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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雷吉斯的承诺


“雷吉斯,你怎么到维吉玛来了?”

        狩魔猎人给了这位老友一个拥抱。难得能见到这位在维格沃茨之战的战友,对泽林来说的确是个意外之喜。自从陶森特分别后,连续两年多的时间,他都没有再见到过这位高等吸血鬼。

        “自从击败维格沃茨后,我就一直在陶森特养伤。虽然我对我们种族的恢复能力很有信心,但我必须承认,维格沃茨是个强大的对手,哪怕是以高等吸血鬼的水平来看,他也是个危险之极的野兽。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不需要整天躺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等待伤口上的魔法消散。所以我决定走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拜访老朋友,并且我收到了安古兰的信,那个小女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艾瑞图萨学院了。”

        雷吉斯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安古兰?哦,我想起来了,她可是做了我都不敢做的事情。”

        泽林揉了揉额头,他不知道当年杰洛特去寻找希里的路上,是怎么和这个帮派里逃出来的十岁女孩成为队友的,但是安古兰各方面都很像一个帮派女孩会表现的那样。

        叫龙裔阿姨,叫蒂莎娅大妈。

        他还记得格奈娅回去城堡后,在镜子前坐了半天,过了好久,直到泽林犹豫是否要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龙裔忽然转过头来,就问了一句话。

        我很老吗?

        可见,在严肃认真的蒂莎娅院长手里,泽林相信安古兰会有一段印象深刻的回忆。

        “你到这里来,是路过维吉玛,然后转道去艾瑞图萨学院?”

        “不,我说了,我是来看望老朋友的。每一次死亡都会让我们得到一次反思自我的机会,要是每个种族都能多体几次死亡,也许这个世界会与现在截然不同。”雷吉斯摸着下巴。“所以在沉思后,我决定到维吉玛来,来看望我以前的老朋友。你也知道,当一个人差点失去所有后,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对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保有极大的怀念和珍惜。当然,绝大部分生物来到这一阶段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他们时日无多,但是我很凑巧属于那极少部分生物之一。对于这种怀念,我称之为丢失心理后遗症,换句话说,只有失去才会让你对它感到珍惜。”

        “就不能说是老情人吗?”贵妇人踱步走了过来。一些交际花女孩被吓到了,但也有一些显得比平常人更为镇定,或者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狩魔猎人敏锐的注意到,这些女孩的眼闪烁着不正常的微光。“我很高兴知道你还活着,雷吉斯,更高兴你在上一段时间的沉睡终于换了个模样。”

        “我很抱歉,亲爱的海蒂,我本来应该早点来看你的。”雷吉斯摊开手。“但我决定用一段时间来思考,回忆我过去做过的那么多事情,到现在还能留下什么……”

        望着雷吉斯和海蒂的交流,泽林轻叹了口气。

        “既然这里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先离开了。”泽林摊开手。“回去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呢。”

        “我们一起走走吧,正好我还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可能会在维吉玛多待两天。”雷吉斯提议。

        对此,泽林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

        狩魔猎人告诉雷吉斯,除了他,杰洛特和卓尔坦以及丹德里恩也在维吉玛城里,算着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在老纳拉寇特酒馆里。雷吉斯也很想见一见其他人,希望泽林能带他到那座酒馆去,泽林在脑海算了算时间,说不定格奈娅已经进入维吉玛,并且拿到精灵送给她的贸易区通行证,不过这里距离老纳拉寇特酒馆不远,说不定他能在格奈娅抵达之前再赶回去。

        对于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提议,他不想拒绝。

        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关于雷吉斯休养期间发生的事情,其泽林提到了狂猎劫持杰洛特和叶奈法的事情。

        “狂猎,我知道他们,在千百年来,他们数次出现在这片大陆上,有人认为他们是邪恶魔法引来的幽灵,但我不这样认为。如果狂猎盯上杰洛特,那么它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雷吉斯伸出手指。“你们必须小心,如果接下来狂猎再次出现,你可以告诉我,或者让杰洛特告诉我,也许现在无法击败狂猎,但我知道一个地方,那是狂猎不会踏足的。”

        “哦?”

