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北上
几天后，他们抵达了班·阿德。
天气一直很糟糕，雪花断断续续的飘着，大片的道路被积雪掩盖，放眼望去，科德温的荒原化为一片白茫的世界，只有那一片片干枯的杨树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染出一抹深黑。积雪基本上掩盖了道路，阴云又遮住了太阳，令他们难以分辨方向，不过雪的一条条车辙与脚印能让他们找到通往定居点的道路。能够看到班·阿德城的城墙，以及山顶上法师学院建筑群屋顶反射的阳光时，泽林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谢谢你，谢谢你们，我想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再麻烦你们了。”
“你在这里有朋友吗？”
“我之前来过班·阿德，对这里有些了解。而且我有一位诗人朋友，她之前说，会在冬天到班·阿德学院来，在各种魔法仪器和仪式间寻找灵感。她现在应该还在学院里，我找到她后，等到积雪消融，就和她一起结伴去柯维尔。”
除了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衣服上仍沾着些许血迹外，艾丝恢复的不错。一路上，他们没有再遇到任何一支军队，冬天的低温和积雪强迫大部分人躲在家里，消息传递的速度不是那么快，只是街头巷尾边，泽林已经开始听到关于庞塔河上的战争的传闻。连续一个星期，战场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被堵在城市里无所事事的市民们想方设法的打听战场的胜负，或探听自己亲人的生死。
亨赛特肯定还没有考虑好该如何宣称战场上发生的灾难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暂时封锁了消息，没有派遣信使返回科德温，将消息传递回来。
只不过和这种事情比起来，泽林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及时赶到凯尔莫汗。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艾丝。要是你遇到什么麻烦，我在班·阿德有两位法师朋友，多勒加雷和卡度因，你可以去找他们，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会帮你一把。”
“谢谢，要是我在学院里迷路的话，我肯定会去找他们的。”
与艾丝分别后，狩魔猎人没有选择在班·阿德城停留多长时间，在集市上购买足够的补给以及草料后，他们在夜色降临前便离开了城市，连夜赶路前往凯尔莫汗。
黄昏时分，和之前温和的小雪大不相同，夜晚夹杂着一阵短促而强劲的风袭来。作为有段时间在科德温出没的人，泽林知道这意味着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一场暴雪来袭。天色阴沉，恐怕连续好几天的时间，他们都不会看到太阳。但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消息，如果阳光再强烈一点，山坡上的积雪会开始反光，这可能会导致雪盲症。对此，泽林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赶路，继续赶路，不停的赶路。
“凯尔莫汗附近的群山对任何人都很不友好，啊~去年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坐在凯尔莫汗的城堡壁炉边，喝着温热的啤酒，听兰伯特和艾斯凯尔互相揭短了。”雷恩戴上了一顶毡帽，让他看起来仿佛科德温雪原上的牧民。科德温紧靠蓝山的北段，时不时会有哈克兰草原上的游牧民越过早已废弃的山脉隘口进入这里，要么是寻找他们走失的牛羊家畜，要么是来躲避草原上更糟糕的冬天。
“相信我，今年的晚归是值得的，因为你也可以有更好更吸引人的话题加入他们。”
“是啊，不过今年，杰洛特还是没有回来。”雷恩叹了口气。“从四年前，杰洛特带着那个辛特兰来的小公主希里雅，还有女术士特莉丝一起离开凯尔莫汗后，我们每年的冬日都会少一个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又聚到一起呢，维瑟米尔、艾斯凯尔、兰伯特、杰洛特还有我，说不定那个小公主也会来。哦，还有贝尔迦连，他冬天一直不愿意回来，自从我加入狼学派开始就没怎么见到过他。”
“我想这不会太久的。”泽林摊开手。“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们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我没有你们那么多的关联和关系，不会和国王与贵族打交道，不认识什么女术士和法师，更别提什么吟游诗人和女战士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说的这一天能尽早到来。”雷恩拍打着毡帽和肩膀上的积雪。雪很大，如果他们在一个地方站立太长时间，泽林毫不怀疑，积雪会把他们掩埋在下面。
但他们很难将速度提升起来。科德温的边疆北至巨龙山脉，但独角兽王朝的命令最多只能传递到阿卡莱德为止，因为再往北完全是一片无人居住的雪原和山脉，这里没有任何道路和标识牌为外人指路，凯尔莫汗正隐藏在这片荒无人烟的群山，只有了解城堡的人，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白石河在低温的作用下，早早的结上了一层冰。这条河流途径凯尔莫汗城堡，沿着这条溪流就能找到城堡的所在的。虽然白石河在这里有许多条支流，但这些了解地形的人知道该如何分辨他们所在的地方。
“看，看那边，是山谷裂口吗？”泽林和雷恩都是了解这条秘径的人之一。泽林抬起手，指向远处溪流出现的方向，那一片花岗岩山脉上的裂痕。
雷恩扬起脑袋，眯起被风吹的刺痛的眼睛望向泽林所指的方向，然后兴奋的拍了下手。“没错，我们就是那里，越过这处山谷，我们就能看到凯尔莫汗了。”
泽林环顾天空，昏暗的天色下，风雪越来越强，雷恩刚才的回答仿佛都要被狂风吹走了一样。马匹不停的跺着脚，在鹅卵石河床上踏起阵阵冰渣。
“我想我们最好在附近找个山洞避一夜再出发。”
望见山峰不意味着他们接近了，有时候上午看到山峰，但跑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在狂风大作的黑夜里，在山涧赶路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赞同。”雷恩点点头。“来吧，让我们赶快离开这该死的风雪，我的骨头快要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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