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军情七处
与繁华的贸易区、圣洁的教堂广场相比，旧城区则显得安静的多。红色屋顶的房屋整齐的耸立在街道两侧，居民门前杂物箱堆积在门前的台阶上，吊挂在门栏上的油灯只剩下干枯的灯芯，几个抓着玩偶的孩子互相追逐着，从狩魔猎人身边跑过。一只趴在窗台上的花斑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远处猪与哨兵旅店的外墙上残留着烧焦的痕迹。
“就是这里。”
走过猪与哨兵时，奥蕾嘉对着店门伸出手指。“这就是恶魔留下的痕迹。它们还没有制造更大的损失，但是找不到罪魁祸首，人们就会开始怀疑，互相猜忌，担惊受怕，恶魔最喜欢做这种事情，当人们开始怀疑自己的邻居时，很容易被恶魔蛊惑。愿圣光保佑他们。”
泽林撇过头，看向焦黑的旅店大门，里面同样一片狼藉，几名工人模样打扮的男人正在里面清理烧焦的家具残骸。
“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人在旅店里召唤出几只小恶魔，让小恶魔放火？”
“初步结果来看，的确如此。待宰羔羊的术士们正在想办法研究法术的来源，以求尽快追踪到施法者的下落。”奥蕾嘉的蹄子踩在石板路上嗒嗒作响。提到术士的时候，她的眉头难以察觉的微微皱起。“虽然不能强求一个进行调查的人加快速度，但他们的调查方式未免太过缓慢。只希望在他们调查出结果之前，不要再出现新的一起恶魔袭击事件。所以，希望你能配合理解，特殊时期，我们德莱尼人比人类卫兵更了解燃烧军团的手段。”
德莱尼人。
泽林注意到对方话语提到的一个名词。
无论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种族名词，他看来可以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与她类似的智慧生物。
想要表现的自然一些，就必须注意收集人们话语的任何一丝线索。根据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如果他表现出对德莱尼人一无所知的模样，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被一群人当做傻瓜。他是来想办法赚钱的，不是来丢人的。
“我明白，我明白。”泽林摆摆手。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太阳还没升到间位置，时间还早。“出于好奇，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术士是怎么进行调查活动的？啊，仅仅是出于好奇，我在我的家乡，有时也会接受一个类似于侦探的工作。虽然大部分只有寻找失物，找到在森林里迷路的村民。”
“我不是术士，也绝对不会和恶魔和邪能打交道，只有死掉的恶魔才是好恶魔。它们唯一的结局就应该是被圣光烧成灰。”奥蕾嘉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泽林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真的有一只恶魔出现在她面前，她会立刻用她的圣光将对方变成一堆灰烬。“我们在等待术士的消息，他们没有不将找到的线索告诉我们，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调查。他们是邪能的专家，经常和恶魔打交道。”
“知己知彼？”
“你可以这样说。如若他们没有被恶魔诱惑堕落的危险就更好了。”
奥蕾嘉的目的地在旧城区深处，一座白色大理石围墙后面，两座双城大厅坐落在城边的山脚下，被一道石墙和城区分隔。
“在这里。”石拱门前，奥蕾嘉转过身，对泽林伸出一根手指。泽林连忙停下脚步，德莱尼人的平均身高要比人类高一些，狩魔猎人自认为身高在人类算是高的，但站直身体有一米的奥蕾嘉忽然停下，差点让狩魔猎人撞在那对盘角上。
“到了？”
“没错。你第一次到这里来，我提前警告你，不要左顾右盼，不要试图打听消息，不要主动询问问题，更不要想拿走什么东西。军情七处的人有一套自己辨别恶魔间谍的手段，你不会希望他们将这套办法应有在你的身上。”
“军情七处？”泽林挑起眉毛。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是处理小偷小摸的地方。“我还以为这事归城市卫兵管。”
“城市卫兵处理不了恶魔，根据命令，我们抓住和恶魔有关的人后，就要带到军情七处，交给这里的特工审讯。”
“等等，我刚才还是人证，为什么现在就变成和恶魔勾结的人了？”
“不是你，是另外两个，你只需要接受圣光洗礼即可。”奥蕾嘉歪了下头，指向另一边，两名穿着笔直黑色衬衫的男人押送侏儒和人类女人走进大厅里。“连续一星期的时间，每天都能在街道上看见宣扬燃烧军团和末日降临的传单。还好他和你交谈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这是一星期来，我们第一次抓到人。我相信城内肯定还有许多他们的同伙，一定要将幕后主使和印刷传单的据点找出来。否则一想到有一只恶魔和它的走狗隐藏在暴风城，我就寝食难安。愿圣光庇佑我们所有人。”
