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祭祀场的火
“您又来到传火祭祀场了，骑士大人，见到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您带来了新的消息吗？”
眼睛上带着精致白银面具的防火女两手搭在一起，微微弯腰鞠躬。
“我……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能看到这里依然平安，比什么事情都好。”站在传火祭祀场，泽林对防火女点头示意，虽然他知道，对方什么都看不到。“而你也和过去一样，在这个年代，没什么变化应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如果你能正对着我鞠躬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哦，抱歉，脚步声能轻到像这种程度的骑士大人，可能只有您一人了。”
就像上次一样，背对着泽林的防火女转过身来，再次朝他鞠躬。
略微黯淡的白色卷发正确的披在肩后，发梢一直垂到腰间，经过裁剪的修女长裙虽然光泽有些暗淡，但在这愈发糟糕的时代却依然无法遮掩住防火女那令人心安的气质。她调整着衣袖上的披肩，无论何时都不会显得失礼与从容的风格令人不由得猜想，在成为防火女前，她曾经是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但如今这些没什么意义，防火女会将自己的一生献给火焰，她的名字，过往都将被扔掉，只剩下防火女的身份。
“没什么新消息，我以为能在这里见到那位灰烬。暗月之神对传火保有很大的期望，祂希望这里能一切正常。”
“灰烬大人已前往洛斯里克的大书库，传火之事……必会如暗月之神所愿，正常进行。”防火女白皙的手指轻轻碰了下银制眼罩。“我会在这里继续服侍灰烬大人，尽心尽力。何况，卡利姆的圣女亦在此地，她已完成磨练，成为新的防火女。”
“卡利姆的圣女？”泽林在自己的记忆思索了一下，最后，他想到了在自己第一次抵达幽邃教堂时，见到的两名卡利姆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不过狩魔猎人对异世界的事情记得很牢“卡利姆的伊莲娜？卡利姆的伊果骑士护送的圣女？”
“骑士大人，您认识她和伊果骑士？太好了，她在祭祀场外的塔楼里，伊莲娜已经成为新的防火女，但她还没有得到眼罩。”防火女又碰触了一下自己的银制眼罩。“伊果骑士去为她寻找了，还没有回来。如果她能见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人，也许能暂时缓解对伊果骑士的担忧。”
泽林和这两位卡利姆人没有太多的交集，不过在如今这个糟糕的世界，还活着的人有什么理由不互相帮助呢？
“我知道了，如果是找眼罩的话，我想我应该还能帮得上忙。”泽林点点头。“我是来这里找伊玛主祭的，不过如今祭祀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感谢您的慷慨，骑士大人。”
这时，他感受到一个令他不怎么舒服的视线，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薪王王座上，那唯一坐在上面的瘦小男人。迎着狩魔猎人的目光，如活尸般瘦小干枯的男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暗月之神的慷慨，真的是令人惊讶。”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强行从喉咙里将声音挤出来。“啊，没必要在我的身上浪费精力，我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放逐者而已。去执行暗月之神的命令吧，神的命令啊……”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变得难以察觉。
“鲁道斯大人，他为世界的延续自愿成为薪王。”防火女在旁边低声说道，她低着头“您的牺牲，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应当铭记。”
放逐者鲁道斯。
泽林本想问一问，眼前这位薪王鲁道斯来自什么地方，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放逐者之名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也许，他不会喜欢说出自己的来历，询问此事更是一种冒犯。
鲁道斯没有再说什么，防火女对泽林露出了一个请便的微笑，又重新坐回到了插着螺旋剑的火盆旁。
就在泽林走向祭祀场通往内部的甬道时，他忽然听到鲁道斯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千万不要小看防火女，她不是个简单的人呐……”
狩魔猎人猛地回过头去，鲁道斯依然两手交叠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睛，似乎永远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泽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披着血红袍子的伊玛主祭坐在传火祭祀场两块区域之间相连的甬道边，和过去相比，她似乎更加苍老了。铁匠的捶打声回荡在祭祀场的走廊间，当狩魔猎人的影子挡住伊玛主祭面前的瓶瓶罐罐时，她才慢慢抬起头来，布满皱纹如枯死槐树的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啊，大沼来的咒术师，你还活着。我还想，什么时候能看到灰烬捡到你的骨灰呢。”
“我的骨灰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有毒，有害。”泽林半蹲下身，平视着坐在小木椅上的主祭。罗德兰的玩笑话总是令他难以理解“传火祭祀场看起来不错，如果洛斯里克能和这里一样就好了。”
“洛斯里克已经不存在了，呵呵，但如果祭祀场与火焰还在的话，一个以守护火焰为目的建立起的国家是否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来找我这个老太婆不会是仅仅想找个人聊天吧，防火女与新来到这里的圣女是更好的人选，或者是那个隆道尔来的妖女，灰烬坚持认为她可以待在祭祀场，那么我们这些为灰烬服务的人，也就没资格再说些什么了，还有一个小偷，祭祀场如今什么人都可以来了，不过那个小偷也在帮助灰烬取得武器装备，如果他能注意自己的安全就更好了，他应该知道，国王庭院与大书库绝对不是他熟悉的洛斯里克，还有那个魔法师也是。说吧，咒术师，你想知道什么？”
“我本来只有一个问题。”泽林揉了揉鼻尖。“但现在你给了我更多的问题。”
“呵呵，问题永远都不会有最后的答案，而你又想知道什么呢？啊，我这个老太婆越来越唠叨了，问题应该一个个解决。”
“对，就像你说的，问题应该一个个解决。”泽林抿了下嘴，他想了想。“洛斯里克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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