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三十七章毁灭的戒指
比尔博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还会走上比潜入孤山更为凶险的一条道路。
他们早已不再隐蔽身影,而是径直走上末日火山。魔多所有的部队都被派往乌顿平原,抵挡联军的攻势,所有的戒灵飞向黑门上空,与巨鹰缠斗。曾经监视整个魔多的邪眼如今也望着北方,观察着那令它感到威胁的人皇与巫师,丝毫没有察觉到,有几个意志坚定的霍比特人,正带着它梦寐以求的宝物,一步步走入魔多的核心。
在来到这里之前,曾经抵达过这片土地的人向他们描述了目的地的模样。那是一座通往末日火山内部的山洞,山洞内像是一条栈桥般的岩石长廊,通往内部的熔岩河,下方是数十米高的悬崖,至尊魔戒就在岩石长廊的尽头锻造而成。
随着高度的上升,末日火山的斜坡越来越陡峭。这些山坡上布满了崎岖的山岩和残留着温热的火山灰。
“那里有一场战争!”
山姆指着远方的乌顿平原喊道:“半兽人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比尔博看了一眼远方,又收回目光。
“无论半兽人在和什么人战斗,我们都要继续向上爬,山姆.詹吉!”他气喘吁吁,额头上沾满了汗滴:“只要我们能早一刻把戒指送到末日火山里,就能早一刻胜利!”
比尔博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上方。末日火山是一座由灰烬、熔岩和火热的岩石所堆积成的巨大高塔,它的身影直入云霄,黑暗的天空都是由它所喷出的烟云组成。
“.......并且多让一名士兵活下来,回去和家人团聚。”
“我们已经走了多远了?”佛罗多深呼吸,双手无力的垂在身边:“我们已经爬了那么久......这座山永远爬不到顶峰。”
“但我们还要加快速度,佛罗多,山姆!”比尔博看了眼左边,又看向右边的侄子:“我们,我们一起把戒指,戒指毁掉它!”
不知为何,之前的轻松感彻底消失了。
戒指仿佛意识到了他们要做什么,这枚戒指越来越沉重,死死的勒在比尔博的脖颈上,仿佛要借此将他的脖子勒断。戒指越来越热,热的发烫,而比尔博感觉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两天的奔跑,却没能得到一小时休息时间的人一样。犹如灌了铅的眼皮不停的下沉,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尽快躺下来休息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告诉他已经走了那么远,他应该稍稍休息再前进。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休息一下不会耽误什么。
比尔博不停的大声说话,在对佛罗多和山姆打气,又像是在警醒自己。
路上,他们交换的戒指,比尔博拿着至尊魔戒,而佛罗多则携带着那枚凯勒布理鹏锻造的力量之戒。似乎在携带过至尊魔戒后,力量之戒已经无法对佛罗多造成什么影响。
当末日火山的入口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比尔博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而他身边的佛罗多和山姆也是一幅疲倦不堪的模样。任何走到末日火山的人,都难免在压抑的黑云下,心冒出绝望与疲倦感。
“比尔博。”佛罗多走到比尔博身边,他伸出手握着比尔博的左手,脸上愁苦:“我们还要走多久?”
“我会一直跟着你,佛罗多。”山姆走过来,他的脸上沾满了烟灰,衣服破破烂烂,但眼光却坚定不移的望着佛罗多:“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从西边的夏尔到东边的魔多........我们的旅程没走多远,因为还有更远的路要回去。
“我想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佛罗多叹了口气。
“我们当然能回去。”比尔博站直身体,挺起胸膛,他挽住佛罗多的手臂,抓住他的手,又用相同的方式握住了山姆的手,他们紧紧的并排站在一起:“还记得我曾经的故事吗?抵达目的地并且完成任务的人,一定能带着收获和友情回到家乡。”
他们目光对视,比尔博看到佛罗多眼的愁苦消失了。或许是相信了比尔博的话,或许是认为,如果能完成任务,最终与亲人朋友死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山姆的眼从来没有迷茫,他一路跟随佛罗多走到这里,他继续走下去,直到自己倒下为止。
他们一同抬起头,看向喷发着滚滚浓烟的火山,一同迈开步伐,大步而又坚决的走向火山核心。
最终,他们来到了火山锥的隧道,在前方不远之处有许多裂隙。刺眼的红光有时大盛,有时又黯淡的退回黑暗。洞穴时不时传来巨大机器运转的低沉隆隆声响,刺眼的红光令所有人不得不眯起眼睛,以适应这黑暗唯一的光芒。
“佛罗多。”比尔博深吸了口气:“把戒指给我。”
佛罗多没有任何犹豫,他取出放在口袋的银白色戒指。比尔博同时取下脖颈上的项链,他看着垂挂在项链下的金色戒指,目光专注,过了几秒,他伸出手,接过第二枚力量之戒。
“让这一切都结束吧。”他喃喃自语,一步步,沿着隧道走向火山深处。
佛罗多和山姆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向前走出两步,接着被灼热的热浪逼退。隧道两侧火光大作,熔岩翻滚拍打着峭壁。
比尔博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向前走出一步,又迈出第二步,机械般的前进着,仿佛他的人生只剩下走到断崖前这一件事要做。
最终,霍比特人在断崖前停下脚步。比尔博取出两枚戒指,左手和右手分别捏着戒指上的项链,他伸直胳膊,戒指垂在面前,与视线平齐。
空气仿佛为之凝固。
比尔博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戒指,目光仿佛不舍,又有怀念,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某些令他终身难以忘怀的故事。
佛罗多和山姆站在入口,睁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比尔博的背影。比尔博浑身僵硬、动也不动,彷佛已经被化为石像,
过了二十多秒,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像是已经度过了一年之久。
最终,比尔博忽然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在抱怨似的自言自语。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霍比特人。”
说罢,他松开双手。
戒指在重力的作用下,坠入熔岩。
戒指碰到熔岩的瞬间,首先漂浮在熔岩上方,戒指下仿佛形成了一处凝固的表面,托住了它,阻止它融入熔岩之。但这没能持续多久,黑色的凝块在高温下四分五裂,首先落入熔岩的是银白色的力量之戒,它没有任何抵抗便消失在了熔浆内。金色的至尊魔戒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段用奇特字雕刻出的铭在上面渐渐浮现。
至尊魔戒缓缓消失在熔岩内,它像是不甘心就这样消失,融入的很慢,但在几秒过后,刺眼的金光也消失在了一片火海之。
天空飞来的戒灵也没能来得及将它救出熔浆。
比尔博站在悬崖边缘,望着消失在下方的至尊魔戒,像是在目送它离开。
下一刻,骤然喷发的火鸦惊醒了比尔博。红光照耀着整个洞穴,四周全都被染得一片血红、酷热难耐。一阵怒吼,和极为混乱的众多声响交杂在一起,火焰激射而出,舔食着洞顶,原先的波动成了惊人的巨震,整座火山不停地摇晃,岩石与砂砾从洞穴顶部淅淅沥沥的坠落,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岩壁上的龟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快跑,比尔博!”佛罗多大喊:“快跑!”
比尔博转身,踉踉跄跄的跑向他们。佛罗多和山姆犹豫,他们快步冲向比尔博,扶住他的胳膊,一起冲向山洞出口。
岩石走廊在他们身后碎裂,坠入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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