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六十章私下交易
泽林大步走过街道，阿尔泰娅走在最后面，单手按住腰间剑柄，时不时看向身后，塔姆拉推着奥蕾嘉尽快前进，后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四周，但步伐却丝毫没有停顿，在兄长的催促下，她小跑着跟在泽林身后。街道上的人不多，泽林不用担心撞到什么人，不过这也意味着没有足够多的人为他们提供遮掩。他希望是他猜错了，那不过是一个路过的行人，但他绝对不能去赌这点可能性。
暴风城港口，大小各异的三桅帆船、拖船、渔船、双桅商船停靠在规模不一的码头泊位。港口位于城市下方三十多米的山谷内，左右两侧分别有通往下方的阶梯，厚重整齐的白色大理石砖块堆砌在山谷断崖上，如伸出的双臂包裹码头，形成一处完美的避风港。两侧向下延伸的台阶每隔二十多级，便有一处平台，每座平台上至少摆放着三门火炮，瞄准着港口外的海面，全副武装的卫兵守卫着炮台，眺望远方。炮台环卫的峭壁央，代表乌瑞恩家族的巨大金狮雕像俯视着港口，展示着属于暴风城的威严与荣光。
“你的船在什么地方？”
泽林停下脚步，对阿尔泰娅问道。
“走这边，在靠近船位的位置，码头右边。”
走下石阶，码头分为一高一低两个平台，与石阶相连的第一层平台是一处狭窄的广场，许多水手、渔夫聚集在这里，广场边缘同样有许多卫兵和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瞄准港口，与高处的炮台遥相呼应，靠近峭壁的内侧停放着两辆攻城坦克。任何入侵码头的敌人恐怕都会意识到，暴风城港口无异于一座要塞，进攻这里的难度绝对不会比正面进攻城墙更容易。
第二层平台与栈桥相连，上面堆积着各种各样的货物，穿着麻布衬衣的工人扛着箱子与麻袋，将货物运到船只上或将船上的货运进港口仓库。最右侧是一处造船厂，工人们在脚手架上将木板钉在船舷上。巨大的龙骨铺在地上，十五名卫兵守卫着造船现场，阻止任何人靠近，造船厂顶部的木板房檐上依稀可以看到过去被纵火后留下的焦黑痕迹。
“你得罪什么人了吗？”塔姆拉对泽林低声问道。“暴风城内有敌人，你必须掩盖身份？”
“的确有敌人。”泽林看向上方的阶梯入口，他仍然没有看到追来的人。他只能希望军情七处的特工没有听清楚奥蕾嘉叫喊的名字，或者说，他们还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人。“先离开这里。”
阿尔泰娅走到一艘单桅帆船前，一名仆人对她弯腰鞠躬。
“你可以走了。”阿尔泰娅掐着腰，对仆人说道。“去陪我的父亲，他在教堂广场，这两天要去北郡附近的庄园。这艘船交给我就好了，我会过几天再回来。”
“遵命，小姐。”
仆人没有问任何问题，再次对阿尔泰娅弯腰鞠躬后，转身离开。
“上船吧。”阿尔泰娅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三人，大拇指指向身后。轻吁了口气：“看起来一切顺利。看，并没有人追上来，该死的，我是不是有些太过敏感了？我真不知道父亲要是知道我直接将裙摆撕开会有什么想法。泽林，你快弄的我和你一样神经紧张了。”
“小心总不会犯大错，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弥补。”泽林看向四周。“塔姆拉，奥蕾嘉，恐怕要麻烦你们了，先上船吧，到时候我会向你们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原本按计划，今天我就应该带奥蕾嘉返回秘蓝岛。”塔姆拉摇摇头。“圣光在上，你就像是在被恶魔追赶。”
“说不准呢......”忽然，泽林猛地闭上嘴。“你们快上船，我们得走了。”
远处的阶梯上，泽林隐约看到一些黑色的人影移动。这有可能是军情七处的人，虽然距离很远他看不清对方具体的模样，但直觉告诉他这是假肖尔派来的人。说不定他还无法确定具体情况，毕竟，有些事情假肖尔也不愿意弄到人尽皆知，联军尚未出发，他暴露身份无异于毁掉自己的计划。说不定，他可以借此，让假肖尔产生怀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来迷惑他的判断。
“没问题，我去升帆......”
