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重整旗鼓
尸骸遍地,一片狼藉。
疼痛。
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向大脑发出严重抗议,脸颊感受着湿润青草摩擦带来的刺痒,泽林移动左手,试图用它们支撑地面让自己爬起来,右手依然没有多少知觉,在刚在的战斗肯定受伤了,但随之而来的痛意差点让他放弃这个决定。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告诉他,他应该继续这样趴在地上,这是最舒服的做法,他已经奋斗那么长时间,只是稍稍休息,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什么。
泽林推开脑海歇息的想法,咬紧牙关,强忍着酸痛的肌肉,支撑起身体。晃晃脑袋,弄掉发梢上的杂草。他眨眨眼睛,全身燥热,他知道这种情况,像是刚刚从玛哈坎矮人规模最大的锻造厂走出来。视线模糊,他揉了揉眼,一片无意义的绿色轮廓逐渐清晰,变成诺恩的青翠草坪。
他听到有什么声音正在耳边不停的响起,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注意到面前有一双靴子,顺着靴子抬起头,他看到艾尔塔瑞尔正蹲在身前,红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清。于是他重重咳嗽了两声,挣扎着站起身,在耳边摆了摆手。
“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肯定很大,艾尔塔瑞尔撇过头去,揉了揉耳垂。
“发生了什么?”他试着放低声音,同时环顾四周:“索伦之手被击败了?凯勒布理鹏呢?”
他只记得有一团火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随后,就是醒来的事情。艾尔塔瑞尔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搭在狩魔猎人的鬓角。一阵金光闪过,像是刚刚从水探出头来的感觉,当水流褪去,附近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可闻,但同样的,尸体的恶臭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接踵而来。只是和五官上被卸下的沉重压迫比起来,这不值一提。
“精灵领主安然无恙,它只剩下灵魂,所以……可能有些脆弱,不过你应该关心一下自己。”
“这是什么?”感到耳边有些湿润,泽林轻轻碰了一下耳垂,鲜血染红了手指。“我受伤了?这是治疗魔法吗?”
“不,只是某种邪恶,它会对你造成影响,不过现在不用担心,它已经消散了。别担心,这是凯兰崔尔夫人在我离开前,赐予我的光芒。要对抗戒灵和各种各样的邪恶,仅靠武器远远不够。”艾尔塔瑞尔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昏倒在岩石旁的丽莎瑞尔。“你在最直接的冲击面前活了下来,以一个人类的水平来说,你的意志很强。过来,帮帮我,她还活着,我们要把她带到峡谷里去。”
泽林走过去,将丽莎瑞尔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艾尔塔瑞尔搀扶着另一边。丽莎瑞尔的脑袋耷拉着,但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她还活着,只是在撞击昏了过去。狩魔猎人看到,刚才与索伦之手战斗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染黑的地面从最心向四下扩散,像是一颗正在发光的星星。不过现在,索伦之手只剩下焦黑的甲胄,盔甲上精雕细刻的花纹变得模糊不堪,向任何注意到的人展示刚才到底迸发出了什么样的高温。
“他到底是谁?”
泽林扶着丽莎瑞尔,踏过一具兽人尸体。“或者说,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精灵刺客摇头。“魔多比我预想的更危险,我本以为可能有三名,或者四名戒灵返回,但现在,有证据表明至少有七名戒灵出现。我有一些猜测,我怀疑黑暗魔君已经可以将它的一部分力量释放出来,不过此刻考虑这些没意义,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这里的人类,否则会引起恐慌。”
“但我们真的击败它了,对吗?”泽林在走入峡谷的拐角前,最后看了眼躺在焦黑泥土上的残破铠甲。“至少是一部分。”
“没错,至少是一部分,我们暂时挫败它的部分计划。”艾尔塔瑞尔难得表现出乐观,不过脸上的表情随即又重新严肃,她仿佛是有做不完的事情,总是有数不尽的邪恶等着她去除掉。“但黑暗魔君不会仅仅派出几名人类转变的邪恶生物来施行他的计划,我怀疑,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新的敌人。”
“圣白议会应该干预。”泽林说。“我要将消息告诉甘道夫,灰袍甘道夫,他会知道该怎么办。”
甘道夫希望他能侦查魔多的情况,现在,狩魔猎人认为他在魔多看到的已经足够引起重视。黯影山脉将魔多与外界阻隔,没有什么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人们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许多糟糕的事情都是在阴影酝酿,等到它爆发出来的时候,已然势不可挡。
“这也正是为什么凯兰崔尔夫人会派遣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夫人知道?”
“是的,我不清楚夫人对魔多的情况预料到多少,但她派遣我来猎杀戒灵,正是想要借此在魔多制造混乱,为外界的人们争取时间。”
“多少时间?”
艾尔塔瑞尔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
“你的任务目标呢?”泽林微微皱起眉头。“凯兰崔尔夫人没有告诉你,你的任务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吗?杀死所有戒灵?”
“我做不到,戒灵无法被杀死,至少现在不行,与邪恶的战争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精灵刺客吁了口气,像是在谈论一场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但她的话语没有失落和沮丧,有的只是决心:“我肯定无法击败它,但我会努力拖着它,直到它有可能真正的被消灭殆尽。”
泽林望着艾尔塔瑞尔的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峡谷外仍冒着缕缕浓烟,过不了多久,会有新的兽人部队被吸引过来。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去清理尸体,况且在发生这些事情后,没人会以为,他们还能继续安然无恙的躲在这里。他们必须想办法撤离,不过,前提是,还能有足够多的人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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