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章偷梁换柱
“这不是玩笑，泽林。”
罗契神色严肃。“指控尼弗迦德军队即将入侵，这意味纳塔利斯必须将驻扎在维吉玛稳定局势的军团转移到南方的雅鲁迦河前线要塞。士兵集结，仓库调集粮食，安排后勤补给路线，征调农夫，分配装备，这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旦军队出发，就不可能再忽然召集回来。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情报？我必须立刻安排人手确认。如果是月一号，剩余时间不多了。”
“在尼弗迦德，我有几个朋友。嗯，在我去南方接受委托时，那里还不叫尼弗迦德，那里叫南方诸国。我认识了几个朋友，其有一个告诉我说，他在军队里有个兄弟，告诉他早点回到南方，不要待在雅鲁迦河附近做生意了，因为那里马上就要打仗，具体时间是月一号。所以他也给我送来了消息，希望我到南方去，以防被战争波及。”
蒂莎雅不希望泽林将术士可以读取并修改记忆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有极少数术士可以做到。她可以，法兰茜丝卡可能也能做到，不过很难像蒂莎雅这样做到尽可能令人难以察觉。术士教团有这样的法术，但艾瑞图萨学院和班·阿德学院早已不在向外教导这样的法术，以防引起人们的恐惧。
“可信吗？”
“罗契，如果这件事是假的，泰莫利亚承受的起伤害。但如果是真的，泰莫利亚能在尼弗迦德的突袭下坚守多长时间？”泽林反问道。“我不会拿我的名誉来冒险。但泰莫利亚这件事是否值得你拿名誉来冒险？罗契，你和我都清楚，弑王者极有可能是尼弗迦德在背后指使，你难道会认为，尼弗迦德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他们凑巧发现帝国情报局手下有一群无所事事的杀手？别忘了，上一次，尼弗迦德在战争开始前刺杀了维兹米尔二世。”
“该死的，去年的政变几乎干掉了塔勒手下所有的特工和情报人员！”罗契愤怒的跺了下脚。“你还记得去年雅妲公主面前的红人吗？那个尼弗迦德来的威特伯爵。”
“我记得，他假冒弗尔泰斯特的命令，差点杀了塔勒。”
“对，那个狗娘养的差点杀了塔勒，但塔勒的一些手下就没那么好运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培养出能到尼弗迦德南岸去的间谍。不，实际上，要是间谍人手足够，陛下就不至于等到那群天杀的叛徒在拉·瓦雷蒂集结军队时，才发现他们想要背叛。”罗契像是在抱怨，不过这也的确让人忍不住这样做。连续两年时间，泰莫利亚不仅没有在上一次南北战争的损耗恢复过来，反倒在各种各样的灾难愈发衰落。“你说的对，泰莫利亚承受不住新的损失。”
如果消息是虚假的，那么泰莫利亚的损失在于将维吉玛附近的驻军调动前往雅鲁迦河沿岸要塞的军费。但如果消息是真的，而泰莫利亚没有提前做出反应，损失的恐怕不仅仅是军费。
“……所以这一次，他们选择刺杀最接近前线的两个国家的国王，泰莫利亚和亚甸。”罗契垂下眼睛，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愤怒。“一旦亚甸与泰莫利亚陷入混乱，就没有人可以抵挡黑衣人跨过雅鲁迦河。我就知道和黑衣狗讲协约根本没什么意义！你说的对，我才不需要什么名誉。月一号？我要去警告老纳塔利斯，如果提前布置防线……这就够了，军事方面的事情交给元帅去考虑。泽林，要是尼弗迦德人真的在月一号发起攻击，等我们打断他们的脊椎，再一次把他们赶回雅鲁迦河以南的时候，我一定请求陛下授予你一个泰莫利亚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最大奖章。”
“奖章就不需要了，但坏消息不止这一件。”泽林严肃的说道。“弑王者，我找到他了。”
废弃广场——
古克萨特盘腿坐在地上，望着面前监视他的人，一言不发。
那个被称为安格的男人在外面买了一份饭，带回来分给其他几个人吃。弩手一直盯着古克萨特，两眼不离。猫学派狩魔猎人的视线扫过一座没有房顶，只剩下外墙的建筑，建筑二楼的窗口一名藏在墙壁后面的人正探头探脑的盯着下方的其他人。他的视线接着移动到另一旁坍塌的围墙，碎石下面的阴影隐约可以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布伦明面上留下了一名负责发信号的监视者，但实际上却在其他地方留下了更多的暗哨。
“内，你不来吃一口？”
“不，要是布伦知道我没有一直盯着这个混蛋，他会把我的肠子抽出来然后吊死在树上。”弩手的手臂有些颤抖，他的话不像是开玩笑。“再等一个小时，布伦答应会有三个人轮换着来看守这个……狩魔猎人。”
“这个变种人有那么可怕吗？”