“泽林，你怎么会在这里？”忽然，一个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出现在泽林耳边。泽林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穿着紫色长袍的乔瑟夫挤过工人和水手向他走来。“老天，军情七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今天上午告诉我说，要我在港口等着，如果有认识的人出现，就立刻通知他们。他们在找你，泽林。你要和我一起去见他们吗？”
远处，一队特工正在走下阶梯，他们的头领站在一座炮台上，向下眺望人群，像是在寻找什么。
船只甲板上，阿尔泰娅单手握剑，看着站在泽林身边的乔瑟夫，微微眯起眼睛。
泽林叹了口气，他拦住乔瑟夫的肩膀，转过身背对着石阶，以免被特工看到。
“没错，他们是在找我，但我不想被他们找到。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猜他们是想要招募你加入？”
“不只是这样。”泽林自认为对乔瑟夫有些了解。他很想取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力，虽然他有些实力，但单靠实力还不足以完成他的野心。“他们想要弄清楚那天晚上明镜湖，还有之前的调查究竟是谁的功劳。”
乔瑟夫意外的睁大眼睛。
“他们为什么还在调查那件事？那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关于那件事的私下交易只有他和泽林知道。他把报酬给泽林，而泽林把功劳让给他，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我怎么知道，我猜是肖尔回来了，他看过记录后有疑心。别忘了，我们那时肖尔还不在军情七处，他回来后可能会查看他离开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结果可能认为那段记录有问题。”泽林左手揽着狼人的肩膀，右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但我们可是朋友，我当然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你的前途，你也知道，虚报功劳在联盟里的处罚有多严重，更别说这是在军情七处。我不打算在军情七处内工作，他们的要求和我无关，我只想赚钱。所以这一次我回暴风城都没有和其他人说.....我是回来和一位公爵谈生意的。”
“公爵？”乔瑟夫惊讶的提高了声调。“你居然能认识一位公爵。”
“埃伯洛克公爵，我在夜色镇和她打过交道。”
特工跑下阶梯，领头的黑衣人伸手指向码头的各个方向，得到命令的下属立刻跑向不同的地方，开始搜查目标。一名特工还差点撞倒一位工人。
“现在我该走了，和公爵去一趟西部荒野，你知道，暴风城的贵族总有些特殊爱好，比如说在乡村别墅或者游船上谈生意。”泽林低声说道。他努力在脑海寻找合适的说法，不过这些说法就像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样，直接冒了出来。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必须要说谎才能解决的事情。而且，这并非什么坏事，这可能避免将乔瑟夫牵扯进去。他没想到肖尔会用这一招来寻找他的行踪，不过肖尔恐怕也想不到，乔瑟夫不仅仅是认识他：“当然，这件事就是告诉你，别告诉其他人。如果军情七处的人问起来，他们问我，我不会说见到过你，也不会说明镜湖的那件事有什么问题，就像我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如果军情七处的人找到你.......”
“我从未见过你。”狼人伸出一根手指。“你也没有回到过暴风城，我不知道这件事，根据我所知的情报，你还在达拉然做生意。”
“要是他们有人问似乎看到一个像我的人......”
远处码头上，一艘前往诺森德的船只升帆起航，桅杆上的铃声回荡在码头。
“我只看到有个佩剑的家伙坐船去诺森德了。上面好像有一个狼人战士。”狼人抬起手，在眼前搭起手棚。“哦，这艘船速度很快，去诺森德的破冰船速度都很快，他们追不上。”
泽林伸出拳头，和狼人的拳头碰了一下。
“我走了，下次有机会见面，我请客。”
“最好不要在暴风城内。”
“当然，达拉然的魔术旅店好了，那里的晚餐不错。”
说罢，泽林走上阿尔泰娅的游船。他走上甲板的瞬间，阿尔泰娅立刻收起木板，塔姆拉和奥蕾嘉帮忙拽起船锚。两旁的栈桥逐渐后退，游船消失在一艘艘停靠在码头的船只之间。游船不大，但很灵活。
码头上，两名特工没过多久就找到双手背在身后，在一座座栈桥间来回走动的狼人术士。
“乔瑟夫。”其一名特工对狼人出示身份证明。“你有没有看到狼人战士泽林出现在这里？”
“什么，泽林？”乔瑟夫挠了挠脸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不是在达拉然吗？前段时间我还听说他在夜色镇做了件大事，干掉一名亡灵巫师。”
“他没有出现在码头？”
“当然。”乔瑟夫拍了拍胸膛。“他可是我的朋友，他要是到暴风城来，我能不知道吗？我们是同族，他在明镜湖还帮助过我的调查，要是他到暴风城来，我肯定会在镶金玫瑰宴请他。你们知道他回来了？我没得到过消息。”
两名特工对视一眼。
“不，我们没有消息，但肖尔大师希望能见到他。如果你知道他返回暴风城的时候，请立刻通知肖尔大师。”
“当然，我得知任何关于他回来的消息，我都会立刻通知大师。”狼人微微弯腰，他双手捧在胸前，脸上露出一抹讪笑。“大师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找泽林？”
“没有。”特工摇头。“首领没有提起。你有没有见到过类似的人？”
“哦，这样啊。”狼人慢慢点头。“但我真的没见到过。你一定要说类似的人，也许是我眼花了，有一艘去诺森德的船上有一名狼人战士。不过我无法确定，因为那艘船起航时，我刚走到这里，只看到一名狼人战士上船，可能是冒险者或者商队的护卫。”
听到这个消息，特工深吸了口气。
“很好，感谢你的情报，乔瑟夫，希望你继续努力。”
接着，特工对身边的同伴招了下手，乔瑟夫看着其他特工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吹着口哨，继续他的巡逻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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