谈判让步，最终我们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下马科斯的收益，以及让坎恭恩成为我们的保护国。德马温是个懦夫，如果可以避免战争，他不会冒险开战。”
“我们的军队是洪水，而他们想要结出篱笆就妄想来阻挡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停下，只需要一击，褐旗营的小伙子们就能把他们冲的七零落。”一名胸前纹饰着白色独角兽，衣着棕黄色棉衣的男人大声反对萨宾娜的建议。他说完后转向亨赛特“陛下，我们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凡德葛里夫特将军下令。”
“但一场战争为科德温带来的损失会远远大于我们武力夺取下马科斯地区后带来的利益。”萨宾娜绷紧脸，就好像必须要和一个蠢货解释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一样。“你们难道看不出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泰莫利亚会敌视我们，哈吉要塞里的泰莫利亚军队会威胁我们的侧翼，利维亚会在战后和亚甸组成同盟来遏制我们的扩张，坎恭恩会转向更温和的瑞达尼亚寻求庇护，而不是我们。利用德马温的懦弱，我们既能得到实惠，还有一份好名声，以及在北境诸国更大的话语权。”
“德马温是个懦弱的家伙，但我不是。”亨赛特站起身，脖颈上的粗大金链子哗啦作响，“能在四天内用战争解决问题，我才不会浪费一两年的时间和他谈判。”国王举起拳头，望向其他将军“告诉我，你们有信心干掉那群懦夫率领的废物吗？！”
将军们举起拳头，发出响亮的呼喊。
“这才是科德温人，让那些懦弱的亚甸人躲在自己的家里瑟瑟发抖吧。杀死他们，吊死他们，下马科斯是我们的！凡德葛里夫特！”半跪在地上的将军抬起头，直视着亨赛特的眼睛。“获胜，你就是下马科斯的总督，失败，别等着我把绞索挂在你的脖子上，你自己解决。”
“遵命，陛下，我会为您带来胜利。”将军再次低下头。
“萨宾娜，我命令你为凡德葛里夫特的副手，用魔法在战场上协助他。”亨赛特指向女术士。“你的魔法最好有点用处。”
萨宾娜微微低下头。
“还有你，戴斯摩，我命令你跟随在我身边。”
营帐内并非只有一名女术士，一名穿着灰色羊毛长袍的男法师对亨赛特深深的鞠躬。要是泽林在这里的话，他可能会想起来，在仙尼德岛政变前夕，他曾在宴会厅与这位男法师偶然碰面，但那时，戴斯摩与他的兄弟德里森为柯维尔的伊斯特拉德·帝森国王效力。但在政变期间，他的兄弟德里森死在松鼠党的箭矢下，而严守立的帝森国王显然不能满足他向松鼠党和非人类复仇的想法。
“我向您保证，陛下，我的魔法能让所有来自亚甸的刺客变成一团焦炭。”
戴斯蒙还不是宫廷术士，因为这个位置只有一个人，如今萨宾娜正坐在上面，除非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令人讨厌的女术士把屁股挪开。但和萨宾娜比起来，听话以及同样愿意干掉更多非人类种族的戴斯蒙显然更合亨赛特的口味。
在完成命令后，亨赛特坐回到椅子上，他对凡德葛里夫特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站起身“凡德葛里夫特，我要在战争开始前举办一场竞技会，告诉所有士兵，他们将在国王的注视下战斗，获胜者将得到荣誉和奖励。”
“陛下，是木剑还是铁剑。”
“铁剑，失败者的尸体将被拿去填投石机。”
“陛下，在开战前举办这样会导致伤亡的比赛……”
“我是国王，这是我的命令。”
“这是你今天做出的最愚蠢的命令！”萨宾娜毫不客气的指责：“除非你还想带着王冠继续犯傻！”
亨赛特涨红了脸，但附近的将军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稀疏平常，萨宾娜在王家议会上拍着桌子命令亨赛特闭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在仙尼德岛政变前就已经成了有名的传言。但在萨宾娜犯任何严重的错误之前——比如谋反——亨赛特没任何理由仅仅因为自己的喜好就逮捕廷臣，那会让其他人感到危险，今天可能是女术士，明天就可能是牧师主教，后天便是男爵骑士。
“够了！要是那些小伙子想要一场战斗，我们就要给他们战斗。我已经决定了，萨宾娜，你可以走了，准备好接下来的战斗。”亨赛特抬起手指向营帐外。“凡德葛里夫特，在安排好竞技大会后来见我。在此之前，谁都不允许来打扰我。”
说着，国王挥手，两名侍立在门外的卫兵走进来，将长戟立在地上，对营帐内的法师和将军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萨宾娜的脸像石头一样僵硬，她最后一个离开营帐，身后两名士兵立刻将长戟交叉在帐篷前，形成一个x型挡住所有想要靠近的人。女术士站在斜坡上，在强烈的阳光下眯着眼睛，看着营地里一片混乱的景象。将军们匆忙赶回队伍，百夫长们忙着喊话，一名贵族握着告示向围过来的士兵宣讲竞技大会的事情，褐旗营的重骑兵正在操练，掀起一大片尘土。
她面无表情的走下坡地，但方向并非自己的营帐，而是营地外的山谷。
亨赛特的愚蠢和残忍越来越严重，集会所里的人必须知道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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