        “嗯,别以为没有危险,那里是因为太过危险,所以狂猎才不会踏足,除非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趋势着去进攻,但如果你们再次遇到狂猎,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们,就像对付维格沃茨时那样。”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如果当初在救出叶奈法的时候,能有一个高等吸血鬼的帮助,也许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在敌人还没发现的时候解开叶奈法的绳索,然后在狂猎援军赶来前,杀到仙尼德岛去。

        但那时,泽林的确没有时间和办法联络雷吉斯。

        “好了,先别让我们谈论这些。头顶的天空依然繁星闪烁,月光明亮,为什么不收拾好心情,准备好与多年不见的老友会面呢?”雷吉斯清了清嗓子,他在包裹里摸索了一下,很快找出一个玻璃瓶。“我带来了一些月光水,老朋友见面,就应该让酒水来打开话匣。要尝一尝吗?我用曼德拉草酿造的私酿酒。”

        “嗯,我还记得,我当年去陶森特,路过墓地时正好碰见你,你用这种私酿酒来招待我。”泽林接过其一瓶,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雷吉斯,你还有多余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嗯……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今天晚上要来,所以我想能带一瓶当礼物。”

        格奈娅喜欢美酒,也许这可以让她今天晚上和法兰茜丝卡的交流变得不是那么……危险。

        “当然没问题,但如果是礼物的话,这样简陋的瓶子未免显得不合时宜,等到了酒馆,我为你找一个更好的玻璃瓶。”

        老纳拉寇特酒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永远是人声嘈杂的地方。

        “我到这里来,是想和海蒂重归于好,然后说服她和我一起到陶森特去定居。”雷吉斯一边对泽林说着,一边去推开酒馆的木门。“只有在一次接近死亡的经历后,才会回忆起自己过去最珍视的事物。但你看起来有些心事,怎么回事?”

        “算不上什么心事。”泽林摆了摆手。“除了有一群偷走我们狩魔猎人突变配方的盗贼外,我还能有什么心事?那些盗匪到现在还藏在自己不知道位于什么地方的巢穴里,做着没人知晓的勾当。”

        “不,我的朋友,你认为自己没有心事,但眼睛不会骗人,还有你身上正在散发的气味,我认为你正在经历某种心灵上的调和,我在你眼看到某种冲突,理智和感性的冲突,我正在进行某种思考和判断,但这种事情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认为你正在经历某种艰难的抉择,非常困难的抉择。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朋友帮你参考呢?这种时候,朋友才是最应该告诉你该怎么办的人。”

        “我很感谢你,雷吉斯,但有些事情,还是让我一个人解决为好。”泽林苦笑了一下,他站在酒馆门口,扭过头向里面眺望。“看那里,那不是丹德里恩吗?”

        “哦,我们的诗人。自从我们在陶森特将他从安娜女公爵的绞刑架上救下来后,他的生活看起来不错。”雷吉斯顺势换了话题。在酒馆的表演台旁,丹德里恩正被名衣着各异的贵妇和侍女包围着,她们崇拜的望着丹德里恩,而诗人则颇具风度的点着头,好像一名最高贵的绅士。“你不去向他们问好吗?”

        “我很愿意,但天色实在有些晚了,记得代我问候他们,雷吉斯。”

        泽林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天空的夜色,对吸血鬼挤出一个笑容。“你也知道,女士不喜欢迟到的人。”

        “哦,我明白了,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也喜欢和其他吸血鬼一起,装扮的像个正常人类那样,到处约会,最后在女士赴约后,露出獠牙,看着她们被惊吓的模样哈哈大笑。但那都是过去了,不过我知道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如果你和什么人定下了见面时间,就一定不要迟到。”

        “……好了,雷吉斯,普及知识我们可以回头再说。”

        “哦,对,酒瓶,我很快就回来。”

        丹德里恩和卓尔坦对忽然出现的雷吉斯感到惊喜,很快,他们就在酒精的麻醉下开始夸夸其谈,不过让泽林感到意外的是,杰洛特不在这里,丹德里恩说,杰洛特又被特莉丝叫走了,因为亚汶的事情。显然,亚汶不是那么乖巧的学生。当然,还有另一件事,夏妮对特莉丝将亚汶留在自己家里很不满,这还需要杰洛特来解决。

        当泽林返回法兰茜丝卡的住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街道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大部分人都已经返回家开始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生活,剩下的只有尽职尽责的巡逻士兵和骑士。

        泽林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一身薄纱的法兰茜丝卡站在他面前。望见泽林,她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欢迎回来。”

        “……伊妮德?”

        “你这是什么表情?”精灵微微皱起眉头。“我出来迎接你,有什么不对吗?尤瑟夫卡和格奈娅已经到了,我把她们安排在其他房间里休息。她们路途劳累,已经睡下。来吧,小声点,别惊醒她们。”

        “等等,伊妮德,你难道……”泽林在心斟酌着词语。他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更不想刺激到精灵。“……你和格奈娅,还好吗?尤瑟夫卡?她也来了?”

        “亲爱的,你这是什么问题?”精灵两手掐着腰,略显恼怒的问道。“你难道认为我是那种会因为家里来了一个女人,就愤怒的叫喊,让整条街道都会知道的人吗?我是成年人,当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来吧,泽林,正好我已经困了,我们一起去洗个澡,和我说一说你的收获,顺便你必须向我解释一下,我听说有人见到你走进夜之女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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