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心的距离
“托尔·提夏？地精自治领？”
“没错，地精的山脉。”
地精是类人种族的一种，和矮人、精灵一样，地精和他们同为大陆上最古老的种族。地精比矮人更加矮小，但在个性上却比矮人更强悍且活泼，因为有着较尖的鼻子，让他们很容易从矮人和半身人之被辨别出来。其细小而灵巧的双手给予了他们在工匠造诣上无与伦比的天赋，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才华的工匠、优秀的铁匠和炼金师，他们发明了各种机床和炼金术，制甲锻剑的手艺甚至超越矮人。
“地精会允许我们在那里建造新的城堡吗？”
“杰洛特有一个地精朋友，珀西瓦尔·舒赫巴特。他就住在托尔·提夏。说不定，我可以拜托他帮忙牵线搭桥，和当地的地精大工匠取得联络。谈一谈，我会尽量想办法说服当地的地精允许我们在那里建一座城堡。而且，托尔·提夏山脉和玛哈坎隔着雅鲁迦河相对，山脉左边山脚下就是陶森特，那里的环境很好，比较安全，战乱影响不到陶森特。”
这也是泽林所考虑的一个问题之一。
古克萨特说南方已经开始排斥非人类，主要指尼弗迦德故地，包括爱托里亚、尼弗迦德、维克瓦罗和吉米瑞亚四个行省，这是尼弗迦德成为帝国之前的故地。然后就是梅契特、艾宾、马提那这些南方诸国。这些地方经常爆发叛乱，他们归于帝国的时间并不长，相对来说，帝国的法律很难影响到南方诸国故地的每个角落，最后，就是辛特兰、陶森特和安格林，在十多年前它们还属于北境诸国的一部分。在这些地方，帝国给予了他们很高的自治权，并且保留当地王室成员继续统治，只是爵位从国王降为公爵。相对来说，保留王室统治的地方要比其他被征服的地方平稳的多。离开玛哈坎后，这更适合作为一个学院基地。
毕竟巨龙山脉太过偏远，托尔·提夏正好在一个交通要道附近，毗邻雅鲁迦河。而且，由于战争导致人手短缺，帝国开始试着在辛特拉实行较为宽松的非人类政策。这对泽林他们来说是个机会。
“我明白了。”乔治点点头。“你的确挑了个好地方。嗯，我尽快准备，通知其他人。争取在一个月内解决问题。那你呢？”
“我？我留下来。”泽林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以后……如果有人找狩魔猎人泽林，你就说，他去瑟瑞卡尼亚了，去拜访那里的飞狮学院，一直没有回来，你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我会留下来，毕竟，传送门还要看守，而且，我又不能真的凭空制造一个人出来。要有人扮演这位柯维尔商人，否则，他们肯定会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人们就会发现，狩魔猎人们也不喜欢尼弗迦德人，所以在尼弗迦德人来到之前就想办法把城堡转手卖掉去了其他地方。真正和尼弗迦德人有联系是个柯维尔人。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前几天狩魔猎人不让任何前来求见的商人进入，因为这件事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过是暂住在这里，马上就要走了。
乔治想了想，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给泽林倒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
“兄弟，你为狩魔猎人这个职业做了太多了。等到托尔·提夏，我一定要请一个画家，画一张关于你的壁画。”
“不，这只是补救，而且……我记得凯尔莫汗有一张关于你的壁画，圣乔治屠龙，只要别把我画成那样就好了。”
说着，他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别提了，那是第一次对付类龙种。一只石化鸡蜥在道路上袭击商队，我当时还以为是条龙，于是就像骑士小说里的主角一样骑着马冲上去了。结果我只是走运，那只石化鸡蜥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商队里的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我骑着马从后面冲过去，正好一剑砍断了它的脖子。结果我也不知道，他们居然把我当成屠龙者，还为我编了一段歌谣。”
“但你现在可是真正的屠龙者。”
“啊，还是差点死掉的屠龙者。巨龙一点都不好对付，而且那时候我的银剑还坏了，用钢剑对付一条龙真的是麻烦。希望下一次如果有人给我画壁画，一定要画的好看一点。不过说真的，兄弟。我认为这件事是可行的。为做出贡献的狩魔猎人，或者留下英雄事迹的狩魔猎人在学院竖立雕像，描绘壁画，让以后的狩魔猎人学徒可以知晓，他们的前辈究竟做出过多么伟大的事情。做出过贡献的人，不应该最后死在荒郊野岭，事迹无人知晓，只留下一个不知道多久就会消失的变质传言。”
泽林沉思着，点点头。
“你说的对。乔治，等到托尔·提夏后，学院的事情就要由你来全权负责了。我……不能再经常和你们接触，不能让人起疑心，至少要等到十多年后，人们把这场战争忘记再说。我剩下的宝藏建造一座新的学院没问题，到时候，你带着这笔钱，去托尔·提夏就好。”
“我明白，泽林。我明白。”
说着，他们又倒满了一杯。瓶只剩下一半的红酒。
