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流言与布置
第二天上午。当泽林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时间才早晨点。
他睡不着。
大部分人刚刚睡醒就被新的消息惊到睡意全无。
萨琪雅已经苏醒，身上的毒素被菲丽芭用法术清除，如今平安无事。今天，她将召开战争会议，商讨如何对抗亨赛特的军队。许多人都很兴奋，他们相信如果萨琪雅在的话，肯定能率领他们击败入侵者。原本因为圣女毒昏迷而颓唐的气氛也在这个消息出现后被一扫而空。酒馆的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些事情，举杯祝愿他们的圣女接下来会继续健康。
就在泽林走到柜台上点了杯淡啤酒，准备吃点东西，去和霍克打个招呼，就去三父城堡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餐厅，有人围在一起，似乎在争论什么。
“要我说，肯定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史登尼斯王子。”
一名戴着皮毡帽的农夫滔滔不绝的向围过来的听众说道。“动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显而易见。你看，萨琪雅装作昏迷，然后其他人发难，把王子关进去，结果昨天王子刚刚被关进地牢，萨琪雅就醒了，你们不认为这太假了吗？要我说，萨琪雅肯定没有毒，她只是装的，想要报复王子，然后趁机夺权。”
“我听说，是女术士找到了施法材料，才把萨琪雅唤醒的。”一名矮人摸着胡须反驳。“要是施法材料晚来两天，萨琪雅今天就不会醒过来。”
“但你看到那些材料了吗？你怎么就知道是女术士施法唤醒的？”农夫立刻追问。“你亲眼看到她施法了吗？你没看到，你知道的不过是女术士和萨琪雅的一面之词！”
“为什么不肯公布，萨琪雅到底是的什么毒，还是说，她根本没有毒，所以不敢公布？是因为害怕一旦说了什么毒，就会有人看出来，解毒根本不需要用那么麻烦的办法。”农夫的声音义愤填膺。“我们都被他们骗了，女术士只懂得杀人，怎么可能懂得救人。她又不是医生，说不定，就是她和萨琪雅商量好的阴谋。”
几个农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听起来有点道理……”
“我们应该要求女术士公布她的治疗过程，但到现在，她都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她究竟是怎么治好的萨琪雅。”
“但是赛西尔镇长说过了，他亲眼看到女术士施法，从开始到结束。”矮人插嘴道。“他今天上午在宣布消息的时候说起过这事，当女术士准备解毒的时候，她邀请镇长前往，来鉴证那一时刻。”
“你怎么能相信赛西尔的话，我承认，赛西尔是个好人，但女术士是个恶棍，她肯定是强迫赛西尔这样说。”农夫举起拳头。“赛西尔敢说对女术士不利的话吗？他不敢。史登尼斯王子都能被女术士用阴谋弄到地牢里去，赛西尔也害怕，所以他才会给女术士作伪证。”
泽林放下杯子，叹了口气。
“萨琪雅的毒叫幽冥素，又名法师之痛。”
几名听众看向背对着他们的狩魔猎人。“这种毒药会在感染了一个细胞后，随着细胞的死亡又感染其他健康细胞，最终导致身体死亡。”
狩魔猎人将从菲丽芭那里听来的介绍又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这些农夫，除了王族之血的部分。他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用人血解毒？这些农夫很快就会把这句话变成萨琪雅成了吸血鬼这样的流言。
“现在，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了，你明白原因了吗？”
农夫动了动嘴唇，啐了一口。
“哦。”
听众们无聊的摆了摆手，散开了。
“早上好，老板。”
第一时间，泽林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和他打招呼。等霍克打着哈欠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时，他才意识到，这是在叫他。
“玛丽安。”泽林惊诧的看着霍克。她虽然打着哈欠，但精神看起来很好。“醒那么早吗？”
“过去我工作的时候，如果老板醒了我却还在睡觉，就代表我不想要这周的工钱了。”霍克走到泽林身边，胳膊撑在柜台上，看着柜台后的矮人掌柜。“给我来一份最常见的早餐，谢谢。”
“算到我的账上就好了。”泽林补充。
“这没必要。”玛丽安挑起眉毛。“我在你的城堡里住了那么久，我手里已经有点积蓄了。你救过我的命，要是我走出来还需要你请客，你的人情我就永远都还不完了。”
泽林忽然想到了，当年在威伦，玛利亚对他说过的话。
