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章帝国内的交易
“消息确认了。艾希蕾死了。”
艾希蕾死后的第二天，一张报告书就呈现在尼弗迦德帝都金塔之城最豪华的高塔。站在阳台上，不仅可以俯视帝都绝大部分地方，更可以将码头前的太阳之门收入眼帘。很少有人能体会到在如此豪华的高塔俯视一个工程学与魔法相结合的奇迹的感受，但在场的人，正是那绝少数人之一。
“毫不意外，是希拉德做的。”
十三个高背座椅环绕在红木圆桌前，圆桌边镶嵌着黄金与珠宝，每一个靠背上都雕刻着一个独特的标志。属于某个古老家族的标志，但每个标志都在一个更大的标志下面——镶嵌在倒三角的金色火焰，尼弗迦德商人协会。
“他做的很好。”声音来自于其一个桌椅，位于一个红狮子标志下。椅子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方形的传声器。“费兹奥耶斯泰兰男爵总是像在尸体上绕圈的老秃鹰一般绕着君王们打转，秃鹫放出去了，没有猎物，它不会回来。但我们亲爱的皇帝可不会喜欢这件事，维克瓦罗的阿纳兴家族失去一个重要的大法师，他们必须要考虑一下接下来要站在哪一边了。毫无疑问，恩希尔正坐在他的皇位上，盘算着这是来自什么地方的袭击。我敢说，这个精明的老混蛋正想着如何把我们连根拔起。”
“别忘了，支持他的古老家族还有一个。”第二个声音来自于有着三颗五角星的标志下。“陶森特，陶森特的亨莉叶塔家族，安娜·亨莉叶塔和恩希尔是表亲。”
“那只是个女人统治的家族，女人统治陶森特已经有近百年了。安娜女公爵是个天真的小女人，她不懂政治，只渴望和平和正义，很容易被操控。我们只需要做一点小事，在陶森特宫廷有几个盟友即可，不用去管她，真正重要的是另一个大法师，薇歌家族，那个该死的魔法世家。”
“芙琳吉拉·薇歌会被安上和艾希蕾·阿纳兴相同的罪名，派遣骑士，快马加鞭赶到陶森特，在恩希尔反应过来之前处决她。”这一次说话的人是个穿着淡绿色袍子的男人，他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盛满白酒的杯子，有节奏地晃来晃去。水晶灯的微光映照着杯子的边缘。“但皇帝会给我们那么多反应时间？除去支撑他的家族的大法师，是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所帮助，但我们必须安抚那只狮子。没有肉，它就会把饲养员当肉吃掉。”
“战争。”第四个声音来自于晶石投影。“恩希尔对辛特兰和平条约不满已久，他想要彻底吞并北方，他需要钱币来动员忠于他的军队，但他的国库空空如也。作为交换，商人协会将给予他动员三万名士兵的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三万名职业士兵，需要的金币能淹没恩希尔的宫殿。如果不接受交换，我猜他等到自然死亡都无法积攒起下一次出征的军饷。”
第二次大战期间，恩希尔征召了十五万名士兵。自从萨顿山之战结束到尼弗迦德军团再次跨过雅鲁迦河不过两年时间。为了筹集军费，皇帝用税收特权换取了高额的贷款。按照原本的计划，当军团彻底征服北方后，皇帝可以得到来自北方的移民税收，以及以诺维格瑞为心的高价值商业税。而商人协会得到的是之前被征服，叛乱不断，急需重建的南方诸国。
但帝国军团在布伦纳惨败，又被重新赶回到雅鲁迦河以南。如今，商人协会把持着国内绝大部分商业活动及多年的免税权。皇帝剩下的仅有帝都周围行省的帝国故地。
“召集所有忠于我们的将军。”一名消瘦的男人伸出胳膊，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挥了下手。“还有愿意为黄金而战的雇佣兵，做好万全准备。一头饥饿的狮子很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食物，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提醒恩希尔，遵守契约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我有些不明白，先生们。”这一次，说话是一名富态的老人，他的声音缓慢，但却充斥着力量。“辛特兰和平条约对帝国没有任何好处，北国佬公开宣称，说我们的帝国不过是一尊泥像，表面光鲜，一推就倒。给北方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和力量，对帝国而言是有好处的。但为什么，好绅士们，你们似乎对打破辛特兰和平条约了无兴趣？”