“泽林，有件事我希望你知道，别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乔治单手端着酒杯说道。“也别把什么事，什么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没那么多错，有些事情也不需要你去承担。”
“我知道，乔治。我没有把那么多事放在心上。”
泽林点点头。不过乔治看得出来。他只是说说而已。
花园，法兰茜丝卡抹了抹眼角。忽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站在面前。注意到法兰茜丝卡抬起头后，她坐到精灵对面的岩石上。
“需要手帕吗？”
玛利亚平静的看着法兰茜丝卡。后者撇过眼去。
“不需要。”
“感觉委屈？”
“不。”精灵摇摇头，她抬起眼，眼角微红。“你是来嘲讽我的吗？”
“我没有这个喜好。”玛利亚右腿搭在左腿上，身体微微前倾。“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法兰茜丝卡没有说话。
“因为你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考虑和百花谷有关的计划是否有漏洞上了。”玛利亚缓缓说道。“如果你拿出为精灵未来考虑的精力的十分之一，来考虑你想为狩魔猎人做的事情，就不可能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想一想，如果有一个人，一个你的宫廷的人，去和北方达成协议，干掉你帝国好几个总督，还让帝国一个前线军团陷入混乱，然后在协议结束的时候，顺便说了一句，有几处精灵领地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北方的军队不允许攻击居住在那里的精灵，那么当尼弗迦德人来的时候，你认为帝国军会做什么？而当你知道，你的精灵子民可能会因此死在尼弗迦德人的绞刑架上时，你会对那个人做什么？”
法兰茜丝卡依然沉默，她抓着发皱的裙摆，一言不发。
“你如果想对一个人好，你应该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而不是在完成你的事情后，拿出一点空闲或者随手留下的东西，当做礼物。”玛利亚说道。“他让你帮忙做一件事情，对吗？指明你的合作伙伴是一个柯维尔的商人，然后表面上和狩魔猎人断绝关系，过一段时间后，你再到这座城堡来，和那位入住的柯维尔人见面。伊妮德，他这样称呼你，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嗯……”
“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明白，他拥有金山般的财宝，但仍然要做一个到处游荡狩猎的猎人。为什么不选择成为一个王公贵族呢？他本来就是一个贵族，这身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按理说，每个人都想要生活的更好，住在更好的别墅里，享用更多美食，等待领地里的臣民将贡品奉上。我想让他在未来的北方成为一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领主。他为什么不愿意呢？一个风餐露宿，会被农夫恐惧唾弃的狩魔猎人难道真的比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更好吗？我想让他和我站在一起，我们可以联手统治北方。就算他不愿意处理政事，我可以解决所有麻烦，他只需要享受荣华富贵即可，这是他应得的生活。”
玛利亚静静的听着。
“我记得我们当年见面的时候，他手里只剩下几块干面包，还要一块发酸的兔肉干。他是个好人，所以赚不到多少钱。年前，他刚刚得到城堡的时候，还要在风雪爬到城堡顶上清理积雪，待在阴冷的房间里靠烈酒取暖。现在我成了国王，我想让他也过上宫殿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吃着面包和卷心菜，安稳不了几天就要到处奔波。我想……想要他站在我这边，我们应该一起享受未来……”
听完之后，玛利亚把手放在精灵的手背上。“伊妮德，你知道泽林不喜欢政治，他讨厌这些。他也知道你肯定无法脱离政治，因为你需要。”
“我知道，但是……”
“他从未想过改变你，你又何必改变他呢？”
法兰茜丝卡怔住了。
轻风卷起的花香，萦绕在花园的枝叶间。一阵风吹过，只留下哗啦啦的声响。
他希望你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好，而你为什么不能尊重他选择的道路呢？
玛利亚收回手。“他是个心软的人。你认为他的安排是在赶你走？暗示让你自己滚出去？如果是的话，他就不会让你一段时间后再回来和柯维尔人见面了。他想要给你一段时间，也给他自己一段时间，你们互相给彼此留出一些空间来。这是个机会，你可以先回去，好好把百花谷的事情，把精灵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把所有的心思都收回来，好好考虑一下，他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然后，你再回来和这位柯维尔人见面。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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