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章撤退与合作
骚动，暴乱。
泽林只能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渔村发生的事情，但他对此乐见其成。
当第四名战争酋长倒在漆黑的乌木刃下时，兽人的抵抗心理彻底崩溃了。它们四散奔逃，任凭队长如何驱赶鞭策都不肯回头。索伦之塔死了，几名最强大的战争酋长也死了。当泽林跟在逃跑的兽人士兵身后走向队长时，队长们也选择了逃跑。原本还有兽人试图阻止人类奴隶逃脱，不过在几名监工被潜入的诺恩士兵和泽林砍杀后，一切阻挡的力量全部迎刃而解。
“博利瓦，莱尔，迪安，你们每个带领十名逃出来的同胞向撤离点撤退。阿维德，朗曼，你们两个在到码头和栈桥那里去，查看是否还有被留下的，受伤的人。搜查时间不允许超过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内必须离开这里，前往撤离点。”
丽莎瑞尔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对围成半圆的诺恩人下令。听到命令后，这些士兵纷纷点头示意清楚，便立刻转身准备去完成手头上的任务。
“不要去码头，受伤的奴隶不在那里。”
当泽林出现时，两名不认识他的士兵下意识要抽出剑，不过丽莎瑞尔按住了他们的肩膀。
“他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丽莎瑞尔解释道。“这一次行动，多亏了他才能杀掉这里的兽人首领。”
两名士兵将剑推回剑鞘，对他致敬。
“博利瓦，你们先带着同胞撤离，快！”
另外三个人立刻小跑着离开，丽莎瑞尔看向泽林。
“为什么？”
“受伤的奴隶在兽栏附近的囚笼，兽人准备将他们作为食物喂给狂兽。现在去还来得及，对了，拿上这个。”泽林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带。“你们会用得着的。”
两名士兵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首领，丽莎瑞让点点头。
“按他说的去做。”
士兵接过绷带，立刻小跑着赶往兽栏附近。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木板屋后时，丽莎瑞尔才对泽林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兽人告诉我这件事。”
“一个兽人？”丽莎瑞尔轻笑了一声。当然，真的很轻，泽林确信，能让她笑出声肯定是件不怎么可能的事情，她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严肃，或许在诺恩，已经很久没有值得笑的事情了。“你很幽默，但是到底是为什么？”
“我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泽林侧过身，对不远处的茅草屋招了下手。“出了，怪咖。”
当丽莎瑞尔看到屋檐下走出的身影后，她刷的一下抽出剑。
“别担心。”泽林抬起手：“这不是敌人，我能那么快潜入进来找到你所在的地方，多亏它的帮忙。过来，怪咖，今天晚上不会再有更多的冲突了，快点过来。”
丽莎瑞尔看了眼泽林，又看了眼怪咖，将信将疑的收回剑。
怪咖弯着腰走出来，两手合拢在一起。它本来就不高，弯下腰的时候甚至额头还不到坐着的丽莎瑞尔。
“嗨，老兄，我必须说，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不包括这个环节。”
“计划？”
怪咖对泽林说。“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要是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类都知道，那就意味着很快兽人也会知道。我不在意那些像泥地里的烂鱼的奴隶会怎么想，不过要是其他战争酋长知道了，我就没办法号令它们。”
“号令兽人？”
丽莎瑞尔脸上写满疑惑。
“你没有和这个女人说过？”怪咖也问向泽林。“不，我会告诉你兽人是按照什么样的规矩来办事，但其绝对不包括人类。”
“你在筹划什么？”
“等等，等等。”泽林抬起手。“让我们一个个来，我有两个耳朵，但不代表我能同时回答两个人的问题。首先，丽莎瑞尔。”他伸出一根手指。“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一个解决办法，你的人不可能永远在峡谷躲藏下去，你要收拢奴隶与俘虏，但随着人数增加，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而你们承受不起第二次毁灭性打击。”
“等我们夺回诺恩城堡……”
“想都别想，丽莎瑞尔，这不现实。”
“为什么？”
“你难道以为，兽人这一次四下出击，仅仅是因为巧合吗？”泽林摊开手。“不，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它们，这股力量要统一魔多，而且不仅仅是这里，在迷雾山脉的矮人聚集地摩瑞亚同样遭到攻击。如果这个驱使者想要集合整个魔多的力量，就绝对不会允许有一座人类城堡扎根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旦你们夺回诺恩城堡，你们会迎接一场又一场强大攻势，直到你们被彻底消灭为止。你认为你们能坚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你们的数量有多少，而兽人的数量有多少？”
