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兵败如山倒
“走这边，跟上。”如迷宫般的阴暗矿井，戴斯摩撑着法杖，大步走在队伍前方，后面跟随着十名骑士和他们的扈从，还有三十名武装步兵，以及十名负责掩护的弓弩手。“注意周围，跟紧我。”
一团微光漂浮在戴斯摩身前，照亮附近阴森的墙壁，将士兵的影子投射到上面。
“我们马上就能抵达弗坚，主人。”阿尔德堡的艾法德举着火把，走在队伍最前面。“放心，大人，这里不会遭到袭击，只有少数亚甸人才知道这条路通往弗坚内部。走出矿井后，距离三父城堡只有五十米。可以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这座矿井已经被废弃了几十年，就连这里的矮人都不知道，这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矿工手里买来的设计图。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叛军，这片矿井还有外面的山谷的工厂应该属于我，我的家族世代统治河边的三座渔村，结果那些愚蠢的渔夫都跑到弗坚来了。”
“你比你的同胞更明智，爵士阁下。”戴斯摩说道。“等陛下拿下弗坚后，你会得到一百户健康的农奴，陛下会允许你建立一个小镇作为你的领地。你的付出将得到回报，任何为国王陛下做出贡献的人都会见识到王室的慷慨。”
“为陛下效力是我的荣幸。”
“但背叛亚甸和弗坚没有任何荣誉可言，爵士。”
就在矿井出口的地方，两个身影站在原地，挡在了所有人面前。萨琪雅两手撑着剑，剑尖抵在地面上，挡住了去路。她身后，菲丽芭面色不善的盯着率领士兵走来的戴斯蒙。
“你在亚甸农夫的供养下才穿得上这身华丽舒适的衣服。”萨琪雅看着为戴斯蒙带路的艾法德。“但你却在战争背叛他们，投靠科德温。”
“是萨琪雅！”
“屠龙者！”
“啊，弗坚陷入危机，亚甸的圣女却一个人跑到洞穴，还和一个某些方面有问题的女术士一起。”戴斯摩脸上露出坏笑。“我懂了，你们是想临阵脱逃，顺便找点乐子？你找错了帮手，菲丽芭，我这里有五十名英勇善战的士兵，而你只有一个屠龙者。单挑是一回事，但被那么多人围攻是另一回事。”
“你在矿井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术士。”萨琪雅说道。“战争不是冰块融化，是激烈的化学反应。溃败的是你的军队，现在是抓老鼠的时间。”
“不管你怎么说，萨琪雅，享受你最后还能好好说话的机会吧。我的陛下对你很有兴趣，但他肯定不会喜欢你这条令人厌恶的舌头。你以为和这名女巫一起就能活下来？不，她保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
“你以为你可以避开所有眼睛，戴斯蒙？”菲丽芭向前走出一步。“从你帮助那个贱人逃走的时候，我就盯上你的法术痕迹了。作为一个无人知晓的矿井，这实在是一个合适的葬身之地，比如说叛徒。你认为你更强？哦，我不知道我们如何分出胜负，但你应该带上一支军队的。”
“我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我用闪电和冰雹摧毁你了的防御。但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戴斯摩眯起眼睛。“这是葬身之地，但这是崔托格的菲丽芭的死亡之所。”
戴斯摩挥了下手，身后的士兵立刻冲了上去，冲向萨琪雅。和一个实力莫测的女术士比起来，对付一个剑客更有胜算，更别说，能在战争抓住敌人的将军，足以称得上荣耀和功劳。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萨琪雅消失了，一头巨龙出现在他们面前。粗壮的尾巴甩了一下，两名骑士尖叫着飞了出去，撞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又反弹回来，落到地上，没了声息。另外五名骑士挥剑砍向巨龙的爪子，龙鳞坚如岩石，刀剑砍在上面，却无功而返。巨龙挥动利爪，狭窄的地方根本无处可躲，他们像被风吹倒的麦子一样，飞向半空，又如雨点般落到地上。剩下的士兵转身就跑，巨龙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生物。但他们跑不掉。巨龙张开嘴，炙热的火焰顺着狭窄的矿井喷了出去。追上了每一个逃跑的人。艾法德想要趁着混乱从巨龙身下溜过去，巨龙注意到了他。它张开嘴，露出像匕首一样锋利、尖锐的牙齿。随后是惨叫声，还有某种东西被压碎的声响。
