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意外贵重的人质
“指挥官，别忘了你面对的人是谁。”
席尔的声音带着某种不悦和愤怒。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傻瓜。”班纳德打了个饱嗝。“你是全世界有名的女术士，但你不是泰莫利亚的宫廷顾问，也不是我的上级。更何况泰莫利亚一团糟，不是随便一个女术士走到我面前就能对我趾高气扬。”
“抱歉，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席尔冷冷的说道。“你竟然把守卫从街上调来保护你从商人们手抢来的地毯、纺织品和香料。你不觉得这有愧于你承担的责任？”
“女术士，别像个老头子一样说教我，我在浮港已经待了几年了。人们感激我的强硬手段保护他们免遭墙外的威胁。”
一阵皮靴踩在毛毯上的脚步声，然后是熟悉的开瓶声，液体倒入酒杯发出的流水声。
“为什么不让我们喝一杯，然后再坐下来谈条件？我的要求很简单。”
一旁的守卫打了个喷嚏，泽林没有听清楚接下里的几句话。等声音再次传入狩魔猎人的耳畔时，已经变成了席尔的声音。
“你就像是个被抢走玩具而哇哇大哭的小孩，指挥官。有一天你会像一般的强盗被吊死在路边的树下，因为你没比强盗好到哪里去。”
“你的死期会比我先到，女法师。他们会在你脚下堆柴烧死你。”
“够了，罗列多，你已经快被恐惧压垮了。好好考虑我说的，在一切都太晚之前给我答复！”
在一阵互相威胁后，泽林听到推动椅子的声音。于是他立刻撇开头，望向楼梯走廊左侧的窗户，装出一幅被窗外下方庭院宴会景象吸引的模样。几秒过后，木门被一下子打开了，席尔满脸怒容的走了出来。看到泽林站在回廊，她闪烁着愤怒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但她只是多看了狩魔猎人几眼，随即快步走下楼梯。
“该你了，狩魔猎人。”
当看到泽林走进来，在自己最漂亮的红地毯上留下一连串脚印时，罗列多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本以为浮港地区最有名的狩魔猎人应该和诺维格瑞或维吉玛的贵族一样，穿着得体，而且知道清理掉靴子上的泥。”
班纳德·罗列多坐在办公桌后面，挺着他那在啤酒和熏肉摧残下肥胖的肚子。棕色的皮夹克下面是白色的衬衣，一把剑隐藏在宽大的外套下面，只在腰间露出半截剑柄。光头在银制烛台的烛光映照下反射着油光。
“我本以为浮港的街道不是那么泥泞，至少在几年前，这里已经开始铺设石板了。”泽林绕过摆放在房间央的展览柜。走到罗列多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展览柜上面展示着一个做工精细的雕塑，是一名举着旗帜的士兵，价值不菲。“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铺到了其他地面上？”
“你来也是为了像那个老女人一样嘲讽我的吗？收起你的讽刺吧，狩魔猎人，我从不在意这些，因为为了浮港的未来我得罪了那么多人，他们肯定会扭曲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污蔑我的名声。你们狩魔猎人不也是这样吗？有人不喜欢你们，所以关于你们的谣言就满天飞。但人们支持我，哪怕是浮港变成第二个像是诺维格瑞一样的自由市，人们也会继续支持我当他们的市长。”
“我想他们没得选，因为你的士兵会确保你可以得到足够多的支持，就像那些被你从家里赶走的人根本没法影响你的决定一样。”
罗列多将自己手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伸手准备去拿办公桌对面的另一个杯子，这是他给席尔倒的一杯，但席尔没喝。不过泽林先一步把杯子拿到了手里。
“哦，又是那些非人类的无聊传言。是的，我的确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城镇发展。”罗列多敲着桌子。“浮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所有人都还缩在城墙后面。我如果不用些强制手段，那现在所有人还要挤在满是老鼠的垃圾堆和臭水沟里。你看，等罗宾丹村扩张成型，人们把外围的树木砍伐掉，而且不会再有怪物出现后，我就可以雇用工匠把围墙向外移动。为了未来，牺牲当下的利益，肯定会引来许多不满。所以我说，我不在乎，也不在意。”
“如果我有那么一整个庭院的财宝，我可能也不会在乎其他人说什么。”泽林耸耸肩。