丽莎瑞尔眉头紧锁：“你有确切情报？”
“这就要问它了。”泽林撇过头，望向身边的半兽人。“怪咖，说一说你知道的事情。”
“既然你这样说，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因为我还不是酋长或者大王。”怪咖搓了搓手。“但我知道，好几个月内，葛哥洛斯的锻造厂都在日夜不息的锻造盔甲，西力斯昂哥的矿石车队多到像一条蛇，运出去的铁矿石要是全部锻造成盔甲武器，可以武装好几支部落。”
“你怎么知道？”丽莎瑞尔的话语充满怀疑。
“矿石不会自己从山洞里跑出来，里面的铁也不会自动变成坚硬的盔甲和锋利的武器。”怪咖没有看丽莎瑞尔，它望着泽林，像是在向狩魔猎人说明。“当地的大王需要奴隶，更多手脚健全，能在工厂和矿井里工作的奴隶。最近越来越多的奴隶被派到这两个地方去，你以为为什么格姆洛要抓那么多人，还要在索尔班德向哈拉德人购买奴隶？因为人手不足。”
“我想兽人锻造盔甲和武器的原因绝对不是它们的大王喜欢收藏武器。”泽林深吸了口气。“而且黑门陷落后，黑甲骑士正准备计划在那里建造一座索伦的雕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末日火山重新喷发，如此多的兽人被驱赶着投入统一魔多的战场，刚铎在安度因河东岸只剩下一座米那斯伊希尔城。戒灵重新出现，新的黑甲骑士全部冠以索伦的名讳。”
丽莎瑞尔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索伦？”
“老兄，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过。”怪咖缩了缩脖颈。“不过你已经杀掉他们其的两个了，只剩下最后一个，你肯定能对付的了，对吗？”
“还有一个？”
“是的，索伦之手。”怪咖点点头。“谁也没见过他，有人说，他在黑门，谁知道呢，但是老兄，别忘了我们之前谈好的事情。”
“我当然忘不了。”泽林对怪咖抬起手，示意它稍安勿躁。“丽莎瑞尔，如果你们想要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你们不能夺回堡垒，这样只会让你们变成一个靶子。”
“但如果没有新的土地，我们会被困死在峡谷里，缺粮少水，伤员和病号也没有药物，单靠野菜和陷阱里的野兽，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既能夺回城堡，还能不引起注意的办法。”泽林对怪咖做了个推荐的手势。“而这位怪咖……”
“拉特巴格。”
“拉特巴格愿意帮忙。”
丽莎瑞尔看了眼怪咖，又将目光移动到泽林身上。“怎么做？”
“我很想现在告诉你，但是恐怕时间不够。”
泽林望向远处，天边出现新的火光，远处诺恩城堡派遣来的援军正在赶来。
“是的，你可以在路上告诉我该怎么做。”
丽莎瑞尔将胳膊搭在泽林肩上，泽林搀扶着她站起身。她的腿受伤了，刚才索伦之塔想要从她口弄清楚诺恩人的下落，她拒绝了，于是腿和腹部被狠狠的砸了好几下。不过索伦之塔没有打断她的四肢，因为他想要制造更多的痛苦，以及他发现狩魔猎人正在靠近。不过，他现在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给任何人带来新的痛苦。
他之前召集战争酋长来到小渔村。这给了泽林一个好机会，想要将这些散落在各个地方的战争酋长全部干掉不是件省时省力的事情，但在这里，他将这些酋长一网打尽。有些兽人逃走了，它们都看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泽林不打算阻止它们，实际上，他很乐意让这些兽人将消息传播出去。来自黑门的游侠杀死索伦之锤，会将它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泽林身上，而不是会怀疑隐藏在内海沿岸峡谷的诺恩人。只要接下来他在其他地方现身，就能掩护诺恩部族。
“你真的相信那个兽人吗？”
在离开燃烧的火光范围，走入阴影后，丽莎瑞尔对泽林问道。
“我无法说信任，也没办法说怀疑。”泽林望着远处举着火把的队伍跑入渔村，他摇摇头，收回目光。“计划总要一步步来，然后我们还要准备好备用计划，谁也无法确定，一个计划永远不会出现纰漏和意外。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回去，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你已经成功救出了其他人，这对你和你的人民来说都是件鼓舞人心的好事。”
“你说的对，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别说那么多，我来帮忙不是为了让你们欠人情的，至少，你们要活下来，才谈得上人情。”
丽莎瑞尔在泽林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入夜幕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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