“不，玛丽安，你根本不欠我的人情，我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而且考瑞菲亚斯要对付的不只是你。”泽林对还在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到底谁来交钱的矮人掌柜做了个离开的手势。“别担心，很快我可能就需要你帮忙了，玛丽安。你可能都不知道你送过来的包裹救了什么人。”
“谁？”
“城市的指挥官，亚甸的圣女，甚至有可能是接下来弗坚王国的女王。”泽林端起杯子。“早餐就当我对你的感谢好了，而且等你休息一下，明天我希望你再帮我做件事。别以为我是个好雇主，你马上就要忙的脚不沾地了。”
“我有点兴趣了。”
“你今天休息一天，我一会要去参加一个战争会议。当然，旁听。等我回来后，我会把一封信给你，明天你就带着信返回玛哈坎，把它交给尤瑟夫卡。”
“只有这些？”
“还没完。”泽林挥了挥手。“接着，你就坐船去洛穆涅。你知道洛穆涅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在庞塔河的源头，蓝山的山脚下。”霍克认真的说道。“我看过这里的地图，如果我没记错，洛穆涅是一座废墟。”
“没错，它是废墟，但它是一座城市的废墟，无论如何它也是一座城市。你到那座城市里去，现在是五月末，等到七月的第一天，洛穆涅会召开一场术士大会。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前往了那里。有提前抵达的术士，有与会贵族的护卫和仆人，有提前抵达，准备趁机赚一笔的商人，还有一些过去就留在城市里的流浪者。我想要你帮我弄清楚，那座城市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所有关于大会的消息和资料。等到月末，我就会赶到洛穆涅和你汇合。”
泽林有预感，这场大会上肯定会发生什么。法兰茜丝卡说她会去洛穆涅，现在看来，那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他绝对不允许什么人会威胁到伊妮德。
战争如火如荼，无论是去年泰莫利亚的内乱，还是亚甸与科德温的战争，或者今年的亚甸起义与第二场和科德温的战争。有消息说，瑞达尼亚正准备吞并亨佛斯联盟，这个由五个城邦组成的联盟正在召集雇佣兵，准备抵御瑞达尼亚的军事入侵，并且派遣使者前往柯维尔求援。这场会议并非只有术士参加，北方诸国的国王都会受邀前来，纳塔利斯元帅将作为摄政王代表泰莫利亚出席，甚至有人说，尼弗迦德的使团都会前往洛穆涅。
“嗯，放心好了，老板。等你抵达后，我会连洛穆涅有多少个蟑螂都告诉你。”玛丽安拍着胸膛说道。“那我就等你明天的消息了。”
“没问题，不过，你没必要叫我老板，叫我泽林就可以了。”
“哦，不不，这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呀。”
留下了这样一句让泽林摸不到头脑的话，霍克享用完早餐就离开了酒馆。她打算利用今天时间好好参观一下这座山的城市。不过霍克刚刚走开，另一个人就赶了过来。
“泽林。”
“卓尔坦？”泽林好奇的看向矮人。“有什么事情吗，那么紧张？”
“有人来了。”卓尔坦看了眼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霍克，又连忙走到泽林身旁。“是杰洛特，他到弗坚来了。”
“什么，杰洛特？怎么回事？”
“他来寻找解除迷雾诅咒的钥匙……别问那么多了，我也说不清楚，和我来吧，等你见到他，你肯定就明白了。”
“没问题。”泽林放下杯子以及几枚钱币。“我们走。”
泽林和卓尔坦一起走向酒馆大门。他刚刚打开门，又听到了里面那义愤填膺的声音。
“为什么不肯公布萨琪雅到底是的什么毒？明明只要公布，就能真相大白，但偏偏他们就是不肯。他们一定怕一旦说了什么毒，就会有人站出来揭穿他们的谎言和阴谋！”戴着毡帽的农夫对新的听众说道。“好好动动你们的脑子，仔细想一想，这不是很可疑吗？他们不敢说萨琪雅了毒，也不肯请一个医生，却让女术士去给她解毒。不感觉这很可疑吗？”
“拜托，老兄。”
另一个刚刚从矿井里做完夜班回来的矮人猛灌了口啤酒。“告示牌上已经写好了，赛西尔镇长在布告里写出了昨天晚上是怎么解毒的，你为什么不去看一眼呢？”
“告示牌？谁能相信告示牌上写的就是真的？萨琪雅能和女术士一起串通好，就不能控制在告示牌上贴纸的人？”农夫张开双臂。“好好想一想啊，你这个石头脑袋的矮人，这显然就是一个阴谋。”
不过这一次没人来给他解释。
几个精灵和人类推开大门冲了进来。
“就是这个混蛋诋毁圣女！”领头的一名农夫指着戴着毡帽的人类。“就是他！”
“给他点教训瞧瞧！”
剩下几个人立刻挥着拳头冲了过去。
喝酒的矮人矿工换了个桌子，捂着一边的耳朵继续喝酒。过了好一会。他喝完了酒，打了个嗝，往另一边一片狼藉的地上啐了一口，拍了拍衣服，走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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