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针锋相对
“您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很简单。”泽林伸出手。“结束吧，这里的事情，你们已经坚守了上千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你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继续在世界边缘坚守毫无意义，为什么不离开，回到更需要你们的地方。在那里，进行着关乎整个世界命运的事情，而葛温德琳，肯定需要一个亲人在这时候支持祂，亚诺尔隆德早已人去楼空，如今能重新有新的葛温子嗣返回，也许情况会变得不一样。”
能看得出来，当李奥纳德将罗萨莉亚的灵魂带回去的时候，葛温德琳不愿意相信，这是祂的王姐的灵魂。的确，泽林看过画像，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罗萨莉亚与亚诺尔隆德画像的太阳王女葛温艾薇尔联系到一起。
“你是说，要我们放弃？”
“为什么不呢？看看你们看守的地方吧。一个被深渊吞没，只能依靠公主牺牲来苟延残喘的城市，而城市里的人们却还不肯接受你们的好意。”曾经，泽林不明白艾雷德尔的鸦人说过的话。如果他们不愿用火焰来焚毁这个破败的世界，等待大小姐创作一个新的画卷出来，那么他们和外面的人也就没什么不同了。“为什么，宁愿抓住一个残破不全，一个虚假的希望不肯放手，却也不愿意相信，改变可能会带来些更好的结果呢？”
“您究竟在说些什么！”希拉尖声说道。“您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您这是在违逆王命！”
“但时代变了，希拉。”
“只要我们还在，逆神贼人就休想改变什么！”
“可火焰改变了。”泽林平静的说道。“我很敬佩你们的牺牲，但如今，环印城外已经变成了末日，这里是深渊的孤岛，葛温王已经不在了，时间过去了上千年，是时候做些其他的事情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不是当年葛温王将黑暗之魂封印在环印城的本意吗？”
“我岂可违逆王命？遵循王命，守卫火焰，抵御黑暗，延续时代，此乃我等毕生使命，至死方休！”
“你可真是个蠢货。”
“你……您竟然用蠢货来形容我？！”
“我问你，谁是这里的主人？”
“费莲诺尔公主殿下，我终生服侍她。”
“所以费莲诺尔公主如果知道，外界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殿下她……”希拉怔住了。她的确不知道，如果是费莲诺尔的话，会做出什么决定。她如何去猜测主人的想法，又如何代替主人做出决定？一个忠实的人，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意见强行施加到别人身上，更别说，对象是自己发誓服侍的主人。
“你也不知道，对吗？别否认这一点，你骗不了自己！”泽林趁机说道，他伸出手指，指着外面的环印城。“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才坚定的选择，在情况发生如此巨变的时候，仍然执行数千年前的命令。希拉，只是因为你的心里害怕，在费莲诺尔公主沉睡后，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自己做错了，辜负费莲诺尔公主过去的牺牲，对不起自己的职责，所以你才拿这种可笑的借口来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无论做的什么事情，都是正确的，因为这是王命，哪怕是火烧眉毛了，你也不敢做些其他事情。你认为我说你愚蠢过分？不，我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你，已经很友好了。”
“您！您竟然……”
“葛温王当年是否会想到，自己居然委任了一个这样不懂得变通的蠢货来侍奉费莲诺尔公主，要是当年，葛温王会像你这样顽固，那他也不可能在征讨古龙的时候，同样接受白龙希斯的帮助，而他与古龙的战争定然胜负难料。现在，情况已经变了，难道火焰快要引燃公主的睡床了，你还要遵守王命，不允许任何人叫醒或者转移公主吗？”
希拉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喘出。
“请您不要这样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环印城与公主殿下。”希拉像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手臂，好不让自己用枪去刺面前的狩魔猎人。“够了，您说的够多了。”
一旁的格奈娅剜了他一眼，像是在责备泽林没必要如此严厉的对希拉说话。但格奈娅不知道，这才是泽林想要的效果。如果轻言慢语劝说希拉，当她有思考的时间，就很难再迅速的被狩魔猎人说服。
“不，还不够，至少在有人知道该怎么做前，就是不够的。”
希拉站在墙边，单手扶着墙壁，额头靠在手臂上，寂静的寝室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重新对泽林问道“所以，您到底要说什么？”
“唤醒公主，然后，带着这里所有的幸存者离开。”
环印城剩下的人们不是统治者，也不是守护者，他们不过是在混乱与灾难苟延残喘下来的幸存者，一群被古老誓言束缚在悬崖上的人。他们被捆在断崖上，而下面蔓延上来的深渊泥潭随时能够没过他们的脑袋。
“但如果公主醒来，被堵塞的时间将再次流动，环印城将不复存在，我们如何向亚诺尔隆德交代？”
“你们做了那么多，已经对得起这个世界了。”泽林对希拉伸出手。“时代变了，你们要接受新的命令，是来自葛温德琳的，祂绝不会让你们继续待在这毫无意义的环印城。如果初火熄灭了，那么看守一座环印城，又有什么意义？”
听着泽林的话语，希拉揉了揉额头
“我……我想我明白了。请您，和其他人离开。”
“怎么了？”
“唤醒公主，必然要释放被封印的时间，我将站在这里，代替公主承受这一切。我是如此的无能，以至于令公主受苦受难。我将唤醒公主，如若时间冲刷，我亦将替代。”希拉轻吁了口气。“如此，若我身死，请您前往宫殿处查看狂王是否死亡，否则，此人必将成为亚诺尔隆德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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