“这是幻象！”戴斯摩大喊。“干掉女巫！”
一名还活着的士兵举剑杀向菲丽芭，正在念咒的女术士转动手指，亮橙色的闪电从手射出，带着滋滋声抽打在士兵的盔甲上。士兵就像是大锤击的西瓜一个，整个的炸开了。但这给戴斯摩争取了机会。亮橙色的光芒再次出现在隧道，但这一次是从突然出现在半空的椭圆形传送门照射出来。巨龙吐出半截尸体，看向戴斯摩的时候，后者从满是血污的地面上跳起，逃进传送门。菲丽芭冲上去，对着传送门念出一段咒语，比划着双手。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但接着伴随着传送门的踪影一同消失了。
巨龙爬到传送门消失的地方，矿井足够高，可对于它来说太小了。一阵光芒闪过，巨龙庞大的身影消失在烟雾，萨琪雅从里面走出来。
菲丽芭上下打量着对方。
“这算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真身，萨琪雅。”
“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萨琪雅反问道。
“没错，按理说幽冥素可以瞬间杀死一个普通人。然后在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身体上残留着某种奇特的变形法术的痕迹。”菲丽芭眯起眼睛。“但我不认为你是个女术士，我认识所有学习变形术的学徒和术士。所以在你醒来后，我问了你的真名，听起来像龙语。”
“我不知道现在人类还学习龙族语言。”萨琪雅哈哈大笑。“我只认识一个人类女战士，她和狩魔猎人泽林是朋友，她对龙族也有很多理解。”
“变形术和龙族有关，我必须学习它。不过和泽林认识的人了解龙不意外，他经常去瑟瑞卡尼亚，我记得沙漠国度的国教是拜龙教，那里有你的神庙吗？”
“没有我的。”萨琪雅摇头。“别问了，我们该走了。”
萨琪雅走出几步后，菲丽芭忽然说道。
“但我认为我之前就认识你了，当你作为一头龙的时候。拉·瓦雷蒂城堡曾经遭到一头龙的袭击，那时你正好在附近。那是你做的，对吗？”
“没错。”
“你为什么要帮助拉·瓦雷蒂的叛军？这件事太危险了。”
“我帮助的是亚历安。”萨琪雅转过身。“我帮助任何对抗暴政的人。泰莫利亚的国王要带着他母亲的两个孩子，却不愿意公开给予孩子母亲妻子的身份，将孩子从母亲身边带走，却不打算给予其母亲任何名誉上的补偿与安慰？亚历安站出来保卫他母亲的荣誉，这是正义的举动。”
“你不能援助每个王国的叛军，否则你最终会遭到整个北方王国的敌对。”
“暴行存在于每一个地方，我不能因为他们不在人类人为划分出的领土范围之内就对此视而不见。”萨琪雅说道。“如果我不能在任何地方都坚守我的誓言和荣誉，我又怎么能令弗坚和亚甸的人们相信我而不羞愧？我都不会相信我自己。”
“这是政治，萨琪雅。”
“这里没有贵族。”
菲丽芭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她叹了口气。
“算了，让我们以后再谈论这些事情。外面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你收拾。”
和弗坚的烂摊子比起来，戴斯摩正面临着更棘手的事情。
“谁杀了国王？！”
他捂着烧焦的右脸，环顾四周。身上的长袍破破烂烂，法杖更是变成了废铁，镶嵌在顶端的水晶只剩下炸裂后的碎片。周围都是一些受伤撤退回来的骑士，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亨赛特的尸体就躺在座椅上，附近都是卫兵的尸体。
“谁做的？！”
他再次大喊。
不出所料，没有回应。
“我们该怎么办，术士？”一名满身血污的骑士问道。“这肯定是弗坚的松鼠党派来的刺客！他们一杀过来，国王就被刺杀了！”
“我们要为国王报仇！”
“杀了这些该死的精灵！”
“先召集所有人。”戴斯摩深吸了口气，维持着抑制疼痛的法术。“先撤离战场，护送陛下撤退，撤退到之前的营地里去。”
“难道就不打了吗？！”一个骑士难以置信的问道。
戴斯摩愤怒的用法杖敲了敲地面。
“如果你想要去送死，我可以用传送门送你到敌人面前！现在所有人听我的，撤退到河滩上，先撤退！”
骑士们纷纷抬起头看向术士，从来没有国王遇刺后由术士接任指挥的先例。戴斯摩身上冒出一股电流。想到术士召唤暴风雨并且用闪电摧毁城墙后，这些骑士又把快要吐出嘴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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