“因为在那场战争，真正获胜的人是我们，符里斯王子。您认为和平条约对帝国有害的原因是您仍然坚持相信过去那种，宣告胜利的方式是一个人挥舞着旗帜大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归我了！我赢了！’，不，王子殿下。我们并不这么想。胜利应该是这样的——失败方不得不从胜利方那里购买物资，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购买的，因为胜利方的物资更好也更便宜。这样一来，胜利方的货币会比失败方的货币更加值钱，而且胜利方也会对自身的化和制度更有自信。这，才是胜利。”
“当年和平协议是必须签署的，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签署，因为战争已经阻碍了商品流通，严重影响商业活动。但现在，北方诸国正试图组建一个联盟，一个可以阻碍更多南方商品流入北方的政治实体。发动一场战争，建立一份强有力的合同，废除经济封锁、报复性关税和贸易保护主义的实施。恩希尔想要一场战争，那我们就给他钱，让他去发起他的征服。而您的儿子，莫尔凡殿下，会成为军队的首领，尼弗迦德的首席将军。”
“我的儿子知道该怎么赚钱，知道该怎么让贵妇人被迷的神魂颠倒，顺便把身边的漂亮侍女弄上床，但是带兵打仗？他知道他不是那块料。”
“战争从来不是关键。让莫尔凡殿下成为将军，在军队待几年，等到推举新皇帝的时候，他就可以得到军队的支持。老兵都喜欢支持曾经作为将军的人，只需要像参议院常常进行的流程一样做一个演讲，允诺给予老兵更多的安置费和免税年限，他们就会大喊‘万岁’。”
符里斯王子没有再说话。
他已经可以预见，会有多少黄金从高塔下的太阳之门海港流淌而出，被扔进北方的沼泽和森林。
太阳之门下的船舶来来往往，日夜不息。
“藏在洞穴里的毒蛇准备出手了。”一个瘦高的黑发男子看着窗外说，他手握着一封信纸，放在桌子上的信封印着密报的印记。“他们杀了艾希蕾·阿纳兴。”
正在为皇帝的金杯倒满美酒的年老总管轻轻放下酒壶。
契拉克·爱普·格鲁飞德，卡希尔的父亲，同时也是皇家宫廷总管和达恩·迪弗拉的领主，深深的低下头。他的妻子是艾希蕾的侄女，维克瓦罗女公爵的表亲。
“契拉克，写一封信，送到禁卫军营地。”
管家立刻取出笔和固定在木板上的纸，站直身体，等待命令。
恩希尔把视线从窗边移开，背着手在窗户和桌子间来回踱步，沉默了一会。
“传达我的口御。这条命令必须立刻加以执行，命令如下。派遣最优秀的士兵，骑上最快的马，立刻赶到陶森特公国，逮捕女术士芙琳吉拉·薇歌，但不准动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伤芙琳吉拉一根毫毛。期间如有人试图阻拦逮捕、或并未持有皇帝命令而逮捕女术士，即被宣为有罪，禁卫军有权以叛国罪处决他们。”
“遵命，陛下。”
契拉克将写好的信纸取下来，弯腰鞠躬。
“以及，给北方的辛西娅一封口信。”恩希尔抬起手。“尽快解开洛穆涅的秘密，将必要之物带回来。狩魔猎人已经抵达那座城市，不要节外生枝，收集后尽快返回帝国，将样品送入医学院进行实验。”
“遵命，陛下。”
契拉克不知道样品所指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帝国魔法学院在医学方面，和研究疾病疫苗与解药相比，他们更擅长人体实验和解刨。他也不想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北方、古老、巫术，这三者加在一起一定是可怕的东西。
真正知道样品是什么的，恐怕只有恩希尔皇帝和女术士辛西娅。
只是，这封信本应该早几天抵达洛穆涅。
如今，辛西娅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两名为即将出发解开地下秘密而感到兴奋的教授，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要这两个看起来只知道读书教书的北方人去找几个能打的帮手，最好是会用剑而且不会看到怪物就吓尿裤子的战士，结果谁会想到
“告诉我，辛西娅。”阴暗的下水道入口处，泽林将手搭在剑柄上，盯着面前的女人。“给我一个不现在就把你抓起来的理由？作为一个和弑王者有关的间谍，你还敢来到洛穆涅，我必须承认你很有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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