“哦，钱财当然要放到明智的人的手里，要是在那些渔夫和伐木工人的口袋，过不了一天他们就会将钱币挥霍到酒馆，然后被酒馆老板以进货的名义送给外地商人，或者被市场里的外地商贩骗走。还不如放在我这里，投资到对浮港的建设更好。等浮港富裕起来了，所有人都会有钱拿的。这些短视的农夫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未来发展，什么叫长远利益。”罗列多摆了摆手。“我猜你到这里来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像那些蠢货一样讽刺我，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你看起来很在意我是否在浮港？”
“当然，你知道，我就代表这一带的法律，因为我需要知道大名鼎鼎的狩魔猎人贵族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罗列多？”
“每个人都说，你距离成为一名首封领主就差一个委任状和一座村庄。”罗列多哈哈大笑。“不过这种虚名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你已经有一座城堡了，还有一些尊重你，愿意为你而战的职业士兵。说不定等到哪一天，该死的南方人还会过来拉拢你，让你变成他们的间谍。”
“这些无聊的玩笑我已经听到够多了。”泽林放下杯子。“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罗列多。原本只有一件，但你又多弄出了一件。吟游诗人丹德里恩和矮人卓尔坦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取消对他们的指控，你以为我会看着他们被你吊死吗？”
“你的朋友为松鼠党通风报信。”罗列多说道。“人们支持我，是因为我可以为他们抵挡松鼠党带来的威胁。要是没有我，这座小镇早就被松鼠党的暴徒化为废墟了。我会好好的招待任何一个试图将城镇出卖给暴徒的人，或者非人，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吊死在绞刑架上。如果今天我放了这两个人，明天就会有其他人来质疑我的判决。命令必须得到执行，特别是死刑，这就是所谓的威慑力，在和松鼠党的斗争，这是绝对必要的。”
“我不在乎你的什么威慑力，或者把一名精灵吊死在广场上挂到尸体腐烂就是你所谓的威慑。放了他们，趁着你的公信力还没有被彻底破坏之前，否则我会用其他手段来解决问题。你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泽林搓了搓手指。“或者你更愿意让我用法术改变你的心智？我通常不这样做，因为这会给人带来不可逆转的危害。”
亚克席法印当然做不到这种效果，那是女术士才能做到的，不过这不妨碍他虚张声势。
罗列多脸色僵硬的看着狩魔猎人的手指，过了几秒，他长吁出口气。“我可以判决他们无罪，但你的朋友必须对我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让那个诗人把那些该死的讽刺诗传单全都给我扔进粪堆里去！不，今天晚上他就要把它们全部找回来然后烧掉！”
“所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用你管，狩魔猎人？”罗列多气呼呼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整个身体像是陷入木椅的烂泥。他下意识端起杯子，发现里面已经没有葡萄酒了。于是他摇了摇铃铛，没过几秒，一名仆人端着新的一瓶酒走了进来。
“陶森特的佳酿？”
“这不是我所愿意的，因为我得病了。”罗列多嘟囔着。“不喝点陶森特的红酒，我的膝盖就全身难受。那是因为我和松鼠党战斗时受过的伤，已经好几年了。”
泽林不会告诉罗列多，他买下的这瓶葡萄酒其实是百花谷出产的，只是外面贴上了陶森特的标签而已。这是两年前法兰茜丝卡和安娜女公爵签下的合作协议的一环。
“不喝陶森特的红酒会怎么样？比如说维吉玛的樱桃酒？或者百花谷的苹果酒？”
“那就没点用。只有帝国那边生产的酒才是最好的，北方的，哪怕是百花谷的酒都像是隔夜的马尿。”罗列多喉咙发出一阵不悦的声音，将杯的马尿一饮而尽。“你刚才说还有一件事？什么事情？”
“席朗·依斯尼蓝。”泽林紧盯着罗列多的双眼。“他在浮港附近失踪了，我想要知道有没有关于他的线索。”
听到泽林的问题后，罗列多犹豫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消息，但是。听我说，但是！该死的，你要给我点面子！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对抗松鼠党的指挥官会被威胁，第二天松鼠党就敢进攻城镇，而卫兵会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也不愿意和我一同战斗。”罗列多伸出一根手指。“你必须帮我解决章鱼巨怪的麻烦，还有城外一直伏击行人的松鼠党，我才会告诉你这个席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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