“巴克尔，你们才加入不久，最好别让布伦听到你们敢说变种人和怪胎这两个词。”正在大口吃着一条烤鱼的安格抬起头，连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你们不知道，布伦把每个敢叫他变种人和怪胎的家伙割掉了舌头。曾经他路过一个村庄时，村庄里的人叫他变种怪胎，还对他吐口水，让他滚蛋。第二天，他就带人包围了那个村庄，把辱骂他和对他吐口水的人都杀了，尸体吊在路边吊成一排。还活着的人全都卖给了奴隶商人。你们要是想死，别和我们站在一起说这两个词。”
巴克尔吞了下口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起来这几个字。”
“最好把它们从脑子里扔出去。”
古克萨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作为一个狩魔猎人，他可以几天几夜不进食，手的水袋也足以让他坚持下去。他的目光放在远处的塔楼上。那名绑架女人质的匪徒依然坐在上面，无聊的打着哈欠。被捆在椅子上的女性似乎因为恐惧和精疲力尽，歪着脑袋陷入了昏迷。
忽然，古克萨特的眼闪过一丝惊诧。
随后，他很好的掩盖了目光，像是困倦似的，闭上了眼睛。
高塔上靠在墙壁打着哈欠的匪徒忽然被一双从后面伸出的手抓住，一只手揽住腰，另一只手捂着嘴，一下子将他从边缘拉回后来的螺旋楼梯上。慌乱，匪徒想要拔出腰间的匕首，但后面的人速度更快。当他将手放在腰间的瞬间，一块砖头就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匪徒两眼翻白，倒在地上，鲜血从头套渗了出来。
霍克扔下匪徒，快步走到塔边，摘掉被绑架者的头套。
“哦，你不是那个学徒吗？”玛丽安意外的挑起眉毛。“作为一个施法者你居然会被绑架？”
“……”菲莉霞·柯立的妆容早就在挣扎和泪水弄花了一脸，她震惊的看着玛丽安，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愣着了，快，趁他们还没发现之前。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
“把你这身衣服脱下来，我给你带了另外一套衣服。把你的衣服给我，然后悄悄离开洛穆涅，否则他们往这里看的时候会发现不对劲。该死的，快点，别犹豫了。”
“就，就在这里？”
“当然，我们两个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快一点。”
很快，霍克换上了菲莉霞的吊带长裙，而菲莉霞则穿上霍克提前带来的一套女性衣服。
“……你们施法者的衣服都这样暴露吗？”霍克脸色纠结的垂下头，看着上半身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肤。“你们真的是施法者吗？”
“是啊，既然漂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美貌遮掩在宽大的长袍和头巾后面呢？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想方设法遮遮掩掩。”菲莉霞扯着衣服，这身衣服对她来说不怎么合身，有些偏小。“谢谢你救了我，你认识我吗？”
“没错，一个狩魔猎人让我来的。但没想到会是你。”霍克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脸颊，把自己的长枪藏在椅子后面，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拾起刚才扔在一旁的头套。“你最好立刻离开洛穆涅。这里太危险了，你这样的学徒不适合继续留下来。”
“为，为什么？三天后我就要参加术士毕业考核，我要是走了……”
“你的性命更重要，快走吧，没看到已经有人敢于直接绑架术士了吗？三天后，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霍克用匕首在头套上刨开两个小窟窿，然后戴在头上。“快走，如果三天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结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错过了术士考试，我就去找那个狩魔猎人，让他帮你向你的院长求情，好吗？”
“好的，我这就走。”菲莉霞在霍克的话语感到了某种紧张感。“你，你也小心啊。”
“我没问题。”霍克摆摆手，示意菲莉霞可以离开了。
等菲莉霞离开后，霍克坐到椅子上，就像被绑架者一样。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高塔上，洛穆涅的景色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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