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一十五章种族利益

这将是一次伟大的尝试。

        艾达.艾敏望着摆放在圣殿内的传送节点。地上描绘着淡紫色的纹路，电弧顺着纹路流淌，汇入艾达面前的淡紫色圆环。圆环上方漂浮着与之对应的弧形，两座圆环上雕刻着细密的符，随着电光的游走，符随之闪耀。强烈的能量汇聚在符，飘溢出晶莹的粒子，随后又在失去足够的能力支撑后沉寂下去。

        传送节点的光芒成了圣殿内唯一的光线来源，时而闪耀、时而暗淡的电光将阴影投射在贤者尖细的下巴上。

        稳定的传送节点，来自虚灵的技术。虽然不像众界之门那样，可以直接转移整个星球的居民，但付出的代价却不像众界之门那样惨重。开启众界之门要付出长者之血的代价，也许是两到三名上古血脉失去力量，或者一名上古血脉牺牲。所有人都是为了种族的存亡，但这代价太大，上古血脉也太少了。

        混沌魔力顺着贤者的指尖汇入符。她必须弄清楚传送节点的运行原理，绝不可能让关乎艾恩.希迪存亡的技术掌握在一个异族人的手。也许这是白船之外，另一个可以承载艾恩.希迪寻找新世界的方式。许多世界都适合生物存活，但智慧生物的演变无疑是万里挑一。这种无主的生命星球非常多，只是缺少一个拿到手的办法。

        如今，和修复白船相比，另一个更快捷的方式正摆放在贤者面前。

        忽然，艾达身后一角的黑暗忽然亮起一抹橙光，映照出了书桌的轮廓。橙光闪烁、暗淡，又闪烁，又暗淡了下去。连续亮起了数下，艾达才抬起手，千里镜在一股看不到的能量托举下，飞入手心。

        注入的混沌魔力消散，房间彻底沉入阴影。几秒过后，伴随着咔嚓声响，漂浮在屋顶的魔法水晶亮起，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ceádmil，aenelle。”艾达对投影的身影微微欠身问候，后者回以相同的礼仪：“克雷凡·艾斯帕内·阿波·卡欧姆罕·马哈。”

        “ceádmil，aenseidhe。”阿瓦拉克的欠身动作因疼痛显得有些滑稽：“艾达·艾敏·爱普·希芙内。”

        “你遭受诅咒。”艾达.艾敏的注意力放在阿瓦拉克的左手上，他的左手手指变得肿胀，上面鼓起一个个深红色的不规则脓疱：“谁能做到这种事情？有人失败了？”

        谁要是把贤者当成一般的法师，就像是把嘴里叼根烟、新入伍的大兵跟狩魔猎人相提并论一样愚蠢，只因为两者手里都握了把剑。每名贤者都必须精通所有魔法领域，也在所有学术境界达到顶尖，同时可以主动分割感性思维，避免情感影响判断。但对于最后一项，不是所有贤者都能做到，像劳拉.朵伦，所以她最终失败了。

        劳拉·朵伦·爱普·希达哈尔死在了瑞达尼亚的荒野，没能为种群做出贡献。而艾达·艾敏·爱普·希芙内一直在努力避免犯下相同的错误。

        “是艾瑞汀。”阿瓦拉克的声音有些低沉，诅咒的疼痛困扰着他：“他使用了艾恩.伍多德的遗物。这是母源语咒语，我束手无策。它影响了我的眼睛，我需要找到解除它的办法。你能看到。”

        听到母源语，艾达.艾敏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淡。

        “他为内斗浪费了一枚珍贵遗物。”

        “白霜可以令人变成疯子。”阿瓦拉克深吸了口气，投影，他的背影一片模糊：“可以令最坚强的战士失去理智。”

        “我找到了第二种可以令种族进行时空穿梭的手段。”艾达轻声说道：“还在试验阶段，可以进行少数人员转移，一次充能可以转移一个村庄。”

        “对艾恩.艾尔来说太少了。”

        “但对艾恩.希迪来说足够了。这颗星球在宇宙与艾恩.艾尔的世界最为接近，但白霜要吞没此地仍然需要七百年的时间。”艾达.艾敏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我的族人已经收集到足够的艾恩.伍多德遗物，修复白船。配以传送节点，艾恩.希迪将无后顾之忧。”

        “所以你已准备在计划脱身而出？”

        “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雨燕身上未免太过冒险，阿瓦拉克。我看到一个未来，我看到雨燕单薄的身躯倒在一望无际的冰原，我看到寒霜冻结她的身躯，冰封她的血脉，幼小的种子尚未发芽便消散在坚硬的冻土下。我看到雨燕失败的结局。”

        艾达.艾敏微微眯起眼睛。贤者可以看到看到过去、现在、未来，但哪一种未来是正确的？哪一种过去是真实的？无数的时间制造出无数种可能。绝大部分人都知道精灵王的存在，但鲜有人知，贤者才是种族的掌舵人：“艾恩.艾尔也将随之覆灭。”

        “而我也看到一个未来，艾达。”阿瓦拉克的声音变得空灵，他的双眼直视着艾达：“我看到雨燕在风暴展翅，我看到雨燕在寒霜翱翔。我看到雨燕坚实的翅膀扫过蔑视时代的边缘，神圣之血，诅咒之血，杀戮者之血，拯救者之血，诞生之血，死亡之血。种子诞生出的不是果实而是迸发出火焰，令白霜退却。直到火焰褪去，雨燕才在朝阳的目送下，落在白狼的背上小憩。”

        沉默持续了十秒，艾达才重新开口。

        “但你们仍然放任艾瑞汀追捕希里雅。”她回应着阿瓦拉克的视线：“却不为他提供魔法支援，甚至是大规模军队。”

        “不止你得到了这份预言，我的同僚有人看到了与你相同的结局。”阿瓦拉克的视线上移，仿佛在注视着头顶的什么东西：“艾瑞汀很快会得到更多支援。你得到的技术可以阻止这一点。”

        “我会与桤木子民分享我的收获。”艾达.艾敏摊开手：“只要你们的好战不会加速灭亡。”

        “我会感谢山丘子民的好意。”阿瓦拉克微微欠身：“只要你们的和平不会在沉默死亡。”

        在千里镜关闭之前，阿瓦拉克忽然说道。

        “一名不自量力的导航员被俘虏了。”

        “什么？”

        “你知道是谁，在什么地方，你能看到。”阿瓦拉克深吸了口气：“而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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