军情七处。
泽林打量着这座坐落在城角不起眼的两层楼。奥蕾嘉走进去，一楼大厅里有几张桌子，穿着长袍、皮衣或者铁甲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张张桌子前，低声讨论着什么，对着桌面上的件指指点点。大厅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着另一名男性德莱尼人，宽阔的肩膀和接近两米的身材让他在众多人类显得鹤立鸡群。
德莱尼人正看着一本书，注意到奥蕾嘉走进来，他合上书，推开椅子站起身，下巴上的细小触须微微摆动。
“奥蕾嘉，你回来了。”
“塔姆拉，为这位人类进行圣光检测。哦，放下你的锤子，他的嫌疑非常低。”
看着塔姆拉下意识要拿起放在桌面那把一米半长的双手锤，奥蕾嘉连忙说道。“今天我终于抓到几个散发军团传单的人，特工们正在审讯，这位正好被军团走狗缠上，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进行检测，没问题就放他走。”
“没问题，不过，奥蕾嘉，你的胸甲是怎么回事？”塔姆拉皱起眉头，他抚摸着脸颊下的触须，就像人类抚摸胡须。
“虚灵的技术。”奥蕾嘉两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转了个圈，骄傲的扬起下巴。“金光闪闪的盔甲才配得上圣光的祝福。”
“并且让你在战场上变成一个活靶子。”塔姆拉重新坐下身。“你刚刚得到圣光的回应，首先要做的是应该是对圣光敞开你的心扉，而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是你的内心，圣光不会青睐一身盔甲。”
泽林左右看了看，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只有几名路过的特工好奇的瞥了他一眼。两名德莱尼人又开始谈论他们的圣光，塔姆拉不停的教导和训斥，奥蕾嘉时不时反驳几句，但最后，过了十多分钟，奥蕾嘉有气无力的低下头，尾巴也无力的耷拉在身后，垂头丧气的坐到一旁的角落里，背对着大厅，答应回去虚灵商店将身上的幻化效果取消。
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塔姆拉才转向泽林。“请跟我来，人类，不要紧张，你很快就能离开了。”
泽林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快点，我还准备去英雄谷呢。”
一名身着飘逸的白色长袍的红发年人待在军情七处的二楼，他握着巨大的蜡烛，泰然肃立。塔姆拉指示泽林站在牧师面前的空地上，牧师闭上眼睛抬起手，一股微弱的金光在引导下从身体汇入手掌，又消失在天空。几秒过后，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光柱笼罩在狩魔猎人身上。最初温暖，继而灼热，随后又变成一股热浪。仿佛在炎炎夏日站在毫无遮挡的空地上，又过了几秒，炎热感褪去，只剩下某种舒适的温热，宛如冬日靠在壁炉旁小憩。
牧师睁开眼睛，揉了揉眼角。
“结束了？”泽林问道。
“没错。”牧师搓了搓手。
“我可以走了吗？”
“请稍等一下。”牧师走上前，拍了拍塔姆拉的胳膊。“塔姆拉，过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谈一谈。”
“喂。”泽林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牧师。“别告诉我，你们调查我，我还需要交钱？”
他身上真的没钱。
不是没有黄金，而是没有这个世界通用的货币。他不希望到最后拿出一枚任何人都不认识的金币，私铸钱币在他的世界里是死罪，估计在这里也不会有多少差别。任何一个地方的统治者都不会愿意看到人们私下铸造钱币，这代表他们已经失去对有价值的事物的实际控制。
“不，先生，你可以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嗨，我还赶时间呢。”泽林莫名其妙的看着走出去的守备官和牧师。“从这里到狮鹫兽栏需要走多远？”
他们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泽林深吸了口气，坐到刚才塔姆拉的位置上，随手拿起那本书翻看起来，但目光放在了附近的窗户上。他不想和任何人起冲突，并且会配合调查。但他对任何负责处理情报的人都没有多少好印象。有必要的话，他要考虑该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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