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五十二章经验主义

暴风城仍然处于宵禁状态。

        自从假肖尔返回暴风城后，他便以安全为由，下令暴风城重新进入宵禁状态。

        两名全副武装的暴风城卫兵提着油灯与单手剑，沿着运河旁的街道巡逻。等到他们走过后，泽林才从草丛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迅速走出来，躲进路对面两座房屋之间的小巷。

        很快，又一队士兵从相反的方向走来，走过小巷时，一名士兵按照惯例举起油灯，扫了一眼小巷内的阴影，才继续向前走去。

        今天下午，泽林原本计划去见塔姆拉，这位德莱尼守备官非常可靠，而且德莱尼人和恶魔永远不会是一路人。说不定他可以帮助狩魔猎人秘密会见安度因。但暴风城的防备程度比泽林预想的更为森严。当奥蕾嘉见到塔姆拉后，一直有些脸孔跟在他们身边。也许他们会更换不同的衣服，换上不同的帽子，不过泽林进入暴风城后，一直在留意奥蕾嘉身边出现的面孔。稍稍对比，他便能在镶金玫瑰和圣光大教堂附近看到相似的人物出没。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会暗跟在奥蕾嘉身后的原因。

        他告诉德莱尼人，自己会在闪金镇停留一段时间，让她先回到暴风城。为了让奥蕾嘉忽然回到暴风城变得更可信，他还在达拉然法师的帮助下特意返回暮色森林，询问麦克道尔牧师和莎拉是否需要带一封信送给暴风城的安度因王子，或者圣光大教堂的主教们，汇报当地情况。当天，他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这封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并非他无法相信莎拉和麦克道尔，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着外面巡逻卫兵走过时的脚步声，泽林屏住呼吸。他必须在明天日落之前秘密会见安度因。然后赶往靠近藏宝海湾外的一处海岛，与无冕者汇合。无冕者们正在调集资源，想办法渗透进破碎群岛，营救真正的肖尔。在离开达拉然之前，苔丝通知泽林，他们会在三天后破碎海滩外，一座有破碎雕像的海岛上与他见面。

        据说那座海岛曾经是海巨人的巢穴，不过后来黑水海盗干掉了上面的海巨人，还将里面的宝藏搜刮一空。

        “我们一定要搜查小巷吗？哦，这该死的垃圾气味，总有人将垃圾扔到箱子里或运河里。”

        忽然，一名士兵的声音传入狩魔猎人的耳畔。“我很不喜欢到这些小巷里。”

        “我也认为没必要，这里靠近皇宫，谁能在暴风要塞附近的房屋小巷里弄阴谋？”

        两名士兵一边交谈着，一边走进小巷。

        “但是军情七处的人忽然要求巡逻的时候，必须检查每一个角落和被阴影覆盖的地方。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哈德蒙将军认为，圣光大教堂协助我们巡逻的圣骑士能侦查邪恶，军情七处的那群人还会要求我们搜查房顶。”

        消息泄露了？

        泽林微微皱起眉头。他的计划是想办法潜入暴风要塞去见安度因。他知道这种方式实在是太过危险而且似乎不怎么靠谱，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摄政王子面前，卫兵肯定会将他当做恶魔刺客。不过这是在考虑过安度因的性格以及在奥蕾嘉口了解过暴风要塞的大致结构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认识安度因，而且安度因知道他在帮助暴风城对抗恶魔，并且不只是一件事。他不清楚安度因是否像他过去认识的那些王子那样，对某些事情忘的很快，所以他告诉奥蕾嘉，在安度因询问的时候，可以尽量多说一些暮色森林的事情，或者卡拉赞地下墓穴内爆发的战斗。假肖尔不可能无时无刻不盯着安度因的行踪，只要找到机会，泽林就能完成任务。

        至于前往藏宝海湾的问题，泽林没有考虑太多，也许他可以骑着马赶过去，或者想办法在暴风城港口弄一艘船，实在不行就像在赛达斯追踪圣殿骑士团团长的时候那样，直接偷——或者说借用一艘船。

        “他不认为谁会在那么冷的时候趴在房顶上，而且就在暴风要塞的箭塔附近。”

        两名士兵低笑了几声，提着油灯走进小巷。

        泽林抬起头，看了眼上方两栋房屋房顶之间的缝隙。隔着拐角，另一边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听说了吗，艾泽拉斯联军遇到麻烦了。”

        “我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走过拐角，一边聊着天，手油灯四处摇动，检查角落是否藏着任何异常的东西。

        “我听说，是那些部落出了问题，结果导致国王陛下只能暂缓出兵，等待部落完成集结。好像是部落之前说好了派遣多少士兵，结果到了今天，抵达的士兵数量才只有原本计划的一半。”

        “你怎么知道的？”

        “一名军情七处的特工告诉我的，就是今天来向我们下达命令的人。”

        泽林四肢分别支撑在墙面上，将自己固定在小巷上方。看着身下的士兵走过，泽林深吸了口气，双手发力，一点点的将自己移动向上方的房顶。

        抓住屋檐边缘，用力将自己拉上去，泽林躺在房顶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这里是教堂区，屋顶大多矮小，他原本以为假肖尔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法师区，而非遍布圣职者的教堂广场。一个恶魔怎么可能会考虑一群有可能侦查到他真实身份的人。只是现在看来，假肖尔似乎对此没有任何顾忌。要么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要么他胸有成竹，就算站在圣光大教堂的主教面前都有把握不会暴露身份。泽林更倾向于后者，他宁愿将敌人想象的更加强大，也总比在遇到更强的敌人时被打一个措手不及要好。

        趴在房顶上，看着高低不平的淡黄色砖瓦房顶以及远处耸立在山坡上的暴风要塞，泽林在脑海规划着接下来的路线。直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将他从思绪拉回。

        “立刻举起你的双手，放在我能够看到的位置！”天空，一个黑影越来越大。泽林睁大眼睛，借助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一名天空巡逻的狮鹫骑士骑着狮鹫俯冲而下，狮鹫背部的矮人举起战锤，指向泽林所在的位置，嘶哑的嗓子大声叫喊。“报出你的身份，小偷！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战锤！”

        这时，泽林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过去他潜入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出现过天空的巡逻兵。如果有飞行骑士在天空巡逻，没有任何遮挡的房顶反而可能是最不隐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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